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各个流民领头人的横眉冷对相比,郭大力更为心痛的是自己亲手勒死了自己大哥的独苗儿子。想想一年前,自己的大哥将郭南托付给自己时,自己承诺的一切。而如今自己却是活活勒死郭南的凶手。他有些迷茫,更有些癫狂。他不是一个好的领头人,更不是一个好的叔叔。
“来人,把各族管事的人交上来。”郭大力强忍着痛苦,现在他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如今自己带的队伍已经不能在平阳一带滞留了。他必须退出了,而退出就意味着放弃,放弃现有生的希望,赶赴毫无生意的未来。
不一会儿,各族的管事就进入房中。郭大力的手下部队基本上就是一个家族组成一个营,也就造成了,有的营多达一千人,而最少的仅仅只有几十人。
郭大力对着各族管事说了自己的看法。各族管事的人各个低头深思,毕竟就是因为他们的约束不周,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最终在几人的商议下,这支流民队伍准备撤出平阳府赶赴怀庆府。一来,也算是避避风头,看看平阳府这边的动向,若是平阳府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他们还可以再回来。二来,怀庆府相比平阳府富人要多一些。
此时的赵府已经被围了一天时间,赵府的每个家丁都严阵以待。这也是与赵府临时提出的奖励体制有关,这个体制在很大程度上提出了保护家丁的利益与扩大家丁的利益。而提出这个体制的人,就是那个病秧子,外表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赵家大小姐赵乔伊。
赵文卓坐在赵乔伊的床边,听着赵乔伊的建议。看着赵乔伊面色惨白,咳嗽不断,赵文卓就十分心疼。
“伊儿,当初都怪爹不好,若是成全你和赵胜就好了。”赵文卓谈到这件事,老泪纵横。他这些年十分后悔,因为自己的一个错误的决定,害得自己的大儿子丧命,自己的女儿成为一个病秧子。每每想到,他总要跪在赵家祠堂忏悔几日,不吃不喝。
“爹,如今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我希望爹能振作起来。”赵乔伊听到“赵胜”二字,那冰冷的心,似乎有了几分温暖。
“再者,大哥他们,只是……,或许无碍呢!”赵乔伊又拿出这个理由搪塞赵文卓,哄骗自己。
赵胜是赵家管家赵阔的儿子,因为赵阔做事十分干净利落,深得赵文卓的青睐,所以赵阔一家的待遇自然就好。赵胜也因此和赵乔伊同在一个府内长大,也算得上青梅竹马。
赵胜和赵乔伊也算得上郎有情妾有意。这件婚事,若是没有意外,定是板上钉钉的事。只不过一件事,彻底改变了一切。赵阔联合赵家大公子赵轩墨贪墨了赵家一百万两银子跑路了。
一百万两银子几乎是赵家明面上所有能拿出的钱,而至于赵轩墨为什么贪墨了自己家的钱。众人都认为是赵阔迷惑了赵轩墨,因为这个缘故,赵胜也备受猜忌。本来板上钉钉的事,也是化为泡影。
赵胜也算是个年轻好胜的人,在别人一再激怒下,他出手了,一出手就是打伤了十几人。他没有能力赔偿,是赵文卓替他赔了。赵文卓也是不明白自己的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为什么会贪墨了自己的钱。可是,他明白自己女儿对赵胜的心意。
终于,有一天赵轩墨终于有了消息。赵轩墨给赵文卓寄来一封家书,信件中多次指出自己被赵阔所蒙骗。还被赵阔卖到了一处男妓院,希望赵文卓去赎自己。这一下子,坐实了赵阔就是贪墨自己钱的人。于是乎收到这份信赵文卓怒气冲冲的把赵胜抓了起来,严刑拷打。
赵胜也不甘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就要问赵文卓缘故。赵文卓如实和盘托出,赵胜大呼:“栽赃陷害”。后赵胜给赵文卓仔细分析了原因。
对于赵胜的话,赵文卓起初是不信的,而后的赵文卓私下派出的人,传回的消息越发的奇怪之后。和自己的女儿赵乔伊不断求情下,赵文卓相信了赵胜的话。
于是,赵胜带着赵家从沈家借的五十万两银子。赶赴赵轩墨所说的地方,其实起初三人都已料到此事的不简单。可是,结果还是让三人难以接受。
那是一个平凡的夜,天突然下起滂泼大雨。赵胜一个不留神,坠落悬崖,赵胜连带赵轩墨一同坠亡。这个消息是随行的赵家家丁带回来的,听到这个消息,赵乔伊疯了似的跑到“案发现场”。
那几日天连续降下大雨,可是赵乔伊哪顾得这个,她跑遍那篇山崖,寻找采药的攀登人,希望他们帮忙寻找两人的尸骨。因为,她不相信两人会死。最终,她的结果是白费的,因为那座山崖太陡峭。当然耐不住她出的价格十分高昂,也有几个攀登人去尝试过,要么不是半途而废,就是坠亡山崖。
而赵乔伊忙忙碌碌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连续的高烧,把她拉到死亡的边缘。辛得一良医,把她救好,但是她还是每日需要用人参熬茶水养着。自那以后,赵乔伊也变得沉默寡言。
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天天憔悴,赵文卓把一切的罪过揽到自己的身上。他一直认为若不是自己猜忌赵胜,也不会那么急于把自己的大儿子赶回来,说明事情的缘由。若不是赵胜急于赶回来,他又怎么会赶着滂泼大雨赶路。
“爹,我乏了,想睡了!”赵乔伊身子骨本身就弱,又想到那些令人伤神的事,不由得就有些心力憔悴。
赵文卓听到赵乔伊说乏了,自己也不好在待,只好退出房门。
“先生,小女的病真的……真的没法子了吗?”赵文卓退出赵乔伊的房间后,就直奔自己的书房。他的书房坐着一个老中医,这个老中医是常年在赵家生活,为赵乔伊专门治病的医生。
“唉……,寒气已入肺部,赵小姐活到如今,已是奇迹!”老中医摇了摇头。“不过,老夫这里有一个方子,不知赵老爷是否敢试一试?”
“这个方子,你有多少把握?”
“最多两成,而且方子里有一味千年人参,十分难寻。”老中医也是根据前者的治疗经验琢磨出的方子,他也没有多少把握。
“那就给请先生,给小女试试吧!”赵文卓是一个商人,没有十成的把握,他不会做。但是,对于这件事,他不得不改变想法。试一试自己的女儿可能还有希望,若是不试,可能撑不了几日。至于药材,赵家还是出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