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这样的人很难得,典型的官家后代,收到的教育都是贵族式的,但是寇准并没有和其他的贵族们一样整天寻欢作乐,而是成为了儒家代表的君子形象。
寇准在二十岁的时候娶了夫人,可惜在他三十二岁的时候夫人去世了,后来娶了宋渥的二女儿为妻,宋氏比寇准年轻很多,但婚后两人感情一直很好,寇准没有像其他的宋朝男人一样三妻四妾,而是一直和夫人相敬如宾。
光从这一点上柳鹤都很佩服寇准,在古代哪个有钱有势力的人不是左拥右抱,三妻四妾说的都是普通富家子弟,真正有权势的人,像朝中的高官们六妻八妾是常有的,寇准成为宰相之后依然还是只有宋氏一个夫人,难得的一股清流。
对于这样的人柳鹤是很欣赏也很佩服,能够守住贪欲的人不多,寇准虽然当了宰相但是家里一直都是清贫如洗,只靠工资养活一家人,虽然宰相工资不低,但是在宋朝的高物价水平水平年前显得很少。
现在被贬官,郁郁不得志的寇准肯定是不知道以后还能当宰相,此时正在谢安的院长办公室里闲谈。
“谢兄,你说的那个小子确实有才华,十五岁不到的少年人就能写出如此极品的诗句,真正天才”寇准心想着柳鹤刚刚作出的诗句道。
“平仲兄说的是,那小子确实是个天才,当初他入学的时候,老夫说出了一句杭州城很流行的诗句,让他找其中一个景物作诗,没想到这小子,作出了一首水平相当的诗句,这小子是有天赋的”谢安撸着长长的白胡子说道。
“哦,是什么诗句,说来听听!”对于诗句天下的人文才子都是喜爱的。
“老夫当初出的诗句是: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红茶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那小子作出的诗句是: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谢安回想着那日的情景道。
“此诗句对的如此巧妙,需要很高的作词水平,这首送别诗写的太美了,得此几首诗句老夫这一次来杭州值了,都说江南多才子,今天老夫确实领略到了!不知此子可曾拜师?”寇准对柳鹤的作诗才华很是欣赏,从来没有想过收弟子的他,第一次有点心动了。
“平仲莫非想要收此子为弟子?此子的家师是我一个同窗,曾经在二十年前我参加科举考试时认识的,如今在虔州的一个小镇上教书。不过我们可以放学之后找他聊一下,看看此子是否有意?”谢安回答道。
“如此甚好!”寇准说道。
柳鹤放完学就直接回店里了,看着公子走了进来,杨碧月说道:“公子有人找你!”柳鹤顺着杨碧月的手指望去,看到了正在吃油条的谢安,于是马上走了过去。
“院长,您来店里也不告诉我一声,招待不周,想吃什么尽管点!”柳鹤看着谢安道,同时发现坐在谢安对面的既然是寇准,于是立马拱手道:“晚辈见过寇先生,想吃什么不要客气!”
“你这小滑头,你店里就这几样东西,还尽管点!”谢安看着柳鹤说道。
“那院长都这样说了,要不去我家,定不让二位失望!”柳鹤说道,炒个菜给你们吃,就不信镇不住你们。
“好,那老夫就和平仲兄去会会你的龙潭虎穴!”。
“碧月,你看着店,我先回去!”柳鹤领着二人走出了店铺。
“院长,今日怎么有空来寒店?”柳鹤好奇的问道。
“平仲兄对你毕竟感兴趣,所以老夫带他前来寻你!”谢安看着走在前面的柳鹤说道。
“寇先生,请!”柳鹤打开了院门对着寇准说道。
寇准看着这个小院子里面一个大厅连着厨房,有两间厢房,普普通通的房子。
“两位先生请座,家里简陋,我先去烧点开水给二位泡杯茶!”柳鹤领着二人坐下说道。
“小子,你这房子是租的吧?”谢安说道。
“是的,这里的房价太贵了,我买不起!”柳鹤感叹道。
“你少在老夫面前装穷,就你那个小店,一天的收入就不是小数目,还在老夫面前哭穷,平仲兄这小子很滑头,你可要注意了!”谢安看着寇准说道。
“年轻人嘛,聪明伶俐是好事!”寇准看着正在烧火的柳鹤说道。
不一会儿锅中的水就开了,柳鹤拿出红茶叶放入杯子中,再冲入开水,递到两位先生面前说道:“寒舍简陋,唯有这红茶招待,还望夫子莫怪!”
寇准来到杭州之后才发现既然有红色的茶水,在开封府不曾看到,大家都更喜欢喝团茶,但是在谢安那里喝了几次红茶之后,寇准对这红茶别是一番滋味,渐渐喜欢上了,都说君子爱茶!
