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反攻周家镇!
周家镇。
镇子面积不大,人口也不算太多。
管辖着千金冶、马奴村、芦苇村等众多村子。
没有任何悬念,镇上的管理者全是清一色的辽人。
最次一点的小吏,也至少得是汉辽混血儿才能充当。
粘勃坐在镇子的大堂中,拍着桌子,怒吼着。
“全是一群废物!”
“让你们去打千金冶,打不下来。”
“去其他几个破村子抢点人,居然也抢不过千金冶?”
“你们说,大辽养你们有什么用?”
听着粘勃的怒吼,在场的几名辽人纷纷低下光溜溜的脑袋。
后脑勺上的小辫子用汉人的眼光来看,有些滑稽。
粘勃心情很差。
进攻千金冶,本以为十拿九稳,最后却狼狈败退。
心高气傲的粘勃,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灰溜溜的回马城。
他在周家镇之中定计,派出辽兵四处抓壮丁。
三百人拿不下千金冶,那凑到一千人,难道还打不下?
只要能平定千金冶的叛乱,周家镇下面这些村子就算全灭,也和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都可以记在叛军的账上嘛。
但粘勃万万没想到,就连抓壮丁,千金冶都不让他好好的抓!
粘勃咬牙切齿:
“千金冶之中,究竟是哪个混账东西在主事,竟如此的狡猾!”
几名辽人官员面面相觑,随后一人道:
“回少爷的话,据说是一个叫做周政的年轻人。”
粘勃一瞪眼:
“年轻人,有多年轻,比我还年轻?”
辽人官员想了想,道:
“好像没过二十岁,确实比少爷年轻。”
粘勃面无表情的来到这名辽人官员面前,啪的一巴掌,直接把这人扇倒在地。
“你很诚实,但以后记得别这么诚实了。”
在场几名辽人官员见状,不由心生怒意。
但这种怒意在脸上一闪而过,随后就被他们掩埋在了心底。
粘勃的老爹可是马城城守,在场所有人的顶头上司!
就在此时,一名粘勃的亲卫突然冲了进来,神情慌乱。
“不好了少爷,镇子被叛军包围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顿时就把粘勃给劈得外焦里嫩。
粘勃有些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遍:
“你说,千金冶的叛军把镇子包围了?”
得到确认之后,粘勃直接冲出房间。
“我不相信!”
怒吼声,回音袅袅。
周政骑在马上,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周家镇。
在周政身边,几名叔伯看着周家镇,开始回忆起往事。
“我爷爷那一辈小的时候,周家镇还是咱们周氏的天下。”
“后来周氏触怒了管事的辽人,嫡系一脉被尽数屠杀。”
“我们这些旁系被各自流放到下面的村庄之中,咱们这一支应该就是当年周氏老祖最小的庶子。”
说着,周氏叔伯们的心中也开始激动了起来。
曾几何时,周氏犹如丧家之犬,被屠杀,被驱逐。
百多年后,他们终于率领军队,杀了回来。
周政淡然一笑。
“诸位叔伯,今日,就是我们周氏夺回周家镇的时候!”
周氏众人,纷纷大声应和。
很快,整支千金冶军队的士兵们,也开始鼓噪起来。
“灭了辽狗!”
“光复汉人荣光!”
六百千金冶士兵,开始在镇外布置阵型。
镇子的围墙上,粘勃看着这一幕,表情极度难看。
“这些该死的汉奴,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因为过于愤怒,粘勃的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几名辽人官员站在粘勃身后,看着这一幕,表情都是相当惶恐。
大辽国,镇压燕云十六州数百年,统治稳如磐石。
什么时候被汉人包围过?
但今天,这种事情就发生了。
被视为奴仆的汉人,不但造了反,而且还包围了周家镇。
难道这燕云十六州的天,真要变了?
粘勃猛然转头,抓住身旁一名辽人官员。
“现在镇子里还有多少士兵?”
辽人官员身体颤抖,道:
“还、还有大概三百多人。”
粘勃大怒:
“放狗屁,前几天清点的时候不是还有将近六百人吗?”
“就算这几天一个壮丁也抓不到,那也不可能只剩下三百多!”
辽人官员哭丧着脸:
“少爷,有差不多一百士兵在抓壮丁的时候被叛军杀了,剩下的汉奴听说咱们到处抓壮丁,这两天全都偷偷跑了!”
粘勃呆若木鸡。
他是万万没想到,壮丁没抓到也就算了,镇子里原先的汉人士兵居然也跑了?
粘勃怒吼道:
“那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这件事情?”
几名辽人官员噤若寒蝉。
粘勃回到周家镇这几天,脾气极差。
就连陪他的那名青楼女子,昨天都被他活活折磨而死。
谁敢汇报?
不要命了吧。
周政已经看到了粘勃,于是他拨马上前。
“粘勃,你们这些辽人作恶多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粘勃猛转头,死死的盯着周政:
“你是谁?”
周政扬声道:
“我,周政,千金冶之主!”
粘勃双目变得赤红。
“原来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想要打败我?”
“你这个汉奴,别痴心妄想了!”
周政忍不住笑了起来:
“痴心妄想?粘勃,我已经在千金冶打败你一次了!”
粘勃气红了脸。
但,无从反驳!
铁一般的事实。
周政不再废话,拔出长剑,朝着周家镇的方向用力挥舞。
“全军出击!”
没有劝降,也不可能劝降。
周政记忆之中惨死的叔伯们不会允许他接受粘勃等辽人的投降。
马奴村上百口死亡的汉人村民不会允许他接受投降。
几百年来,在燕云十六州里被辽人随意奴役和杀戮的无数汉人不会允许他接受投降。
今日,辽人必死!
周政一声令下,六百名千金冶士兵们同时举起武器,齐声高喝。
“杀辽狗,复汉室!”
伴随着山呼海啸般的呼喝,千金冶士兵们发起了冲击。
镇墙之上,粘勃看着这一幕,脸色变得无比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