四三 薛定谔的鸭子
酿酒,其实早已在赵训的计划之中,穿越过来之后,他发现这宋酒文化远兴盛于后世,能容得下千人同饮的酒楼数不胜数,单单只是一个樊楼每天上缴官府酒税就达三千钱,销售官酒竟至七万斤,更别提满街的酒望子和拍户了。在大宋,不论是高官达贵还是贩夫走卒,在吃饭之时总要饮上几杯,不然便觉得茶饭无味。
“赵兄弟,私自酿酒是要吃官司的!”林冲突然插了一句。
“林教头说的有道理,酿酒要有朝廷的屛由!”黄煊补充一句。
“酿酒违法!”赵训一拍脑门,才想起宋朝的法律来。
“不单单是酒,盐、酱、醋、茶、瓷、铁这些百姓日常所需都是官营的生意,只有官府有权经营,生产。”林冲进一步解释。
赵训突然想到后世都传大宋的税收高,是历届朝代之首。这根源却是官府几乎垄断了所有的手工业!这些东西官营,那一年得收上来多少钱啊!后世单单一个烟草税就能抵得上国防开支,这大宋一下就相当于收了七个烟草税,税不高就有鬼了。
“说甚的税,税收的那般多却落不到将士手里,都被那些贪官污了去,喝酒喝酒!“鲁大师举起酒碗,
鲁大师这话虽然说的无意,却让黄煊脸上难看。
赵训猜测到他是哪家功勋子弟,看出他的不自在,开口劝他:“恭文兄,鲁大师说的醉话,咱们喝酒。”
黄煊苦笑着摇摇头,也举起酒杯。
狗肉飘香,众人吃的不亦乐乎,就连季池鱼脸上也粘上了油花。
“小赵官人,方丈请你去趟相国寺。”就在喝的正尽兴时,知客僧进来:“急事与你相商。”
“急事?”赵训心中疑惑,众人也停下了酒看着知客僧。
“具体什么事,小僧不知,还请赵施主跟我走。”
“好。”赵训答应下来。
马车被知客僧驾的飞快,转瞬就到了大相国寺门前,此时的相国寺门口人声鼎沸,赵训从车厢里探出头,发现百十位闲汉聚在门前,不知在看些什么。
见到此情此景,赵训开口:“大师。如果我没记错,今天不是相国寺集市的日子吧?怎么门前还聚集了这么多的人?”
知客僧停下马车:“赵施主,你可以上前看看,方丈找你正为此事。”
跳下马车,发现墙上贴了两张告示,往前走,还没看清上面写的什么,就听到闲汉们在议论:
“这可是李师师,如果让老子抓住这人,说不准能一亲芳泽。”
“巧了,我与你一样的心思,这人看起来是个出家人,所以咱就守着大相国寺。”
有人在意淫。
“世风日下,这官府居然为了一个卖笑的发海捕文书,可笑可笑!”
“哎,去年我家闺女丢了,去报官都没发这文书,想不到....哎,狗日的朝廷。”
“嘘,慎言!莫被皇城司的听了去。”
有人在抱怨。
两拨人的对话听得赵训莫名其妙,李师师,海捕文书这怎么就能凑到一块?怀着好奇走到前边,看清了上面的字,直接呆住了。这剧情,他很熟悉!!!
第一个海捕文书是这样写的:
悬赏缉拿:
“息保开封府民安,现赏十两纹银拿次案犯。”
行文的旁边是开封府的印章,另外还有鲁智深的画像。
第二个是东京小唱名家,十年花魁李师师写的。
寻鸭启事:
“奴家于昨日午时,在开封府衙附近丢失爱宠鸭子翔翔一只,据开封府公差目睹,此人画像如下,望有知情者告知。如能寻回,必有重谢。”
行文旁边盖着李师师的私人印章,以及......鲁大师的画像。
鸭子,鲁大师,这两个名字在赵训脑子里转啊转,不知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只烤鸭。自己今天做的那只....
“啪!”赵训往自己嘴上给了一巴掌,心中这烤鸭可吃的真亏。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说大,鲁大师触犯律法,没准会销了僧籍,到时候没准还会翻出他打死镇关西的案子。说小,也就是几贯铜钱的事情,只要说动了李师师,赔点钱也能过去了。
想到这里,他回到车上对着知客僧说道:“大师,咱们从后门进。我去见方丈。”
知客僧依旧不慌不忙:“方丈在禅师等候多时。”
绕过正门,来到禅室,方丈正在打坐,赵训不好打扰,只能端起了茶在一边看着墙上字画。片刻后,方丈打了个哈欠醒了过来:“赵施主可看到了墙上的告示?”
“方丈,这事情不算大吧,相国寺能搞不定?”赵训反问。
方丈脸上有些为难:“开封府尹王革,乃是朱勔党人,其以人惨而怯闻,刑罚讲究盗无大小皆抵死。又加之此人乃李师师裙下之臣...”
“方丈的意思是要从李师师处下手?”赵训听出了方丈的话外之音。
方丈点头:“赵施主想的不错,此事应由我相国寺出面,只不过我等出家之人实在不宜去那烟花之地,所以还劳烦赵施主。”
原来方丈是让我逛红楼,这个应该容易。赵训心中恍然,起身告辞:“等天黑之后,我就去长恨宫看看。”
方丈拦住赵训:“赵施主,天黑就晚了,还得现在立刻动身。”
“红楼下午就开业吗?”这大宋的莺花真的称得上日以继夜啊,赵训心中佩服。
方丈摇头:“想必赵施主未曾去过红楼,其中的门路老僧还要与你细细讲解一遍。像李师师这般莺花,一般人难以得见。需过了晌午进长恨宫,要先“点花茶”,就是买票进门。登楼后再去“支酒”,便可以坐下来点菜,此时考研的你财力,酒菜不可寒酸,给酒保的赏钱也要阔绰,不然在鸨母那里便也过不去。”
方向一边说着,赵训心里暗暗记下:逛个红楼怎么这么啰嗦,和我上次去倚翠楼完全不一样啊。忽然间,他突然惊醒,不对,这和尚怎么对上红楼的路数这么清楚?
想到这里,赵训难免瞟了几眼。方丈见他眼神怪异,不由红了脸:“老衲也只是听他人说过,赵施主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