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轿子上,一旁的李瓶儿吐气如兰,现在陆钟的身份是神算子的弟子。
陆钟不敢看李瓶儿,这是个太美艳的女子,多看一眼,都怕陷进去,他们现在要去镇守太监府,因为这里最奢华,是张永的暂住地,赴约,约在在这里。
轿子自然走得慢,然而抬轿子的人很稳,老手艺了。
陆钟满脸享受,不由吐槽着腐败的封建社会,脑子里也不由想起了张永这位仁兄,张永是正德朝的大太监,他本人或许不出名,他的前辈比较出名,前任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刘瑾,张永就是踩着刘瑾上位的狠人。
史书上记载刘瑾坏得流脓,当然也不一定全是,只是“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的道理,在政治斗争中没有斗争成功就是恶。跟这件事有关,张永和那些士大夫的关系还比较好,毕竟有战友情嘛。
有很多著名的知识分子都批判过宦官制度,又以大思想家黄宗羲为罪“奄宦之如毒蛇猛兽,数千年以来,人尽知之矣,乃卒以遭其裂肝随首者,曷故哉!”黄宗羲身有亡国之痛,他的观点自然是值得注意。
但陆钟却并不觉到宦官制度有什么很大问题。
宦官者,帝王之亲也。
宦官的权力来自于皇权,当然唐代也出了那些个能够拥立皇帝的大太监,那其实和宦官彻底掌握禁卫军有关。而明代太监就是皇权的附庸,哪怕是九千岁魏忠贤,崇祯说除就除了。因此,宦官就是皇帝拿来制衡士大夫的手段,从小服侍自己的人也跟值得信赖不是?
说来也有趣,汉人大一统王朝,首选汉唐明,个个都有宦官问题。
这是为什么?陆钟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没有宦官问题的清朝,陆钟也没看见多好,当然清朝是小邦治大邦,也有自己的特长,特别是对蒙古和江南士大夫的驯化,陆钟觉得是一绝。
陆钟并不歧视太监,说到底他们也是贫苦人,除了王振等一些真的是因为奔前程而自宫的狠人,其它谁不是活下去了,才去做了太监?只是身体有残缺了,心理容易出问题罢了,只要皇帝驾驭的好,是没有问题的,太监总归是要看皇帝的。
当然历朝历代好太监也不少,特别是汉代和明代出了两个最伟大的太监。
明代就是郑和了,郑和下西洋是中华历史上不朽的功勋。没有殖民海外,让不少仁人志士扼腕叹息,但陆钟觉得这倒是说明中国人自古以来素质就是比较高的,把印第安人头皮全噶了还过感恩节的事情,中国人还是做不出来的,这就当做是文明两个字的缺陷吧,殖民从来不是送去文明,而是去奴隶别人的。
至于为什么有人会念殖民的好?因为殖民者要养狗呗,狗就喜欢吃骨头,给它吃人饭了,它摇摇头,说吃不惯。
至于汉朝那位就更厉害了,就是大名鼎鼎的太史公司马迁,很多人往往忽视了司马迁宫刑以后的生活,认为司马迁遭了宫刑以后一直待在监狱了,写史记写到死。
其实不是这样的,司马迁遭了宫刑后,汉武帝又怜悯他的才华,让他做了历史上第一任中书令,就是太监头头。中书令的权力很大,到了汉元帝的时候甚至比丞相的权力还要大。
不得不说司马迁是很神秘的人物,这么一个显赫的人竟然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巫蛊之乱的时候,他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从他的女婿杨敞来看,太史公对于政事的参与是很成功的,历史上霍光与上官桀的斗争看起来水也更深了一点。而这些随着史料的湮灭,永远成了谜团。
俱往矣,数风流更看今朝。张永的府邸是要到了,陆钟该面对的是这个时代宦官的巅峰,张永。但在之前他要让李瓶儿把脸遮起来。
为什么?
惊喜嘛!
陆钟走在前面,李瓶儿穿着面纱更在后面。陆钟一身白衣翩翩,谁看了不说一声好儿郎。李瓶儿身段婀娜,又有谁不想摘了她的面纱。看上去是天生一对,其实不过是彼此的过客。
还想着在张永面前如何贪图,在门前前就遇到了问题。
看守的军士看了请柬,只让陆钟一个人进去,那陆钟怎么肯能,这趟的目的就是把李瓶儿送进去,这是不行的。
一人给了十两银子,这其中一个军士才薪满意足的叫了里面的值班太监,
里面的值班太监是一个清清瘦瘦的俊美男子,那玩意儿噶了,皮肤确实好,眼神一看到陆钟,就放出了光彩,两眼是不清白的眼神。拿着陆钟递给的五百两银子,笑盈盈的去找他的大师兄,他是不敢做主的。
看了(他?他?)临走时的眼神,陆钟心里一阵发毛,看着陆钟浑身难受的表情,李瓶儿直笑,笑得陆钟心神荡漾,脸霎时红了,还好控制的快。
不一会儿清清瘦瘦的大师兄来了,白白肥肥,竟然是赖恩。赖恩看见了陆钟,陆钟也看见了赖恩,但大家都看不见的是,在握手间,陆钟已然将一千两的银票塞了过去。
赖恩看着那两个军士道:“这是老祖宗的贵客,你们还不放了?”
“是!”这两个军士方才好似犯了大错的,将陆钟和李瓶儿放了进去。
陆钟道:“多谢公公,敢问公公尊姓大名,也让在下日后知道该谢谁?”
赖恩哈哈的笑,肉一颤一颤的:“说什么尊姓,连根儿都没有的家伙,咱家赖恩,既然陆公子看得起,这张银票我就不能要了。”
三番推辞之下,陆钟还是把这张银票送了出去,陆钟道:“公公,我有句话,日后这市舶司你就不要去了。”赖恩正是那个因为日本争贡事件被杀的市舶司主管太监,出了名的花钱就给办事。
市舶司可是肥差,多少人眼巴巴看着呢?难道真的会派我去?赖恩纳闷道:“为什么,陆公子还请给个说法。”
“不可说,不可说啊。”陆钟故作神秘道。
赖恩道:“别介啊,陆公子,那我该去哪儿,你得给个说法。”赖恩知道陆钟是学《易》,没准陆钟算出点什么呢?
陆钟道:“你认识黄锦吗?”早早布局,现在就往朱厚熜哪里投资一下。
“黄锦?耳熟,耳熟!好像十几年前跟我一起在内书堂读过,只是后来去了兴王府。”
“对咯。”陆钟也不再多说,赖恩心里想着难道要我去兴王府,可一个王府有什么好的,哪比的上这浙江的花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