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把东西都打包好看些点。”
林朗在一家胭脂铺子外一个接着一个的指着，几乎将这铺子里的胭脂水粉给买了个全。
“好嘞少爷。不过这是不是有些太多了？”六子看着面前这大包小包的，实在是不理解。
“多啥多。你妮儿姐可是在生我气，这些只要能哄她开心，那就一点也不多。”
“妮儿姐生少爷你气了吗？我咋不知道？”
“你才多大？”林朗瞥了眼六子，又给丢过去一盒，“还有这个。”
“对了少爷，老爷今晚要从真定回来。我们是不是要准备早点回去？”
“老爷子回来就回来吧。不急，咱们先去乐呵乐呵。”
林朗说完之后就出了胭脂铺，看着他那方向，除了碧云楼，自然也不会是其他地方。至于为什么现在要去碧云楼，林朗也是没得选，谁让他是一个善始善终又有责任心的人新时代青年呢。
……
“听说了吗？碧云楼的音儿姑娘最近编出了个新曲子，那声音，再配上那舞蹈。啧～”
“张老三，看你那口水。”一人面带嫌弃的说着，“不就是个过气的老花魁吗？新曲又有啥用？”
“麻子，你是不知道。音儿那曲子正正好好合着她那年龄。要是十五六岁，反而没有那感觉。”
“就是，昨天我跟杨大人府上的管家还进去看了看。人家都说今年碧云楼花魁铁定的音儿姑娘了。可惜咱们荷包小，也看不见个面。”
还没进碧云楼，林林总总的议论声就传到了林朗的耳朵里。听着这些声音，林朗很是满意的笑了笑。不过就现在看来，这么些个天了，还是差一点点火候。
“六子，让你找的人找了吗？”
“少爷你放心，一早就安排过去了。不过少爷你为什么花那么些个银子。”六子挠了挠头，有些不解。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林朗也不解释，直接就进了碧云楼。
“哎哟，公子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才一进门，那老鸨一眼扫见林朗，一边挥着秀帕，一边就笑着迎了过来。
“这不是养精蓄锐嘛。”林朗也笑着，“对了妈妈，你这碧云楼这几天好生热闹啊。”
“呵呵，这还不都是音儿的功劳。自从音儿跟公子进了房之后，文墨精进。公子你看着百十客官，那都是冲着音儿来的呢。”
“音儿姑娘出来了。”就在这时，一声激动的大吼直接将林朗和一楼所有人的目光都拉向了正前方的幕台上。
只听得一阵阵琵琶轻催、古筝慢抚，一道穿着淡红色纱衣、带着浅红色面纱的音儿就从幕后走了出来。与她一同出来的还有一名穿着白色素衣但是身材玲珑有致的十三四岁的少女。在一阵阵欢呼声中，在那少女身后的狐狸尾巴轻轻一扬之时，音儿曼妙的声音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大堂。一时之间，男性的激动和女子的嫉妒就全部咂向了正在歌唱的音儿。
而音儿呢？对这所有你的目光坦然受之，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怯场或者说害怕。于众人之间，她的声音和那少女的配舞就像是活了一样。
“妙，妙极了。”林朗拍了拍手，对于台上音儿的演唱和台下众人的追捧很是满意。看着音儿的样子，林朗是全然没想到音儿的底子竟然这么好。
“待会儿就让音儿来我房间，顺带把她的卖身契给我拿来。”
“这……”可是老鸨听着林朗的话却是沉默了。
“怎么？嫌我不给银子？”而对于老鸨的沉默，林朗自然是比谁都明白她在想什么。
“哎哟奴家的公子嘞，奴家哪是担心银子的事。”老鸨笑了下，将林朗拉到了一个雅间里，一边给林朗倒水，一边说道：“公子你也看出来了，现在的音儿已经有了争夺咱们碧云楼花魁的资格。所以这陪客，自然是……”
“呵呵，我懂了。还是银子的问题。对吗？”
“公子哪里话。”见被点破，老鸨干笑了一声，“公子也应该明白，奴家开这青楼，也是小本买卖，能赚自然不能亏。公子你说对吗？”
“一百两。”林朗不动声色，只是伸出了根手指头。
“嗯？”
“二百两。”
“这……”
“三百两。”
“公子。”
“四百两。”林朗面容不惊，只是端起茶杯，晃了晃，“有些时候，太过于贪心可不好。”