特别是听过了《红茶送离别》这首诗句之后就更加喜欢红茶了,这不仅仅是喝茶了,喝的更是一种心情,比单纯的喝茶更有韵味。
“寇先生为官公正清廉,若先生喜欢喝这红茶,离开杭州时晚辈赠送一些给先生”柳鹤看着连喝了几口红茶的寇准说道。
“你怎知老夫为官清廉?”寇准对着柳鹤好奇的问道。
“寇先生如果都不公正清廉,那整个朝中再无清廉之人”柳鹤说道。
“看来你对老夫还挺了解的,只是你从未去过开封府,也不曾到过朝堂,也不认识老夫,你为何会如此了解?”这下露馅了。
“晚辈听别人说的。”柳鹤赶紧敷衍道。
说完就开始去淘米准备煮米饭了。把洗好的米倒入木桶中,盖上盖子,看了一眼土灶里面的柴火还有很多,于是拿出了早上买的猪肉开始切配。
柳鹤打算做红烧肉,把猪肉切成小块,放入几片生姜,加点盐腌制几分钟。
剩下的猪肉,肥的另外切小片,瘦的剁成肉沫,剁好肉沫之后加入盐、生抽腌制。
拿出早上买的四块豆腐,每一块切成两半,把切好的豆腐中间挖个洞,再把腌制好的肉沫塞进去,柳鹤要做后世的客家经典菜酿豆腐。
大白菜,去掉叶子,把大白菜的根茎切片,叶子切大片。
看着柳鹤在一旁忙碌,两个人都很好奇,这么小的少年,既然还会做饭,深受君子远庖厨的二人,对此表示很不解,于是问道:“小子,圣人语:君子远庖厨,你没学过?”
正把肉沫塞进豆腐里的柳鹤转身对着二人说道:“小子家中自幼贫苦,连粥都喝不上,从小就开始帮着家里干活,放牛、种田、做饭,那是生活的根本,离开了这些我早就饿死了,我不是富家子弟,没有专门伺候的人,也没有专门为我做饭的人,活下去才是生活的本能!”
两人听完之后都一阵沉默,不管是谢安还是寇准两个人自幼家境都比柳鹤好几百倍,他们二人自然不会担心饥饿,不会担心做饭的问题,从小就有人为他们服务,底层百姓的生活,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理解,谢安和寇准自然是能够理解柳鹤刚刚说的那些。
米饭好了之后,柳鹤开始炒菜。
锅中放入猪油,在放入蒜头、生姜煸香,放入腌制的猪肉块,炒制微黄,捞起。
锅中放入少量清水,加入白糖,不断的搅动开始熬糖,等水分蒸发后,锅中起小泡时倒入炒制微黄的猪肉开始上色,上色好了之后加入盐,酱油,清水,大火煮二十分钟,即可出锅。
看着桌子上这碗煞是好看,香喷喷的猪肉谢安和寇准都食指大动,但是作为贵族士子的他们还是忍住了,柳鹤看着就说道:“两位先生可以先尝一下,冷了就不好吃了!”
柳鹤说完给两个人拿了碗筷过去说道:“这道菜叫做红烧肉,是用猪肉做的,两位可以尝尝!”
猪肉做的,两位楞了一下,猪肉他们可是很少吃,一般吃的都是羊肉,猪肉上流社会的士大夫们都不喜欢,但是看着这么香,尝一个吧,寇准用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吃了起来,香糯滑口,油而不腻,甚是好吃,又吃了一个,停不下来了,又甜又糯很好吃。
谢安今年七八十岁,牙齿不太好,但是这个红烧肉却是很软很好下口,味道有甜味有肉香味甚至美味。
接下来柳鹤又端了一盆香喷喷的酿豆腐过来,两人尝了一个后,赞不绝口,这是他们二人吃过的最好吃的豆腐。
最后一碗大白菜上桌时,二人都快吃饱了,尝了一下柳鹤炒的大白菜,大白菜也是另外一番风味,两人后悔刚刚吃的太快了,也难怪,不管是寇准家里,还是夫子们的食堂里,吃的大部分都是煮的菜品,炒的菜基本没有。
寇准夫人宋氏又不怎么会做饭,都是仆人再做,都是煮的菜,两人虽然也下过酒楼,但是现在的酒楼炒菜水平怎么能够跟拥有一千多年丰富经验的柳鹤相比。
两人离开柳鹤家中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挺着大肚皮,心满意足的回去了,实在是难得的佳肴,两人打算明天晚上再过来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