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盈盈心情郁闷地走了好久终于到了叶澶的诊所,在门口钱盈盈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就走了进去。叶澶正在给人诊病,看见钱盈盈走了进来,有点出乎意料。他忙起身招呼,把钱盈盈送到里屋坐下,说道:“钱小姐,你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你爹钱老板可知道?”钱盈盈点点头,叶澶又道:“看你脸色不好,你先在这里歇歇,我忙完了再来给你看看。”说完他就到王大祥那里取了一壶茶拿了几样点心放到里屋,让钱盈盈边吃边等。
由于是上午前来看病的人不少,中间虽然叶澶进里屋和钱盈盈聊了几句,但总是被前来看病的人打断,叶澶只好说道:“你如果没有事的话,就在这里等等,中午我请你吃饭。”钱盈盈点头答应,在里屋喝着茶慢慢等。这可苦了一直跟着女儿的钱老板。他躲在远处眼见女儿进去以后就没了动静,叶澶也在干着他的事,他想知道事情的进展情况,可又不能过去问,一番衡量之后,只得走到王大祥的茶馆里头边喝茶边观察了。
临近中午,叶澶才忙活完,他走进里屋看到钱盈盈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旁边放着一本翻开的书,估计是她等的无聊,拿叶澶的书来看也不感兴趣,再加上昨夜没怎么睡得好,一时困了,就睡了过去。叶澶伸手在她的肩上拍了一下,钱盈盈立刻惊醒了,有点恍惚地问道:“你忙完了?”叶澶道:“完了,我们去旁边茶馆边吃边聊。”
钱老板坐在王大祥茶馆离门口较近的位置,正等的煎熬,忽然看见叶澶和女儿走了过来,他忙转过身低下头,换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叶澶领着钱盈盈找了靠窗的座位坐下,让钱盈盈点了几样小菜和饭食。等上菜的间隙,钱盈盈把叶澶写的信掏了出来,拍在桌子上小声说道:“我书念得少,看不懂这上边写的啥,你有啥话就当面对我说吧。”叶澶道:“先吃饭,吃完饭到我那里去说。”钱盈盈看了叶澶一眼不再言语。
两人吃完了饭,想喝一杯茶再回去,王大祥满脸堆笑地凑了过来对着叶澶说道:“叶大夫,这位就是沈小姐吧?不愧是大家闺秀,真漂亮!”钱盈盈听得满头雾水,抬头看了王老板一眼,又向叶澶投去询问的眼光。
叶澶朝王大祥咳嗽了一下,王大祥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闭上了嘴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叶澶咳嗽了一声对王大祥说道:“这位是钱盈盈钱小姐,我以前东家的女儿。”又转过头对钱盈盈说:“这位是茶馆的王老板。”钱盈盈只好强装笑颜问道:“那沈小姐是谁?”叶澶道:“是和我定亲的。”
钱盈盈瞪大了眼睛道:“你真的定亲了?”叶澶点了点头。王老板一看气氛有点不对,忙说:“两位,不好意思,这顿算我赔罪的。”说完就想走,钱盈盈叫住他说:“没事,王老板你能详细地告诉我这个沈小姐的情况吗?”叶澶道:“等会儿去我那,我详细跟你说。”王老板一听,连忙借坡下驴,脚底抹油,溜出了是非之地。
本来这事也怪不得王老板,他看见叶澶带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进了茶馆,第一想法就是两个订了亲的年轻人在约会。他只是单纯地想过去打个招呼,互相认识一下,谁知道会闹出这么一出乌龙?
