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泥落下,舒华也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舒华和陆钟现在是分开睡的,睡在一个房间里面,容易擦枪走火,为了自己的小命,陆钟对这种问题,还是很紧张的。
舒华的眼里都是疑惑,看向陆钟道:“相公,怎么了?”
陆钟指着孙固,对着舒华道:“这小子,想跟你过过招。”
舒华看着孙固的个子道:“你可想清楚了,我下手可没有情重。”
“奶奶,我师父教了我以后,我还没有遇到过对手呢,您可小心着点,老爷说大伤了,不算我的错。”
孙固傲着头颅,好像一只好胜的公鸡。舒华看着孙固的这份模样,心里也不由得一紧张,这回莫不是小瞧了他?
孙固的步伐迈开,拳舞得虎虎生风,很是帅气。
舒华还没见过这样精妙的拳法,双拳不由得握紧了。只见孙固操着拳头朝着孙固打来,好家伙,真如同蒙古下山。
舒华见势,身子往左一避,躲过了。孙固看见舒华避开,想着遇到了对手,因为他刚刚那下的速度极快。
陆钟一时也搞不明白了,难道孙固真的是练武奇才,怎么现在站在上峰。
只见孙固又是一步,两个拳头一起打出,舒华也起了较量之心,两个手抵住了,一反,孙固被擒拿在地。
孙固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落到了这样的光景,胳膊是如火一般的疼。
“服了吧?”陆钟真是借势的大家,看着孙固笑道。
“服了,服了,奶奶我服了。”孙固连忙求饶。
舒华这便放了他,对着陆钟道:“老爷,他的手脱臼了,找个郎中吧。”
孙固对着陆钟道:“老爷,这个我有秘方,不用找郎中了。”
“行吗?”陆钟想起了李言闻因为太过自信,害得自己差点死去的事情,他现在救怕自信的人。
只见孙固这小子,还真是脸色一凶,自己给自己复了位,接了骨。
陆钟光是看着就觉得疼。
这个时候,门外的其中一个站岗的跑了过来,道:“老爷,县丞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陆钟的颜色朝着孙固和舒华一看,他们两个走了,女眷不能随便见人,孙固的这幅样子更不能见人了。
陆钟对着吴必道:“去沏一壶茶来。”转过头对着这个站岗的,好像是陆荒,对着他说:“让他进来吧。”
说完,陆钟转身去了大堂,坐了下来。
祖凯歌带着一个账本来了,对着陆钟笑道:“堂尊治府之严,真是举世罕有啊。”
陆钟只是略微一笑,道:“出了什么事情了,这样的急切?”
“实不相瞒,就是为了这个账本来的。”祖凯歌把这个账本递到了陆钟面前,陆钟看着上面是各种各样的明细,花样多的不得了,五百多条,最好算下来,折合成银价大概是一万四千两。
陆钟看着祖凯歌道:“这个是?”
“堂尊,这个是去年的摊派,您老看看。”祖凯歌道。
“怎么那么多。”
祖凯歌道:“本县有六十二里,一里是叫二百二十两银子,这个就是摊派来的银子。”
明代以一百一十户为一里,每里二百二十两,每户也就是二两银子,一个贫苦人家,一年的花销也就是二两银子。
陆钟道:“上一年收了,也就算了,这些东西,今年就不要再收了。”
祖凯歌闻言是大惊失色,道:“老爷,这笔钱有一半要交到府上的。”
“府上,是什么府?”陆钟打开茶碗盖,问道。茶香让他清醒了不少。
“堂尊,自然是荆州府咯,常年来的规矩。”祖凯歌道。
荆州府,这笔钱确乎是省不了了,明代官员的升迁,还是很看自己的长官的。
陆钟看着祖凯歌道:“是府里有人来催了?”
祖凯歌道:“这个吕知县死在任上了,我们自己也不敢做主,所以这笔钱一直拖到现在,还请堂尊,你签个字,我们才好把这笔钱交上去。”
陆钟刚要签字,却迟迟不落笔,看得祖凯歌那叫一个心里急啊,道;“堂尊,可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陆钟看着祖凯歌道:“这笔钱不入县里的账吧。”
这笔钱当然不入县里的账了,祖凯歌道:“堂尊,这笔钱自然是不走官账的,都是我们这些吏员自己记着。”
“既然如此,那你还是先去把这笔钱给荆州府把,我看这个签名也无管紧要。对了这笔钱那些吏员要多少啊?”
祖凯歌见陆钟不签字,只好答道:“常例府里拿一半,县令您三分取一分,我们这些人三分取一分。”
“一加一等于二啊,还有一份呐。”
祖凯歌道:“哎呦堂尊,还有一份自然是给知府大人的。”
做知府可真是做得值啊,陆钟现在还没怎么干事,已经有一笔两千多两的收入了。
这笔钱陆钟是不会动的,这个利益格局,看来是多年形成的。
陆钟写了一张支银大条子,给祖凯歌,“去吧,把钱给府里和那些都胥吏们结一下吧。”
祖凯歌看着条子去府库里面支银子了,有了条好办事不是。
来到了县衙,祖凯歌道:“老爷签字了,拿钱去吧。”两千多两分给这帮吏员,整个石首县有两百多个吏员,平均一个人十两银子,但是有些人是肯定没有十两银子的,因为六房的吏首都是拿五十两的。
拿了钱,自然欢天喜地,不过萧潜何还是个业务心重的,一看自己的那本账本,道:“二老爷,堂尊他怎么没有在这个地方签字啊?”
祖凯歌哎了一声,道:“你是不知道,我是说了几遍,堂尊就是不望这上面签字,算了,拿了钱就可以了,老爷还能自己掏那么多钱去对付知府吗?肯讨好知府,自然也就会讨好我们,治县还得靠我们。”
政治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政治就是人事,为什么开国的时候能容许军区司令员在一个地方那么久,后来就不行了呢?
那就是因为开国的时候,在地方的影响力浅,需要一大批了解情况的人来巩固统治,而了解是需要时间的。
更何况在古代,地方上的详细情况都掌握在这些吏员的手里,知县要想治县,还就得靠这批人。
“走啊,老哥几个,去喝酒。”主簿史谋道。别看他身子最瘦,喝起酒来,可一点都不含糊。
“可是堂尊要来的话,我们可怎么办?”
“堂尊不太可能来了,我看他气色好得很,懒的来而已。”祖凯歌道。
明代确实有很多官员,是没病装病,不想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