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钟晕晕乎乎的和陆釴,钱德洪回了咸亨客栈,在路上闲聊才知道钱德洪也中了乡试,是六十多名,陆钟思量着这历史已经变了,历史上的钱德洪这一次是没有中的。
远远看见咸亨客栈,只见一队打着牌子的骑手,从官道上奔腾而来,转眼到了近前,便一齐高喊道:“恭喜仁和孔老爷讳进,高中第二十六名亚元。京报连登黄甲!”
沿路都奇怪道:‘这孔进是谁?’然后便见孔乙己疯疯癫癫跑出来,喊道:“噫,我中了!”,好似失心疯了似的,然而人们是无足怪的,天上下凡的文曲星是不一样的。
一阵一阵的唱诺声后,来了个熟悉的人名。
“恭喜鄞县陆老爷讳钟,高中第七名亚元。京报连登黄甲!”
翠香院的老鸨是觉得不足为怪的,翠香院那堪称行业模范的卖身契,就是陆钟写的,当时自己就看得出这个孩子不同一般,今日果然出息了。经过漫长的等待,才有下一支报喜的队伍过来,只听报子们齐声高喊道:“恭喜鄞县王老爷讳相,高中第三名亚元。京报连登黄甲!”
这一声引起了翠香院的姑娘们注意,三甲,那可是梧桐树的高枝,就在她们眼前,一时间纷纷站在栏杆处,盼着咸亨客栈。只见王相已经是泪流满面,然而无言伫立着,姑娘们此刻是不敢放肆的,因为又有来报喜的了。
只听报子们齐声高喊道:“恭喜鄞县陆老爷讳釴,高中第二名亚元。京报连登黄甲!”
这咸亨客栈可真是风水宝地,只是却不记得这些人有来过咱们翠香院的,看来今晚有福气咯,栏杆上的姑娘都放出哀怨,爱恋和媚眼。
此时已是傍晚,远处的一轮红日靠在山上,紫色,粉色的云,红霞满天,只见那远处的官道上,来了一大队骑士,人数却比之前要多得多,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们手中的牌匾也镶了金边。
人们便激动的高声问道:“解元郎是谁?解元郎是谁?”
那边也高声回应道:“恭喜鄞县丰老爷讳坊,高中浙江乡试第一名解元,京报连登黄甲!
翠香院上的姑娘眼里都放出来光,解元郎,神仙似的人物,自己便是能够自荐枕席,传出去脸上也是有光彩的。
客栈里的丰坊还没激动,周利发已经激动,是个个求字,请丰坊写了个解元楼,丰坊也豪爽,竟然也真真写了个解元楼,周利发看着眼前的“解元楼”,让人取了凳子,自己亲自把“咸亨客栈”的牌匾换了下来,换上了“解元楼”的匾额。
外面的人还在热闹着,这不过先游城报一遍,弘扬斯文,那些名次在各位举人老爷的乡里还要再报一遍,当然这已经不是他们这一批报喜人的事情了,饭还是要分锅吃的,也分身乏术不是?
咸亨客栈,不,是解元楼的东家周利发现在是喜上眉梢要摆阔,然而生性里面的吝啬又显了出来,把解元楼的大门一关,看着里面的几个客人道:“今日有喜,你们的饭钱,我包了。”
一个客人笑道:“哪有你这样关起门做生意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周利发这就不乐意了,那位客人反唇相讥道:“解元楼一字,要赚得多少利来?”
丰坊道:“掌柜的把门打开,今天的酒钱,我付!我付!”
大街上立刻传开了“解元郎在解元楼请大家吃饭咯。”
四周的人蜂拥而至,丰坊却前往了翠香院,翠香院沸腾了,神仙似的人物,出手又阔绰,俗话说:“鸨儿爱钞,花魁爱才,姐儿爱巧。”,丰坊是样样皆有,谁人会不爱的,一夜快活,皆大欢喜自然是少不了的。
孔乙己苦尽甘来,老泪纵横,王相自幼家贫,念书大不易,此刻往事一股脑的涌到脑子里,虽说往后还有会试,只是此刻那些举人谁还念那些呢?于是饮酒乐甚。拍桌而歌之。
歌曰:“劝郎莫爱溪曲曲。一棹沿洄。失却清如玉。奴有秋波湛湛明。觑郎无转瞩。
劝郎莫爱两重山。帆转山回。霎时云雾间。奴有春山眉黛小。凭郎朝夜看。
劝郎莫爱杏遮。雨余红褪。点点逐春潮。郎试清歌奴小饮。腮边红晕饶。
劝郎莫爱樯乌啼。乌啼哑哑。何曾心向谁。奴为郎啼郎弗信。验取旧青衣。
劝郎莫爱维船柳。风乱飞花。故扑行人首。奴把心情紧紧拴。为郎端的守。
劝郎莫爱湖心月。短桨轻桡。搅得圆还缺。奴原团圆到白头。不作些时别。
劝郎莫爱汀洲雁。一篙打起。嘹呖惊飞散。纵有风波突地邪。奴心终不变。”王相想起家里的妻子,贫贱之交不能忘,他是决意要回去报个喜,也该给她买件新衣裳了。
王相问陆钟道:“贤弟,你知道这杭州哪儿的衣服好,我说的是给女子穿的。”
陆钟道:“这你得问周掌柜,他知道。”
周利发道:“没得说,举人老爷随我来。”周利发的哥哥就是做丝绸的,自然能要到好价。
陆釴道:“周掌柜,我这有笔大生意,一套婚服,你可做的?”
陆釴要回去娶亲了,婚是早已定下的,只是前些时候,要科考,乡试完了以后,正是要回去完婚了。
“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湖州上好的料子,老师傅!”周利发道。
且说且热闹,门外传来了“杭州府尹张芹大人到!”
众人连忙去迎,张芹一看到陆钟,陆釴道:“恭喜,恭喜!”
陆钟,陆釴连忙还礼,张芹接着道:“听说这里今天解元郎请客,解元郎呢?”
“就在对面的翠香院呢!”周利发的手往对面一指,张芹顺着周利发的手指回头一看,摇头道:“罢了,罢了。”
香菱听说府尹大人到了,连忙跑下楼去,张芹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了,把众人闹了个不明白,可谁敢多问,只好目送着张芹天走了。
陆钟看着张芹的背影,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走了,在近一些,看清了人脸,是范闲来了,不过范闲却踟蹰着。
范闲踟蹰,陆钟就知道范闲是有事情,走出了这热热闹闹的解元楼,走到了那冷冷清清的范闲所呆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