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哈!”每天天还没亮,孙固这小子就在院子里面练功,马步站了一会儿,那鸡才开始叫。
陆钟每天早上的乐趣就是看孙固练武,别的不说,这打得是真好看。婉儿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虽然许久未见,但做得菜都很和陆钟的口味,真是不知道这孩子日后便宜了哪个臭小子。
早上看书,下午和香菱下棋。舒华就在一旁看,她不会下围棋。
县里的事情也没有很多,每天祖凯歌都会过来汇报工作,但也没什么好说的,都办得很好。
陆钟最喜欢的是指挥那些家丁,六个人分成两队,掰头。
可惜得就是人太少了,不能有无穷的变化和用兵如水般的灵活机动。这六个人看样子不像是一般的难民,而像是逃军。
不过陆钟对于这个事情还是看得很开的,明朝军队的待遇不怎么好,的逃亡率还是蛮高的。怕就怕他们是宁王军队里面的逃军,但是陆钟现在也不想管这个,他还是很有自信改造他们的。
功德林,我也可以。陆钟给他们分别取了陆天、陆地、陆玄、陆黄、陆宇和路宙,这个是按照千字文取得,不为别的就为了一个方便,日后的家丁也就这样依次取名。
这个家丁是由吴必统辖的,日后的家丁也都是让他来管,不过现在他们好像还不太服气。
陆钟就悄悄跟舒华说了一句话,那些家丁就挨了一顿打,从此之后,就老老实实了。
这些人还是讲究强者为尊的,吴必现在接着舒华算是把威给立起来了。不过最重要还是赏罚这一道,陆钟现在觉得这六个虽然很壮,但是人数太少,安全系数不够,又叫吴必去四处张罗,打出招牌来:月钱700文,包吃包住。
这个待遇不可谓不丰厚,因为对这些愿意来当家丁的人来说,吃住都包了,那么一年能剩个八两多,那是纯利,何况是给县太爷当差,当狗腿子还是得看给什么人当不是?
陆钟只招十个人,十个人很快就满了,但是可不可靠,陆钟就得看看了。
陆钟怎么看呢?一句话,政审。他可是县令,要调黄册来看,没什么难的,政审是很重要的,短时间之内,陆钟并不能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的人,只好来借助他们的祖上,来看一看他们的成分。
有五个祖上是八辈的贫农,看样子也老实巴交的,这五个大概完全可以放心,还有四个是匠户,这个就是工人兄弟了,工农联盟完全可以的,这种最有战斗力。还有一个最面善的,看上去最憨厚老实的那个,陆钟竟然没有在黄册上发现他的名字。
陆钟看着那个人老实巴交的脸,问道:“从哪儿逃来的?”
一句话不瓷实,立刻赶出去。
那人倒也老实,道:“我们家本来是沈阳卫的军户,逃到这里来已经有三辈了,还请县老爷开恩。”
他是不是逃军,陆钟没那么感兴趣,沈阳卫那么长时间不来追究,可见大明的卫所已经糜烂到怎么样的地步了.卫所不操心,让陆钟一个县令来操心,这个合适吗?
陆钟用人有两个准则,一个是有才,一个是可靠,在保卫自己安全方面,可靠更重要。
逃军不能证明什么,诚实的说出,已经能够证明他是一个相当可靠的人了。 陆钟问道:“家里还有亲人吗?”
“家里有个妻,也是别处逃来的,老爷,我想能不能让她也来府上。”
陆钟不想开这个头,让这些家丁把别人带进来,没有同意。
陆钟问道:“为什么不附籍?”
明代对待这些从逃亡到他地的人叫做流民,是可以在当地附籍的。
“我们也想,但是那些人说我们石首没有地了,不能附籍,要附籍只能再做军户。”
陆钟这下有些懂了,这个流民附籍会对当地的利益产生影响,一附籍,政府就要发地,那些官吏不愿意发地,就拿这个理由来搪塞这些百姓。
石首还有没有地,陆钟可是清楚得很,石首要是真那么紧张,那些流民就不会逃到这里来了。
“之前都在做什么?”
那人答道:“在调弦口做些苦工。”
陆钟点了点头,调弦口是湘鄂两地的要冲,在这里有巡检司检查来往商船,自然会有苦力在那里讨生活。
陆钟接着又问道:“你在这里当家丁,你的妻子日后打算干些什么?”
那人道:“她会做些女红,在家里织东西。”
陆钟点了点头,道:“你就白天过来吧,傍晚就走,不过我可就不包住了。”
‘多谢大人!’那人的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这十个人,以这个逃亡的军户,分别名叫: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给白天有人训练,有人要站岗,两人站岗,一个时辰一班岗,就站在陆钟家的门口,盯着四方的过客,来人要问“何人、何时、何地、何事、何故、如何”,要确保安全。
不过陆钟自己的院子是不会让他们住的,他在隔壁又租了一间,这个才是他们住的地方。 今天一早,院子里面竟然漂满了柳絮,柔柔得堆在院里,好像是雪一样。陆钟就像踩雪一样的去踩。
孙固这个时候舞起剑来,飘逸至极,颇有韵致,好似踏雪寻梅。陆钟看了也不免要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好!” 孙固看着陆钟给自己鼓掌,倒是有些挺起胸膛,像一个骄傲的将军了。
“老爷,我师父说我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日后肯定能成为一代宗师。”
一代宗师?练武奇才?你会从天而降的掌法吗?
陆钟看着孙固骄傲的神情,像给他一个教训,江湖凶险,要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陆钟对着孙固道:“你小子可别傲,我们这就有人打得过你。”
“那个家丁啊?”舒华带来的六个家丁,他认为是最厉害的,没准能跟他过过招,其他人那就算了吧。
陆钟笑着对孙固道:“不是什么家丁,我怕你连女的,都打不过。”
他是不敢打香菱,他很怕香菱。孙固道:“我可不是打不过她,我敬重她而已,香菱姐待人那么好,发起脾气来,忍一忍怎么了...”
很显然,这里面应该有孙固的糗事,不过陆钟现在不想多问,他道:“不是别人,就是你们的奶奶。”
孙固可不知道舒华的厉害,只当是一个救了陆钟命的好运女子而已。
孙固道;“仆人打主子,可是挨板子的,我可不干。”
“没事的,练练手嘛!”
孙固看着陆钟头点的那么坚决,也就答应了,到时候让一让也就是了。
“娘子!”陆钟回首一喊,惊掉了堂上的燕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