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梁管家我给你找来了,您有什么话就说吧。”杜若龄轻轻一笑尽显妩媚。
管家梁安道躬身行礼,他腰间揣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算盘,走路时也在嘀咕,盘算。看上去有些呆痴。
“老爷,您找我有什么事。有事您尽管让仆役通传就好,何必您亲自出马。”
“也没什么大事,所幸我有空闲,就亲自说与你听好了。”
“好的,老爷。”
“你抬起头来。”
梁安道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
钱宁假装打量了一会,说道:“没事了,你下去吧。”
杜若龄听后,十分不满,弱弱说道:“怎么这样就完了,老爷你没有好好看看吗。您看着梁管家这眉宇之间,这耳朵分明是……”
“分明是什么。”钱宁冷冷道。
丈夫的态度转换太快,让杜若龄有些不解,不过事已如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老爷,恕我直言,梁管家的眉宇之间与疾儿有些相似。”杜若龄攥着衣襟说道,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在向她预期相反的方向发展。
梁安道一听,心头一震,连忙跪倒在地上说道:“老爷明鉴,我是断然不敢做出那大逆不道之事,我受委屈是小,玷污了先夫人的名节是大。”说着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泪抽噎起来。
钱宁听后将梁安道扶起来宽慰道:“我知道你的忠心,是夫人失言让你受委屈了。你可以下去了。”
杜若龄见这老爷竟然对自己的控诉置若罔闻,不得不逼着拿出最后的证据,说道:“我没有乱说,不信你让管家拿出他手袖内的手帕,你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梁安道听说衣襟内的手帕,不禁哆哆嗦嗦起来。
钱宁听后,无奈的一撇嘴道:“管家,既然夫人这么说了你就拿出来吧。”
管家梁安道犹豫再三,终究抽出珍藏在衣襟内的一块藕合色手帕,只见手帕的一角隐约绣着竹君两个字。
杜若龄不禁露出得意的喜色,她嘲讽道:“刚才不是信誓旦旦说自己绝无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我问你,那手帕怎么解释。人人都知道先夫人的名字叫作竹君。”
陈去疾本来在一侧观望,听到这大感不好,难道老爹真的被绿了,记忆中自己的母亲确实叫竹君。
钱宁斩钉截铁道:“若龄,别胡闹,你下去。”
“老爷,怎么证据摆在眼前,你还不愿意相信呢,你深爱着别人,别人可未必将你放在心上,转眼就与下人苟且。”她急于诉说道。
“够了,你退下去。不准再侮辱夫人。这块手帕与夫人并无关系,乃是梁管家故去夫人的。两人重名,因此才有此误解。”
梁安道噙着泪说道:“老爷明鉴,夫人故去多年,这块手帕是她留于我的思念之物。这些年我每每看见它,就会睹物思人想起夫人,借此排解思念。不想今日被有心人利用,给老爷带来烦恼。”他说着话,回头凝视着杜若龄。
“好了,都下去吧,误会解开了就好了。”
“是。”梁安道躬着身子退下去。
“老爷,我可没想挑拨你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我只不过是为了老爷着想,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没想到好心办错了事。”她说完见钱宁板着一张脸,只能悻悻退去。
陈去疾一直在注释着父亲,发现他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的波动,要是换作旁人听到自己被绿,那还不暴跳如雷,绝做不到如此冷静,仿佛事先就已经知道一般。
待另外二人走后,陈去疾试探着问道:“爹爹,你早就预料到了?”
“算是吧,今天你后母敢发动攻击,说明手里定然有些证据,不然以她小心谨慎的性子,绝不敢把事情做这么绝。”
“那您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一点儿怀疑。”他脱口而出,但说出来后便有些后悔。
“我相信你的母亲,我爱着她,她也深爱着我。”钱宁平静说道。
“咦,没想到古人也这么煽情。”陈去疾感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觉得今天你后母为何要闹着一出。”钱宁反问道。
“当然是冲着我来的,其次是梁管家。我就不必说了,她一直以来都视我为眼中钉。
至于梁管家兢兢业业何以招惹她,自然是因为梁管家手握咋们钱府的经济大权,掌握了管家这个重要职位便可以将整个钱府把握在手里。
这么重要的位置,她自然想要安插自己的人,但是梁管家做事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在工作上几乎无法扳倒。无意间她得知梁管家有一块视若珍宝的手帕,更重要的是上面竟然绣着竹君两个字,这不是天上送馅饼么。于是乎她想到这个一石二鸟的计划,没想到却玩砸了。”
经过陈去疾的这么一番推理,钱宁瞬间被折服,露出欣慰的笑。
他笑着道:“我儿有进步,自从失心疯好了,智力也进步了不少嘛。可是你后母心太急,没调查清楚便草草出手。但这也不怪她,管家夫人与你母亲重名的事情只有府中的老人才知道,现在知道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她入府不久,又怎会知道这些事情。”
“不过这样也好。”
“父亲您的意思是后母因为这件事得罪了管家,以后更加孤立无援。而没人可以威胁我吗。假若管家被她掌控,那才会让我的位置岌岌可危。”
“想不到你看得如此透彻,对就是这样,这就是我放任她胡作非为的原因。”钱宁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陈去疾心里嘀咕,父亲对枕边人也是这样,虽说是为了我,可是我是不是他的旗子呢。
“好了,你下去吧,你们可真不让我省心。我要休息一会了。”
陈去疾听话的退下去。
他心中其实还藏着一件事,街上那个跋扈的姑娘,现在想来她虽然脾气怪了一点,可是还是挺有魅力的嘛。此时她的一颦一笑似乎都印在了他的心间。
陈去疾走在钱府的花径上,四周花木剪裁得当,而他却没心思看,他手摸着那个皇家私物的印章,呵呵的笑着。
陈去疾心想,这个小丫头是皇宫里的人吗,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你找出来。
他心有所思,就没注意走路,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