叶澶和钱盈盈回到诊所,对面坐下以后,钱盈盈情绪明显低落了许多,她有些幽怨地说道:“叶澶,你真的定亲了吗!”叶澶本来还没想好怎样开口告诉钱盈盈他定亲的事,王大祥插了这么一杠子倒帮了他,听钱盈盈这么一问,就回道:“是的,是城北沈府的三小姐,因为我时常去沈府给仆人看病,所以就认识了。”钱盈盈道:“哦,哪个沈府?”叶澶道:“就是那个沈正议使家。”钱盈盈有点有气无力地说道:“原来还是个千金小姐!真是没想到,你们是一见钟情吗?”叶澶自嘲地笑了一下道:“不是,是旁边茶馆王老板的姐姐做的媒。”
钱盈盈道:“这个沈小姐是不是很丑,没人要?”叶澶摇摇头,钱盈盈忽然觉得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本来以为凭自己的家世和容貌配叶澶是绰绰有余,她曾坚信只要自己愿意嫁,叶澶肯定乐意娶,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罢了,和叶澶定亲的这个沈家的三小姐在家世上可以说是完全碾压她了,长得还不丑,其他方面自己又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凭什么和人家竞争?
想到这里钱盈盈心里很不是滋味,第一次体会到相形见绌的感觉。她不想在叶澶的面前流露出自己的失望和无助,她站起身有些落寞地说道:“那祝福你了,叶澶!我要走了!”叶澶见钱盈盈的神色有些落寞,心里也有些怜惜,虽想安慰几句,但是想到现实,也只能快刀斩乱麻了。
他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道:“那你慢走,保重!”钱盈盈见叶澶好像并不在乎自己的感受,心中一阵酸楚,她强忍着眼泪走出了叶澶的诊所,叶澶望着钱盈盈一步一步的走远,直到看见钱老板从茶馆出来在后边远远地跟着,才转过身来,此时他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钱盈盈对他的情感他也察觉的出来,他不能接受并不是因为钱老板的阻挠,而是因为他觉得要娶一个女人最起码在结婚后要保证她的生活水平不下降,他不能让人家姑娘跟着自己受苦,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这样的能力让钱盈盈过着现在这种悠哉悠哉的生活。所以他不能接受钱盈盈的感情。
钱老板跟着女儿回了家,本想说几句话安慰一下,可女儿把房门关得紧紧的,任他费了无数的唾沫星子,也没换到女儿一个字的回应。到了晚饭的时间钱盈盈也没露面,钱老板有些着急了,又跑去敲了半天房门钱盈盈依然没有半点反应,钱老板把这两天的事跟夫人说了一遍,钱夫人叹了一口气道:“让秋月把饭送过去吧,我们不要去烦她了,让她自己慢慢冷静冷静吧!”
秋月端着饭来敲门,钱盈盈把她放了进去,两人嘀嘀咕咕了好久,最后秋月又把饭端了回来向夫人禀报说:“小姐说这两天心里烦吃不下。”钱老板一听急了:“人是铁饭是钢,怎么能不吃饭呢?”钱夫人道:“这是跟我们怄气呢!我去看看。”钱夫人来到了女儿的屋前敲了敲门说道:“盈盈,你先开开门,有什么委屈跟娘说说。”因为钱夫人在对待女儿要嫁叶澶的事情上并没有极力反对,甚至同意招叶澶入赘,钱盈盈觉得和母亲还是能说得上话的,所以她让母亲进了屋。
钱夫人进屋后拉着钱盈盈的手坐到了床边,看着女儿憔悴的样子,她心疼地说道:“盈盈,你不要伤心了,叶澶的事你父亲都跟我说了,我看是你俩的缘分不够,你再怎么折磨自己,叶澶也不会回来了,你听娘的话,吃点东西,娘一定会给你找个比叶澶强上百倍的夫婿。”钱盈盈道:“娘,您知道叶澶是和谁定亲了吗?”钱夫人摇摇头。“他是和那个沈正议使家的三小姐定的亲。”钱盈盈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她一边抽泣一边说:“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想和他在一起,可一转眼就被别人抢走了,我该怎么办?”钱夫人拍着女儿的背,心疼地说道:“乖女儿,事已至此,就不要去想了,好好吃点饭,这青州城里好后生有的是,我就不信没有比叶澶更顺你眼的人了?”
钱盈盈见母亲这样说,就不再说话了,只是坐在那流泪。钱夫人又苦劝一阵看没什么效果就只好出来了,她觉得女儿是在使小性子,过一段时间想通了就好了,她不知道钱盈盈已经在心里暗暗地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