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澶对其他几名大夫道:“请诸位帮忙再让他多吐几次,直到腹中的东西都吐出来为止!”然后到药橱中取了几粒清热解毒的丹药对那几位庄客说道:“待会贵庄主吐完之后,把这药丸喂他服下。以我的诊断,贵庄主可能是中毒,眼下看应该无性命之忧。只是最好能知道贵庄主中的什么毒,我才好对症施治。”
那几名庄客一听,开始讨论起来。有人说少庄主如果是中毒的话,怕是有人在暗中下毒,应该报官。也有人说不像下毒,可能是少庄主误食了什么东西。因为少庄主出事的时候,大家喝的都是同一壶茶水,所有人都没事,只有少庄主一个人出事,所以问题只能出在少庄主身上。
叶澶提出要看看他们喝的茶,可茶壶茶碗都在庄上呢!那些庄客商量了一下,很快就做出了分工,两个人留下来照看少庄主,一个人去报官,一个人带叶澶去庄上看他们喝的茶。叶澶抬头看了看天色,怕晚上回去的太晚,墨渊和沈氏兄弟担心,就写了个纸条,让报官的庄客顺便捎到沈府,把纸条交给看门的沈成就行。
庄客们所说的庄园就在定州城外南边不远的一个庄上,庄园规模不小,虽经历过战争的破坏,但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庄园的主人姓吴,单名一个“远”字,是方圆几十里最大的地主。中毒的是他的大儿子,名叫吴闯。庄园的主人吴远见庄客带了一个陌生人回来,虽然心中有疑问,但问的第一句还是儿子的病情。那名庄客指着叶澶对吴远道:“启禀老爷,少庄主现在没有大碍了,这位是叶大夫,他想看看少庄主喝过的茶!”吴远听说是大夫,就赶忙上前施礼,对叶澶道:“叶大夫,快请!犬子没事吧?”
叶澶点头道:“现在看问题不大,我想看看少庄主喝过的茶,找出病因以便对症下药。”吴远对那庄客说道:“快带叶大夫去看看!”那庄客依言领着叶澶向之前他们歇息的场院走去。
一行人到了场院之后,那名庄客指着场院北边的一座屋子道:“茶壶和茶碗都放在外面的窗台上!”叶澶走过去看了一下,茶壶茶碗都还在,没人收拾。除了茶壶里剩了几滴茶水,茶碗早就干了。叶澶问那庄客哪个碗是少庄主用的?那庄客摇头道:“不知道,老刘把茶壶和一摞碗放在这就走了,我拿碗倒的茶,就放在这窗台上凉着,我们在南墙边乘了会儿凉,待到茶水不烫嘴的时候,就每人随便取了一碗喝了,喝完茶,碗也随便放在这里了。我也不知道哪个是少庄主用过的碗?”
叶澶把碗挨个拿起来闻,在其中的一个碗上他嗅出了一丝丝不同于其他碗的气味。他神色凝重地对跟在一旁的吴远道:“吴庄主,少庄主可有什么仇人?”吴远听了有些意外,他问道:“叶大夫的意思是……”
叶澶道:“此碗有些异味,而且据我诊断少庄主是中毒引起的昏迷,所以我怀疑是有人下毒!”吴远听了大惊,他对那庄客道:“去把老刘叫过来!”那庄客听了连忙跑去叫人了。
吴远说完跺足道:“老刘是庄上的老长工了,几十年了,应该不会是他吧!”叶澶道:“吴庄主不必着急,照那庄客说的,应该不是老刘,他放下茶壶和茶碗就走了,他哪里能保证少庄主会用有毒的碗呢?我们只需问问他有谁接触过这茶壶和茶碗!”吴远点头道:“嗯!”
不一会儿,庄客就领着仆人老刘来到场院,老刘见过了吴远,问道:“庄主,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吴远道:“老刘呀!你仔细想想,你给吴闯他们烧水泡茶的时候,可有外人在场?”仆人老刘道:“回庄主,水是我从膳房打得!因为正值午时,他们正好烧了一锅开水,我用它泡了茶就给送过来了!”吴远又问道:“那碗呢?从哪拿的?”老刘道:“从膳房的碗柜里,拿的时候管事的还问要拿到哪里去?我说是给少庄主他们泡茶的!”吴远道:“还有别人碰过这碗吗?”
老刘摇头道:“没人碰,我直接就拿到这里来了!怎么了?庄主!少庄主的病和茶碗有关?”吴远摇头道:“说不准,这位叶大夫说这个茶碗的气味有些怪!可能与闯儿的病有关,所以我就找你来问问!”老刘仔细想了一会道:“我送茶的时候,绝对没人碰过这碗,因为我手上还有事情没做完,所以把茶壶放在窗台上就走了!”
吴远听完又把眼光看向那名庄客,那庄客连忙说道:“我倒茶的时候,把碗一溜放到窗台上,然后挨个倒茶。倒完茶我说茶水太烫,少庄主就说等会儿再喝,我就又走过去和他们聊天了!聊了一会,少庄主就过来自己取了一碗喝了,然后我们也喝了!我绝对没有动手脚!”
叶澶想了一下道:“吴庄主,应该不是他们动的手脚,因为他们都无法保证少庄主会用那个有毒的碗,如果是我,我会装作斟茶把有毒的茶水主动送到少庄主手上!而他们都没有这么做!”
吴远点头说道:“是呀!而且闯儿平时待人宽厚,并没有得罪什么人!我家虽有几亩薄田,但毕竟是农户出身,没有那些讲究,所以闯儿平时都和帮工们同吃同干,感情也好,我实在想不出谁会害他!”
叶澶又思索了一会,对那庄客说道:“你当时怎样倒得茶?再演示一遍!”那庄客依言用空的茶壶和茶碗演示了一下自己倒茶的经过。
叶澶在旁边看着庄客的演示,窗台很窄,六只碗只能单排放在窗台上,那庄客摆好碗后,拿起茶壶挨个往碗里倒茶,倒完茶又把茶壶放在窗台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叶澶盯着窗台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窗户上边和屋檐部位。对吴远道:“庄主,依我之见,少庄主中毒可能是意外!”
吴远有些不解问道:“何以见得?”叶澶指着窗户上边道:“那里有道裂缝,里边可能藏着什么毒物,这茶碗摆成一溜放在这窗台上,还冒着热气,那毒物可能受到热气刺激,排出有毒之物,那有毒之物极有可能落入窗台上的碗中,被少庄主喝入腹中所以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