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凤持天河帮帮主玉令粉碎了风轻鹤的篡权意图,也因此破坏了王保保想要借助天河帮势力祸乱江南的阴谋。天河帮终于恢复了平静,邓凤命人去双龙山地牢迎回沙战云的尸骨,连同沙无忌一起令择地厚葬。
听沈复说的那批从大都运到羽山的货物,甫玉挂心羽山和师父,本想回去一探究竟,可因为衣玲珑为了自己深受重伤,心有歉意,于是拜托沈立先回了羽山,提防王保保的不轨之举。所幸沈立离开杭州近半个月,羽山也没传回来什么坏消息。
甫玉看着衣玲珑身体日渐恢复,心里极是高兴。又过了半个月,衣玲珑虽然还未完全康复,但也已经可以活动自如。甫玉心里牵挂着羽山和师父,于是跟衣玲珑等人商量道:“衣姑娘身体既然已经无大碍,甫某想带衣姑娘回去一趟羽山。”众人听到甫玉说的话,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衣玲珑更是霎时间羞红了脸,默默地点了点头。
甫玉几人收拾好行装,想着来跟邓凤道别,才到天河帮大门前,只见天河帮已经大大小小的箱子装满了一车,邓凤正督促着天河帮的帮众正在装另外一辆车,见到甫玉几人来,将几人迎入堂屋。
“年还没过完,凤姐姐是想回双龙山了么?”衣玲珑问道。邓凤本就对衣玲珑心生好感,这一个多月来又常在杭州相互走动,两人性情相投,亲近得很。
“龙塔烧了,连对父亲的那一点念想也没有了,双龙山哪还有什么值得我挂心的,我也不愿回去了。”邓凤说道。
“那凤当家的这大大小小的东西装着,这是要去哪?”甫玉问道。
“去贺寿!”邓凤说道。
“凤姐姐装了这么多东西,那人一定是凤姐姐的十分亲的人吧?”衣玲珑笑着问道。
“谈不上什么亲人,我也从来没见过他,是家父临死之前的嘱托,让我今年的正月十二之前一定要将一样物件送到羽山,为一个人贺寿。”邓凤说道。
“羽山?”甫玉惊诧道。
“对,就是先生常说的羽山,我本想等装完东西去问问先生是否同去,没想到你们就过来了。”邓凤笑道。
“凤当家的,这是要去为谁贺寿?”甫玉问道。
“祥心方丈。”
“师父寿辰?”甫玉自从上羽山以来,从未见过师父办过什么寿宴,更不知道师父的寿辰具体几月几日,如今听邓凤这么一提,感觉心里有些惭愧。
“先生是忙,准是忘了令师的生辰了。”邓凤说道。
“说起来惭愧,师父是出家人,生性寡淡,自从甫某上羽山以来,从未见过恩师办过什么寿宴。今日幸得凤当家提起,这才知晓,实在是有些难堪。”甫玉说道。
“今年不同平常,今年是祥心方丈的九十大寿。”邓凤说道。
“甫玉跟在师父身边多年,竟然不知原来家师与令尊还有交情,实在惭愧。”甫玉说道。
“我本来也不知道,要不是家父临终前交代,我甚至还不知道羽山在哪里呢!”邓凤想着帮甫玉化解尴尬。几人正聊着,院子里的人喊了一句:“帮主,都装好了!”