“公子，一个花魁，而且还是能赚得两年花魁的人。”老鸨像是在做一个天大的决定一般。
“五百两。我相信北京城每年的花魁应该不少？而且，碧云楼一个花魁的价格，不用我提醒你吧？”
“好，就五百两。奴家这就去拿音儿的卖身契。”老鸨想了想，终究还是点头了。
“呵呵，妈妈不着急。小子这也是第一次给人赎身。”谁知此时的林朗却是笑了，“妈妈你放心，小子也不是喜欢欺压人的主，我今日拿了卖身契，领人也是得等她得了花魁之后。而在这一应期间，音儿姑娘为碧云楼赚下的名声和酒水钱依旧如往常一样。”
“公子当真？”老鸨一听，差点没有高兴的跳起来，不然真就可怜他的小脚了。
“给一个花魁赎身可好听多了。再说，我付了一个花魁的银子，难道妈妈忍心让我吃大亏。”
“哎哟，奴家的亲公子嘞，你这是说哪里话。奴家怎么能让你吃亏呢？”老鸨听着连忙给林朗添茶水，那高兴的样子就像是有人给她赎身了一般。
“那妈妈就去拿卖身契吧。”林朗端起茶水的同时给六子挥了挥手，见此，一道底气十足的声音直接从雅间传出，震惊四座。
“我家公子出白银五百两请音儿姑娘赏脸一叙。”
“五百两！有人出五百两？”堂内一位搂着姑娘的男子一听直接就顿住了。
“这争花魁也要不了五百两吧？难道那素纱之下的有什么惊世容颜？”又一名客人疑惑道。
其实别说是他们，就是那些姑娘，包括音儿本身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着雅间方向的老鸨给自己挥了下手。音儿也只好上去。但是不知道是她故意还是纱衣没系紧，一转身之间，那衫衣竟然滑落了一小半，本是在朦胧透明下的曼妙身姿瞬间多露出了大半个香肩，即使音儿反应够快，但是仍旧让那些时刻关注这着的客人看了些许山峰沟壑。
一时之间，整个大堂都沸腾了。
“呵呵，有点意思。”楼上的林朗自然将一切都给看了清楚，听着那笑声，一旁的老鸨也不知道林朗是个真生气还是假高兴。
“公子，纱衣丝滑，音儿也是一不小心。”
“那伴舞的姑娘应该还没接客吧？”
“没有没有，公子如果愿意，待会儿奴家就给公子安排。”老鸨一听，连忙献宝一样的说道。
“不急。虽然身姿面貌不及音儿，但是当个添头……”林朗也不说完，只是用手指敲着桌面。
“呵呵，公子喜欢就好。”老鸨自然是明白了，今日得了林朗这么大的便宜，区区一个伴舞的小丫头，十几两银子买来的而已。
“那就劳烦妈妈一道把卖身契带给我了。”
……
“原来是林公子来了，奴家就说呢，谁愿意出五百两请音儿一叙。”音儿进门之后，看着正坐在那里喝茶的林朗，倒是解了心中的疑惑。
“五百两我可是花的很值。不过没想到你唱歌竟然这么好听。”
“咯咯，公子这是在夸奴家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林朗继续喝着茶，也不多看音儿。毕竟此时的她实在是太撩火了，“对了，那些诗词你背的如何了？”
“奴家早就烂熟于心了。公子写的诗词真好，越读意境越深，就像公子亲身经历过一般。这么些年，奴家是第一次读这么好的诗词。”
“我知道我写的好，就不用再夸了。”林朗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那些诗词都不是自己写的。虽然他也会写，也懂格律，但是诗词意境可不是会格律就能做到的。
“公子太过于谦虚了。不过不知公子今日找音儿所谓何事？要不去奴家房间？奴家为公子耸耸肩？”
“可算了吧，只能看不能用。还是别撩我火气了。”林朗瞥了眼音儿的小脚，心中的失落不言而喻。不过还不待音儿开口，林朗就又说道：
“咳咳，我今天来主要还是为了你当花魁这事。这青楼造势得有财又有才才行。这银子我已经开好了头，至于这文才，就看你怎么用我给你的那几首诗词了。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人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奴家多谢公子。”听着林朗的话，音儿心中感动不已，“可是公子，五百两就为了给奴家造势，这是不是有些太……”
“不贵不贵。虽然我不知道五百两有多重，但是我从来不亏本。”林朗笑着说道，而此时，老鸨怀里抱着个挂个鎏金小锁的八角盒子就进了来。
