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
在九月上旬的时候,猪场虽然没有建好,但一拍小猪圈建好了,这时小白彘已经三个月大了,大的已经一百多斤,小白母猪也让沈清平用人工授精的方法带上了猪,再大些就不好搬运,于是沈清平急忙找赵老六。田七等人,用驴车把大黑彘连同小白彘一起运到了猪场。
而彘场的管理人员,在姚氏授意下把赵老六和同村的一个叫做张友德的招了进来,平时的拌料、喂食、清扫、看护都由这两人打理,这样赵老六一边砌着墙,一边喂着猪,拿两份工钱,嘴里乐呵呵,心里美滋滋。
到了九月中旬的时候,十排猪舍已经建好,剩下的就是建设围墙和排泄系统了。沈清平本意是要建个水道直接排到水沟里的,谁知和赵老六他们一说,没有一个同意的,非要建一个大的粪池不可,说是要存起来上地、浇园。
这次沈清平听从了他们的意见。
转眼间就到了九月下旬,猪舍的围墙也快建好了。而在这期间沈清平和姚氏商议了一下建房子的事情,虽然沈清平的本意是想一家人豆瓣猪舍去的,但刘氏故土难移,说什么都不同意,而沈清平也顾虑着等猪场的猪多了,味道太重,不利于健康,也就同意了刘氏的意见——在原地重建!
九月二十六的早上,吃过早饭,沈清平就往小山坡而去,他想把这个事给赵老六他们说一下……
这时已经是秋高气爽的时分,小浪河像一条银带似得从小山坡前面流过,半黄的稻子青绿相兼,一望无垠,像一幅重笔描绘的山水画,行走在其间,沈清平只感觉心旷神怡。
可在眼看到了猪场的时候,沈清平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沈二郎的喊叫声:“大哥、大哥,县令大人来了!”
沈清平循声循声回头一看,只见沈二郎正沿着小路快步跑了过来,而在他的身后,王极穿着一身淡青色便袍,头上挽了个卷儿,正仪态悠然的缓缓而行,在他身后跟着连个穿着黑是长袍、到着幞巾幞的人。
沈清平急忙赢了上去,近了才看清后面跟着的两个人一老一少,少的提着个布包裹像是仆从;而年纪大的约摸四十多岁,浓眉、四方脸,面目依稀和王极相似,只是和王极相比脸上破见风霜之意。
“大人大驾光临,不知招我何事?”到了王极跟前,沈清平行了礼问道。
当时在崔呈峰一案中王极就很赞赏沈清平的淡定机智,并且赏了他十两银子,所以他对沈清平记忆犹新。而在小白彘出生时他就曾经想来看看,并有把小白彘当成祥瑞报上去的想法,只是后来为了避讳这才罢了,可他没想到的是短短三个月小白彘竟然再一次引起了轰动!
这让他感觉沈清平实在是非常人也,因此也不把他当作寻常孩童看待,所以听了沈清平的话后,他捋了捋胡须微笑着直接说道:“我今日特地为你之白彘而来。”
没想到王极作为一县之尊居然也对白彘起了兴趣,沈清平愣了一下,说道:“大人请讲。”
“这是我大兄王安,随我赴任至此……”
王极说着向他身后的中年人指了指。沈清平急忙再次行礼,王安含笑回礼,然后王极继续说道:“我大兄听人说你这白彘生长急速,他中秋欲回家,想带上一只,前几日我大兄来拜访,却被你家二弟告知去了苏州府,今日清高气爽,我正好沐休,所以和他一起来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呢,一个县令怎么巴巴的来看猪。原来只是散心加观奇!”沈清平恍然大悟。
“可进入一观乎?”这时到了猪场跟前,王极问道。
“大人请随我来。”
……
“咦,那人是谁?好大的派头啊!”
王极刚一进入猪圈,他那副背手昂胸、高高在上的姿态立刻引起了正在砌墙的赵老六他们的注意。
“好像,好像是县尊。”
“哇,真是县尊,我见过!”“嘭!”
没想到真的是县令来了,畏官心里之下,不知是谁,手一抖,青砖落下。
……
“这,这是三月之彘乎?”猪舍里望着圈里的小白彘,王极眉头一仰,同样受到了惊吓——他生活经验也很是丰富的,知道黑彘的生长周期,而他又没到驴马市上看过苟义拉的白彘,而白彘的产期他是隐约记得的,所以乍一见一百多斤的白彘,王极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沈清平对这样的表情已经习惯了,他只是微笑着,淡淡回了声:“正是。”
“哦……怪不得!”
王极这才恍然大悟,当初王安对他说沈清平那里一彘难求,他还不信呢……但现在看着百十斤的白猪,他终于明白了王安心中的迫切!
“我大兄欲求一只公彘,可乎?”最后王极干脆替王安把话说了出来。
他们一来,沈清平估计就是为了这事,因此笑道:“大人大恩,尚还没报,如何不可!只是王大叔如果不急的话,这小白彘三月后也即将产崽,所产之崽比黑彘所产还要好些。”说着,沈清平向圈里的小白猪随意一指。
“还好?!”王安和王极惊骇的互相看了一眼。
对于这样惊诧的反问,沈清平没回答,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王极清楚沈清平是不敢欺骗自己的,而王安也清楚这一点,“现在七月,再过三个月是十月、十一月,再过一个多月小彘长大些,我也正好回家过年。”想到这里,王安点了点头,说道:“好。”
然后又问道:“难道这白彘所产之崽生长更快?”
虽然想着沈清平所说的‘更好’应该是如此,但王安还是想向沈清平求证一下。
“正是。”沈清平郑重的点了点头。
“哈哈,那好,这是定金。”
王安这才安心的笑了,随意手一翻,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大锭银子。
虽然有黄家这个大腿可抱,但县官不如现管,这个道理沈清平还是懂得的,而且王极还奖赏过他十两银子,人不错,现在再收这银子也显得太不识趣了,因此沈清平急忙伸手一推,同时笑道:“王县令来此,已是给我彘场扬名,我还没给王大人银子,怎么能再收你的银子,还请王大叔快快收起。”
沈清平这话倒是真的,如果县令大人都来此参观了,这一定会引起不小的震动!
而这句话也说道了王极的心里,因此沈清平话刚说完,王极就把袖子一摆,示意王安把银子收起,同时笑盈盈的说道:“你倒是懂事,可曾读了《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