“恩师大寿本该尽心,我们几人本来也正商量着回趟羽山,正好就与凤当家一起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不知凤当家的,意下如何?”甫玉问邓凤道。
“那敢情好,我还想着要怎么在路上过这几天,你们一起去那是最好了,这样我也不会闷了。”邓凤开心地说道。
一路上,众人都在说说笑笑,只有甫玉更多的时候,就倚在一个角落发呆。甫玉心里惭愧,师父寿辰,连邓凤都知晓,怎么自己就一丁点消息都没收到呢?好在如今也知晓了这个消息,想着在这路上备上一份厚礼,以尽孝心。
几人才走了半日,便临近黄昏,因为车上有寿礼,露宿野外定是特别危险,于是没敢在往前走,在一座小镇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深夜,白川突然推开甫玉的房门,喊道:“先生,快醒来,有强人!”甫玉猛地一睁眼,赶紧随着白川来到屋外,只见邓凤,沈复和李青松已经和一群蒙面黑衣人打到了一起。
“你们是什么人?天河帮也敢惹?”邓凤喝道。谁知那些人并没有搭茬,只是管奋力向着邓凤三人杀来。有两个黑衣人看到甫玉,相互对视了一眼,施展轻功就向甫玉扑来,白川抽出长剑挡在甫玉身前,那两个黑衣人见白川挡着,也没有犹豫,白川虽然身法好,可毕竟武艺不高,加上对方是两个人,白川又要顾着甫玉,有些顾此失彼,没几下便被其中一人划破了手臂,白川无奈退了几步,想再回去护着甫玉,可已经太晚了。一个黑衣人一只手抓住了甫玉的肩膀,就想将他抓了起来。这时“啪”的一声脆响,一根长鞭已经缠绕到那人脖颈,那黑衣人随着鞭子向后倒了下去,他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想要再去抓甫玉,只见衣玲珑已经挡在甫玉身前,知道情况不对,喊了一声:“撤!”剩余几人听到,赶紧回身一跃,避过了李青松和邓凤的招式,消失在黑暗里。
“哪里走?”邓凤说罢,提气向前追了上去,可是眼前一片黑暗,再往前走恐怕就要中敌人的圈套,只好收起双刀,回到众人身边。
“这几个人武功不差,倒是不像一般的强盗,到底是什么人?”邓凤疑惑说道。
“会不会是王保保?”白川问道。
“不好说,我们屡次破坏了他的计划,只怕这时候定会是怀恨在心,想着要来报仇。”甫玉说道。
“如今天下大乱,寇匪众多,以前的那些达官贵人,名门正派为了生存也起了歹心,恐怕这一路上不会清净,我们必须要更加小心些。”李青松叹道。
“不好,调虎离山!”邓凤说罢,赶紧冲向后院。众人来到后院,只见两个天河帮的帮众正在打鼾。邓凤见这两个人睡得如此沉,想到白天赶路定是累了,也没去怪罪,用手推了推他们。那两个人一看是帮主,赶紧跪下求饶。
“你们看一看,这车上有没有少些什么?”听到邓凤的吩咐,那两个人赶紧跑到车旁清点了起来。
“帮主,十六个箱子,一个没少,封条也完好!”其中一个帮众说道。
“以后轮流值守,每两个人一班,每一班两个时辰,现在你们两个回房间休息吧,换两个人来。”邓凤吩咐道。天河帮的帮众被重压惯了,哪里会想到这个新帮主竟如此体贴,一时间也不敢相信,直到再次听到了邓凤的吩咐,才离开了。
经过黑衣人的奇袭,这一夜谁都没有心情合眼,好不容易挨到日出,众人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客栈。走了半日,甫玉突然听到前面发出一声巨响,甫玉赶紧撩开车帘,向外面张望。只听见邓凤问道:“怎么回事?”
“帮主,装着寿礼的马车陷入泥坑里了,翻了!”邓凤听到,赶紧走了过去,只见那匹拉车的马已经陷入深坑,正在挣扎,车上的箱子翻覆一地。甫玉过去看着这深坑,又抓了一把泥土,放在手上揉搓了几下。
“凤当家的,提防贼人!”甫玉说道。经过昨夜发生的事,众人也都不敢大意,听到甫玉的提醒,都赶紧拿来武器警戒。好不容易才将那匹马拉了上来,只见那匹马已经浑身血痕。
“帮主,这匹马已经受伤了,只怕是拉不了车了。”有个帮众说道。
“知道了,套上我的马吧,我与先生同乘马车。”邓凤说道。
邓凤下了马,登上了甫玉的马车,笑着说道:“也不知道是哪家猎户,挖了这么一个大坑,无端端折了一匹马,我只好借先生的马车坐了。”
“这恐怕不是猎户挖的。”甫玉说道。
“先生看出了什么?”邓凤见甫玉神情严肃,也收起了笑容。
“这陷阱边上的松土是潮湿的,像是刚挖的。”甫玉说道。
“那又说明什么?”邓凤问道。
“有人存心想挡我们的去路。”甫玉说道。邓凤听罢,神色开始变得凝重,问道:“莫非是昨天夜里的那帮人?”
“我也不知道,”甫玉摇了摇头,“若是昨天夜里的人,见我们中了陷阱,应该就会出来了,这一个陷阱倒像是一个提醒。”
“提醒?难道还有什么人跟着我们?若是自己人何不现身来见?”邓凤问道。
“我也不知所以,前路并不平安,凤当家让弟兄们都警觉些。”邓凤听到甫玉说的话,点了点头,下了马车,叮嘱手下要警觉,又让两个人先到前面探路。
一切准备妥当,马车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甫玉突然听到沈复喊道:“停!”
引路的人听罢停了下来,甫玉撩开车帘,问道:“沈镖头察觉到了什么?”
“先生,前面发现马蹄印!”沈复回道。
“沈镖头何必紧张,兴许是刚才那两个探路的天河帮兄弟留下的。”邓凤说道。
“不,其中有一个印子不一样,是烈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