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方唐镜等人便决定去往分水县衙。
一路走过来,越近县城,人烟越多。到了县城东门,赫然有一座状元牌坊,高高的矗立在县城东门外道路中央,接受往来行人顶礼膜拜。
方唐镜一行人路过此地时,其他族人很有兴趣的不停张望,步子也走得慢了,一不留神险些让一个人犯逃掉。
方唐镜则是更加关注于那座状元牌坊。再与族人交谈中得知,这状元乃是唐宪宗元和十五年状元施肩吾。
施肩吾是集诗人、道学家、台湾澎湖的第一位民间开拓者于一身的历史传奇人物。
……
同行族人中,有个头脑灵活的,看到方唐镜打量状元牌坊很是凑趣的道:“小稚这般聪明人物,将来必能金榜题名,日后也能为你修建个状元牌坊。”
方唐镜笑了笑不可置否。
方唐镜一行人左看看右看看,当然路过的行人也在看他们,官府的衙役今日这般模样还是头回见。在路人异样目光里,方唐镜咳嗽两声率领族人押着李祖昌等人去往县衙。
在一路怪异的目光凝视下,方唐镜等人来到了衙门,衙门口有个读书人模样在哪里摇头晃脑的诵读告示,几个闲人围着旁听。
方唐镜向衙门外的鸣冤鼓走去,县衙外的捕快早就注意到了方唐镜一行人。
见到方唐镜上前,连忙问道:“你……”
话还没说完,方唐镜便敲响了鸣冤鼓。
告示旁的读书人也不读书了,连忙过来,周遭的百姓一看有人叫冤,也紧促的赶了过来。
很快县衙内便过来一小厮,忙声喊道:“知县老爷传你们上堂!”
方唐镜一马当先的踏入了衙门,其他村民你看我我看你,犹豫了一下也小心翼翼的踏入了衙门。
来到县衙内,两组皂隶手持水火棍,排成两列对面而立,从堂内排到堂外。
公案后的游知县年约三四十来岁,下巴下留着三缕长须,眉目疏朗,国字方脸,很标准的官相。看到方唐镜等人抬起头,拍案喝道:“堂下何人敲响鸣冤鼓?!”
方唐镜跪倒在月台外的石板上。
“草民方唐镜,叩见知县大人”
游知县又问道:“你有何冤屈,速速道来”
“草民状告衙役李祖昌私自收税敲诈勒索”跪倒在地的方唐镜说道。
游知县拍了拍惊堂木,喝道:“衙门里竟然有如此匪类,传衙役李祖昌上来”
“李祖昌,李坏松……你等可认罪?”
趴在地上叩头的李祖昌等人道:“小人认罪,小人鬼迷心窍,让豺狼蒙了眼,去那方家村敲诈勒索税粮,让村民给绑了上来,小人认打认罚,真心悔过”
方唐镜愕然,却是想明白了,李祖昌想以进为退,好让游知县轻拿轻放,最多打上几棍,而衙门里其他衙役多半也不敢得罪李祖昌也只是假打罢了,这样知县的台阶有了,自己也没事了。不愧是老公门,好一招断尾求生。
但是,方唐镜万万不敢将李祖昌等人留下,此事已经将李祖昌几人得罪紧了,若是放过他,少不得给自己留下麻烦,老话说打蛇不死,反害其人。
何况,方唐镜本来就想以此事作为自己的晋身之资,若是这样草草了事,还怎么能跟知县勾搭上关系。
游知县却是眉头舒展开来,俗话说流水的官员,铁打的衙门,若是处罚严了自己还怎么御下?李祖昌等人都是地头蛇,自己但求无过,不求有功。他巴不得李祖昌这样乖乖认罪,这样自己政绩上又多了一笔,来年的考核上,怕是要升上一升。
游知县见李祖昌上道,也顺势将签子就要扔了出去,喊到:“李祖昌等人私自扰民,拖下去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老父母慢着,草民还有一事禀报”
游知县面带几分不悦道:“不得咆哮公堂,此案已经完结,你还有何事?”
方唐镜喊到:“草民还告李祖昌等人激起方家村民变,殴打社学学生”
说罢便将被李祖昌抓自己的胳膊露了出来,的确是乌了。昨日李祖昌抓住方唐镜时用力过大导致方唐镜胳膊乌了,方唐镜当时也没多想,却不曾料到今日成了他的杀手锏。
方唐镜的话每说一句,游知县脸色便黑一分,待看到方唐镜的胳膊后,游知县勃然大怒道:“好一个衙门匪类”
对于游知县来说,他对于衙门衙役私底下捞外快并不奇怪,这种事高放底下便罢了。
他游知县一向勤政,爱民有加,若是自己范围内闹出民变,这不是打他的脸么。民变问题,到时候不是升迁的问题了,怕是头顶上这顶乌纱帽也保不住。
再者还牵扯到社学生员,这样以来,案子极其恶劣,传出去他游之光的士林名声还要不要。
游知县面无表情道:“方唐镜,既是社学生,你先起来罢”
方唐镜拱手做辑道:“谢谢大人”
方唐镜偷偷看着趴在地上的李祖昌,此时的李祖昌面无血色,瘫倒在地上。
“来人,李祖昌几人鱼肉乡里,横行霸道,百姓人人得而诛之,本官今日便为民除害,将李祖昌几人重杖二十,充军梧州”
瘫倒在地的李祖昌等人听完这句话后更是昏倒在地上。
“来人,将这几人拖出去”
踩到李祖昌几人见着县令的方唐镜凑着脸上前笑眯眯的对游之光行礼道:“老父母为民除害,果真说青天啊,今日一事大显神威堪比前朝包龙图,草民认为大人日后理当入名宦祠”
游之光听到将他比作包青天,和名宦祠眼前顿时一亮,连忙抚须道:“哪里哪里,言过其实,言过其实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