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看上去是落魄了,因为他和卖香菱的拐子有些关系,花了好多银两才同拐子断了关系,让那拐子一个人上了黄泉路,这些日子陆钟想把那那赎孙固,婉儿两人的尾款,五两银子结了,可范府是紧闭大门,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范闲看到陆钟主动来找,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他也是听到了街上报喜的声音,才打算来找陆钟,范闲看着陆钟,开口道:“小陆...”又改口,拱手道:“举人老爷。”
这该死的厚障壁。陆钟看着范闲:“范叔,还是叫我小陆吧,这样怪生分的。”
“小陆啊,还是你对叔好啊。”范闲道,接着哀求道:“这次,就当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我啊。”
“怎么了?”陆钟不解。
“那李府的人找到我了,他们知道我和拐子那档子事,范叔对不住你,那档子事情没跟你说,谁知道那个张芹真这么厉害?那天给他们送信,他们不照做,现在看见事情上了邸报了,好了,这想起我了,要我一定想办法,想不出办法,就要把我告了。”范闲是慌不择言,此时已经是铁汉落泪了。
看来那李府也已经是慌不择路了,这范闲有什么办法的?陆钟默默看着范闲,也不知如何是好。
范闲见陆钟无动于衷,连忙说道:“她们给了我一万两,让我想办法,想不出办法,我恐怕就要死了,你就救救你范叔吧。”范闲说着说着,竟然给陆钟跪了下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万万使不得啊,可这李府的事情,还有谁能救呢?陆钟的脑海里想起了一个人,他或许可以,陆钟扶起了范闲,道:“范叔,你不要急,事在人为。”
范闲:“你有办法了?”
陆钟看见远远跟着范闲的两个人,对着范闲道:“带我去李府,偷偷去。”
李府现在已经是臭了街了,自己毕竟是新科的举人,怎么也算有点头面了,可不敢把这点名声给毁了。
范闲听了了然于胸,带着陆钟这边逛,那边逛,还画了点胡须,这人点了胡须还真是大不相同了,又把服侍一换,两个人顿时就变成了仆人模样,这范闲还真浪迹江湖多日,难为这李府找到了范闲。
李府的美妇人现在的脸上是看得出来的憔悴,李璠被抓不过一个来月,美妇人竟然已是满头白发,李瓶儿正在安慰着母亲。 胡去进来并报道“那范闲来了。”
美妇人道:“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不过他带来一个人。”
“让他们进来吧。”美妇人道,李瓶儿道:“母亲,孩儿告退。”
美妇人道:“不必,你聪明,这事情你来听听,当场把主意。”
李瓶儿拱手道:“是。”,站在了美妇人的右后侧,范闲和陆钟走了进来。
“范闲,你来干什么?”美妇人道,“有办法了?”
“我没什么办法。”范闲不紧不慢道。
“那你还敢来?不怕我告了你吗!”美妇人道。
范闲却是不着急,道:“我是没有办法,但我今天请来的人有办法。”只见陆钟是长须飘飘,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这样子,谁看了不爱的,美妇人看样子先信了三分,美妇人道:“这位是是?”
范闲道:“这位便是神算子。”
“神算子?”美妇人仔细看了看陆钟,好俊俏的高人。
“那天我派人送来的,就是这位神仙写的。”
“哦?”这引起了李瓶儿的注意,那张状子和信她是看过的,当时以为无礼,后来想起来才发现这是求生之路。
陆钟的眼睛看向李瓶儿,身体倒是先酥了三分,李瓶儿生的极美。
美妇人看着陆钟这幅做派,先笑了:“这还神仙呢。”
陆钟道:“老夫人莫怪,实在是令爱命有奇遇,我心中一惊啊。”
“哦,什么奇遇?”美妇人看着陆钟道。
陆钟看着李瓶儿道:“贵不可言,贵不可言。”
“先生的意思是...”美妇人倒是先看向李瓶儿。
“实不相瞒,范闲找我救李璠,我是万万不愿的,可是我看你们李府的顶上,却有一只彩凤落在上面,我想到是一番大机缘便来了。”
“那先生是说...”
陆钟道:“不可说,不日真龙将派使者来迎接真凤。”
不待美妇人说话,陆钟说完就大摇大摆走了,范闲也跟着走了。
此时有这些说法,美妇人倒有些信的,人在绝望的时候,就渴望着灵丹妙药,神仙降临。李瓶儿的心里是燃起了欲望,那个女人是不希望母仪天下的?
陆钟回到解元楼,陆釴看到陆钟来了,问道:“钟弟,为兄回去成婚,你回去吗?”
我这还有不少银子呢!陆钟摇头道:“兄长自去,我是不回去了,打算四处看看,开开眼界,然而就早早进京赶考。”
陆釴点点头;“这是正论,为兄现在就走。”
陆釴道:“怎么不用了晚饭?”
“实在是催促的紧,那张家的姑娘日夜盼着,我怎么能够再耽误她的时间呢?”
不一会儿陆釴的仆人已经把行李大礼好了,王相随着一起上了回家的路,陆钟出门以目送之,一直看着他们走到了这暮天的尽头。
不一会儿钱德洪也走了,倒不是别的,他要去江西,拜访阳明先生,丰坊要去南京,父亲在哪里管着翰林院,怕他得了好成绩得意忘形,特意早派书信,让他到南京去。
孔乙己也不见了踪迹,听别人说,是到家里的祖坟告慰先人去了。
看着天边的落日,不由想起了弘一法师的词: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古今多少事,都在聚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