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2)
丁魁楚,河南永城人。万历年间中进士,有吏才,至崇祯九年官至河北巡抚。但此公胆小,清兵一来就弃军而逃。由于他“善事权要”,当时的大学士温体仁百般周旋,使他免于重罚。弘光朝,丁魁楚得以重新启用,为兵部右侍郎。永历继位后,封他为武英殿大学士,吏部尚书。自恃拥戴之功,丁魁楚整日只知受贿卖官,派军士在肇庆灵羊峡一带挖掘端砚老坑石头,用以制作精美砚台玩赏、珍藏。
李成栋攻陷广州后,丁魁楚第一个获知消息。他不慌不忙,隐匿不报,派亲信家仆携黄金三万两及大量奇珍异宝向李成栋示好,随时准备降清。
见到丁魁楚派来的家仆,李成栋笑着教家人为他们安排上好的食宿,并道:“几位且先下去歇息,待本帅手书书信一封,交由汝等转交你家老爷。”
家仆们谢过了李成栋便下去了,李成栋转身问李元胤道:“胤儿,此事你如何看待?”李元胤道:“两军尚未交锋,彼方大将便先来投诚,这委实是莫大利好。”
李成栋点点头道:“的确如此。有了这位丁大学士在,我军的粮饷,便再不用愁了。”李元胤张了张嘴,却又终未开言。李成栋问道:“怎么?你想说甚么?”
李元胤道:“不知事成之后,义父打算如何对待这位丁大学士呢?”李成栋笑吟吟地看着李元胤,说道:“那你说,为父该如何对待他呢?”
李元胤道:“他主动前来投诚,义父自然不会拒绝他,他是前朝重臣,少不得要许他事成之后的高官重爵,您并非言而无信之人,当初在道滘,便兑现了事先许给那李郝思的承诺。可是这回……”“这回怎样?”
李元胤摇了摇头道:“孩儿说不好。”“如何说不好?你尽管说便是。无论说出甚么来,为父都不会怪罪于你。”
李元胤道:“那李郝思不过一介草民,所图不过良田几亩罢了,父亲自然会言出必践。但丁魁楚乃明之重臣,背主求荣,是为不忠,不战而降,是为不义,在位期间卖官鬻爵,搜刮民脂,是为不仁,这等不忠不义不仁之人,父亲怎可教他遂了心意?更何况,父亲因着当年史阁部之事[指当初史可法拒认高杰之子为义子之事。],对明廷的朝廷大员甚为不满。似这等人前来投诚,父亲怎能容忍这等人作为同僚?”
李成栋道:“好,好哇,这话怕是只有你敢这么说。不过我既说了不怪罪你,便自然不会怪你。况且,汝之所言,句句是实,也的确是为父之所想。”
李元胤试探着道:“那么父亲打算如何处置这位丁大学士呢?”李成栋冷冷地一笑,挥手做了一个动作,说道:“斩草务必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