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人生如戏,扮一扮,凡事总会过去,我不知道这生活远比剧本还要操淡。
陆钟现在被舒华横抱在怀里,飞速地离开。他其实听到了舒华等人之前说的话,这一切的应对,都顺着他们的心意,只不过为了顺他们的心意,早点离开罢了。
谁知道这江湖上的事情,远比他想的水样深。他像装,他们也想装,可现实容不得他们装。
这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
时间来不及遐想,耳朵里传来来马蹄的声音,自然绝非善类,陆钟看见一个骑马持刀的壮汉,冲着他俩呼啸而来。
“小心,身后。”陆钟努力的指着,舒华显然也感到了危险,时间紧张来不及反应,她把陆钟放了下去,陆钟摔在地上。
屁股疼痛不已,但也来不及感受屁股的事情,只见舒华竟然回身一脚,将那骑在马背上呼啸而来的壮汉一踹,壮汉顿时觉得身体失去平衡,那马的速度极快,那壮汉就那么被甩了出去。
陆钟看的是目瞪口呆,这科学吗!
接着只见舒华拿起那个壮汉的刀来,把那壮汉一刀两断。正当血肉横飞的时候,那马竟然还跑了回来,冲着壮汉两断的尸体嘶叫,只是两边各有一段,马的脑袋有点用不过来了。
舒华把陆钟抱了起来,踩着马镫翻身就上了鞍。舒华回头对着带着弟兄拼杀的舒老大,常七娘道:“爹娘,我先把他安置了,我在回来。”
舒老大和常七娘正砍的厉害,哪里听得到,舒华也来不及等他们回复,骑马潇洒而去。
陆钟还是第一次骑马,那马烈的厉害,也快,舒华的技术很好,看得出来是老司机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屁股痛得厉害。那马跑到了一片芦苇荡旁,就停下来。
舒华也下了马,将陆钟搀扶了下来。这是一片多大的芦苇荡呵。芦苇有一人多高,活像晶莹雪花垒砌的长城。
河边有几艘小船,舒华把陆钟抱着上了其中一艘船,因为还有撑船蒿就把陆钟放置在船上。小船悠悠向前驶去,两堆芦苇夹成的小水道里,很隐蔽。
舒华看着陆钟道:“陆公子来不及细说,我还要回去。”
陆钟自然明白点了点头,舒华依然准备入水,却听见陆钟喊道:“小姐。”
舒华的眼睛一转,问道:“陆公子,怎么了?”
陆钟道:“小姐,帮我翻个身吧,屁股疼。”
“公子,躺着能看见得多,万一有危险,你也好准备。”
陆钟笑道:“你看我这个样子,遇到危险我有办法吗?”
舒华听着也是,便把陆钟的身子翻了过去。
转身往水下一跳,水花激起得很少,满分。陆钟喊道:“再见!”他很害怕。
不一会儿,只见舒华的脑袋,咚,从湖水间钻出舒华的脑袋,冲着陆钟处憨豆:“再见。”她也不知为什么那么高兴。
看着舒华渐渐远去,陆钟想着这下算是生死由命了,如果再遇到什么,自己就死定了。
屁股疼,怎么办呢?也只好忍耐。
接下来怎么办呢?陆钟没有办法,也只好等待。
看着飘在天空的白云,陆钟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太阳照在水面上,被映得波光粼粼,是白茫茫的一片。
忽然一阵风吹过,芦花被吹动,洒在空中,好像一场飘飘扬扬的雪。远方的白头鹮鹳闻讯而来,从空中往水袭来,一击击中了鱼儿,衔起又展翅飞远了。
抬头又看哪儿白云,悠悠扬扬,陆钟也觉得昏昏沉沉,眼皮越来越重,睡着了。
等,寂寞到夜深。夜并不很深,陆钟就被舒华带走了,船慢慢悠悠朝着湖中的岛而去。
岛上零零落落坐着十八个人,一堆木头堆着,噼里啪啦正烤着鱼,那群人围着堆吃烤鱼嘞。
一看见舒华拉着陆钟来了,纷纷道:“姑爷来了。”
陆钟还想说话,舒明义道:“怎么,还想反悔?”刀就在一旁,被火映得发亮。
陆钟还能说什么呢,只好说:“小生陆钟见过各位。”
“对咯,来吃块鱼肉。”一个光着膀子的汉子拿了一块鱼肉,陆钟接了放在嘴里,这鱼很嫩,很香,很好吃。
舒老大看着,笑道:“七爷,今个可难得啊。”
那汉子笑道:“可不难得见一个读书人,激动嘛。”
舒老大听了这话,哈哈大笑,指着身旁一副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道:“算命的,七爷说你不是读书人嘞。”
那中年男子哈哈一笑,接着吃肉。
“七爷!刚才杀得那么痛快,怎么能不唱一首呢?”舒老大道。
“哪儿啊。十多个弟兄死了,要不是舒华,我们可就完蛋了。”
全场除了舒华和陆钟,都一同感慨了起来。
那个被叫做七爷的人拿起酒杯来,对着舒华敬酒道:“姑娘,你一个人杀了那陈老虎六十多个人,我阮七,服了。”
一个人杀六十多个!陆钟看着舒华的眼里充满了佩服,这也太强了吧。
阮七笑道:“今个,我就给各位唱一首。”
“好啊,七爷,你这渔歌可是好久没唱了。”
阮七的声音高亢,嘹亮,气韵悠长,唱道:“爷爷生在天地间,不怕朝廷不怕官,水泊撒下罗天网,乌龟王八罩里边,爷爷生在天地间,不求富贵不做官,高邮湖里过一世,好吃好喝赛神仙。”
歌唱的是豪情万丈,陆钟听着却怕了。
完了,上了贼船了,这一个个身怀绝技的。
篝火烧得正旺,陆钟转头一看,瞧见了舒华疲惫的模样。
这样的人物也会累吗?但转念一想确实,杀了六十多个人也该累了。
陆钟抬望眼,看见明镜如水一般的天上,挂着一弯淡淡的月亮。
香菱,吴必,婉儿,孙固你们还好吗?
千里之外,西湖边小东楼。吴必把陆钟北上的消息告诉了金莲。金莲看着哪所被关上的无情大门。心里嘀咕着,你也不是不可以,但看哪门还是紧闭着,愤怒地踩了几脚后,也只好走了。
孙固还在练武,这是他找的师父,孙十三的招儿,听自己师父说自己这门是张真人传下来的后,孙固练得更起劲儿了。毕竟在大明朝谁对张真人不好奇呢。于是乎,孙固便在月夜下扎着马步练功。
孙婉儿正在房间里练字,她喜欢赵孟頫的字,面前丰坊在解元楼给她仿写的帖子。孙婉儿练字练得累了,把头四处一看,看见香菱看着窗前的月亮看得入神。
“怎么了,香菱姐,又想主子了?”
香菱听了,叹息道:“是啊,最近我感觉心乱乱的。”
“香菱姐,你放心,主子心那么善,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香菱想着也是,只是忍不住的还要看月亮,渐渐的夜深了,回头一看,烛火还燃着,然而婉儿已经上床睡觉了,香菱把窗一关,把灯一吹,也上床睡觉了。
谁能不睡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