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1)
[标题引用自明代吴承恩小说《西游记》第八回。]
“姓文的,老子还真是看错了你!我不管你和她之前有过甚么关系,你们之间私下又有过甚么交易,再怎么样,她也与你有过交情,你居然对她的死活全不关心!你!你平时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文弼对丈云龙这一番突如其来的指责感到手足无措,而丈云龙接下来的言语更令他错愕无比:“对了!我还有一匹大宛马,和她骑走的‘腾云’是母子,它们俩即便相隔百里,也能循着气味和脚印找到对方。我这就骑着它去找她!”
文弼想到了丈云龙为赵青娘美色所惑,却想不到丈云龙竟是如此这般色令智昏,不由得急道:“你去找她作甚?不是,我的意思是,在这种至关紧要的时候,你可不能离开!再说她未必会遇险,也许她是去找鲁王复命了呢。”
丈云龙不再理会文弼,只是一把推开了他,径直奔了马厩去。文弼在房中气得顿足:“真是!真是朽木不可雕!”
已在肇庆登基的永历帝是明桂王朱常瀛的二儿子。崇祯时,朱由榔获封为永明王。隆武帝“御驾亲征”前,也曾讲过“永明神宗嫡孙,正统所系。朕无子,后当属诸永明”。因此,隆武帝死后瞿式耜等人就名正言顺地立永明王朱由榔“监国”,虽然绍武帝抢先称帝,又在内讧中获得先机,但不久就为清军攻灭。当时的朱由榔二十四岁,姿表飘逸,样貌酷似其祖父明神宗朱翊钧。虽然没有帝王端凝深沉的大器,但他事母极孝,又无好色饮酒的恶习,在明末宗室中算得上人品上乘。
称帝之后,永历军在与绍武帝的交战中落败,而他御下的朝政也一片混乱,拥戴他登帝的东阁大学士丁魁楚贪婪误国,遍树朋党,裙带满朝。不久,广州绍武帝被擒的消息传来,永历帝惊吓非小,开始了他长达十六年“闻警即逃”的流浪生涯。当时,只有忠臣瞿式耜坚持死守肇庆,但永历帝要瞿式耜带兵与自己同行护驾。无奈,瞿式耜赶忙在肇庆部署防守阵地,然后飞速赶往梧州与已经逃亡的永历帝相会。
不料,永历帝早就在几天前已经溯流北逃,奔往桂林。急赶数日,瞿式耜才追上这位著名的逃跑皇帝。此时的永历帝身边众臣已是极度零散。当初在肇庆上船准备逃跑时,大学士丁魁楚、李永茂以及兵部尚书王化澄、工部尚书晏日曙都各携家眷财物上船准备和永历一起出逃,但走到半路这些人和他们的船全都不见了踪影。
刚在桂林喘息两天,就有消息传来,李成栋属下兵将已经攻下肇庆、高州、雷州、廉州、梧州等重地。弘历帝任命的广西巡抚曹烨“肉袒牵羊”向李成栋投降,投降礼节依式做足全套。
此时的李成栋春风得意,事实上,最让他在内心中洋洋自得的,并非他连克数城而立下的赫赫战功,而是他对于永历帝东阁大学士丁魁楚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