“音儿啊，你可是真有福气。公子要为你赎身呢。”老鸨也不坐下，只是笑着站在桌边，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八角盒子打开，从一沓卖身其中找出了两张卖身契放在林朗面前。
“赎……赎身？公子要为奴家赎身？”音儿显然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对啊，怎么了。你不愿意？”林朗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看着卖身契，就像这事完全无关紧要一般。不过此事对林朗而言却是不是个什么大事，毕竟他对银子完全没个概念。
“可……可是……”音儿不知道想说什么，话还没说出口，整个人就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或许作为一个现代人的林朗永远也明白不了此时音儿的心中究竟有多么的激动和难以相信。
“你放心，赎身归赎身，并不影响你争花魁。我只是今天来了，顺带。”
“奴家……奴家叩谢公子。”谁知道音儿直接就跪在林朗的身旁。
“你可快起来吧。这玩意瞎跪会折寿的。”林朗一把将音儿拉了起来，又说，“那伴舞的怜儿我也给她赎身了，以后她就负责照顾你吧。也好有个照应。”
“对了妈妈，这两张卖身契我是不是直接撕了就行？还是？”
“奴家的公子哟。你可千万别撕了。那样没什么用。”谁知老鸨一听，连忙阻止了起来，就是音儿也紧张了起来。
“难道不是应该撕了？烧了不一样？”林朗有些不解，电视剧里就这么演的啊。
老鸨哭笑不得，“公子，咱们碧云楼可是正规交税处，每一个卖身的姑娘在官府都有记录。公子需要带着卖身契去官府注明已赎身，拿了文书才能让音儿成为平民之身。至于这卖身契，公子还是一直保存或者拿了文书之后交个音儿。咱们出生苦，总得需要个盖戳的纸墨才能证明自己。”老鸨说着，竟然在那里擦着眼泪起来。
“行吧。没想到还挺麻烦。”林朗将两张卖身契揣在怀里，然后摸了摸音儿的下巴，“现在你自由了，下次可就没有，理由了。”
……
也不用老鸨相送，林朗带着六子就出了碧云楼。人才一出去，那背后“音儿姑娘”四个字差点没将林朗的耳膜给震破。
“效果不错。”林朗点了点头，心想今天的前花得太值了。只要接下来顺利进行，天下第一花魁，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么一想着，林朗突然成就感爆棚。
可谁知道就在这时，当林朗迈着步子哼着小调往出走的时候，一名低着头的十五岁上下的少年直接迎面就转撞在了林朗的身上。虽然林朗没个防备，但是身高体重摆在那里，那少年倒是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
“哎哟，疼死我了。谁这么走路不看路。我的小胸口啊。”林朗捂着胸口，那疼痛的哦表情显然不是装出来的。
“滋~”那少年呢？明显额头也不好受，但是揉着额头的同时还是不忘起身给林朗道歉。“这位兄台，实在是对不起。小弟走路急，没看着兄台。兄台你没事吧？”
“你可拉到吧。要不换你试试？”林朗也没个好气，但是看着那少年连长衫上的灰尘都来不及抖就起身道歉时，火气也消了一半，“算了，下次走路小心点。幸好我是个男人，不然就直接捂死你。”
“捂死？哈哈哈，兄台可真幽默。”那少年本是有些不解，但是看着林朗用手揉的位置，瞬间脑海就有了画面感。就是一旁的六子也跟着笑了出声。
“幽默啥呢。这叫实践出真知。”林朗摆了摆手，“行了，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啰嗦了。要不是我今天忙着有事，非得坑你一顿酒水。”
“哈哈哈，兄台如此直爽，别说一顿，只要兄台愿意，随时都可以。不过既然兄台今日有事。那何不留个地方，改日如何？”
“改日吗？”林朗摸了摸下巴。
“那就碧云楼吧。记得多叫几个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