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的林志敛就差没有一个跟头摔在林朗的面前。虽然林家是商贾之家,但是林忠鸣自小就把林志敛管的严,别说去青楼了,就是路过看一看也不行。
别的且不说,就说林志敛今年已经十八了,但是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被林忠鸣允许成亲。
当然,亲事早就定下了,只是到现在为止林志敛见也没见过他那未过门的媳妇。
“这小子竟然听着碧云楼就吓成这样。啧啧啧,他下面不是有问题吧?”
林朗翘着二郎腿看着林志敛的背影,无语的嘀咕了几声。心想着这要换作前世,那满天飞的段子不得把林志敛给吓傻?
“呵呵,好茶啊好茶。”
……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家上下对以前的林朗一直知之甚少的原因。自从林朗上次毫不客气的殴打了林志扬和那徐家少爷之后,林朗在发林家下人心中的位置直线上升,就是一直伺候林朗的妮儿和新跟着林朗的六子,那地位也是蹭蹭蹭上涨。不过这两人也不在意他们在林家的地位。对他们而言,明天只要比今天稍微好一点就行了。
而这些天里,林朗倒是一直没出去,反而是让六子从外买回来了很多的书籍。低到千字文,高到经义论著。看着林朗那一直关着门的书房堆满书的场景,就是照顾了林朗这么多年的妮儿也有些不懂林朗这是要干什么了。
自学成才?关键是他只买书又不看书啊。
但是林朗却没办法跟他们解释。毕竟自己一个古代文学的硕士重生到一个傻子身上,怎么也得有个铺垫吧。不然满肚子墨水倒出来的时候,谁知道那是个什么场景?
神童?你见过二十岁还被叫神童的?
林朗心中只能是有苦说不出啊。而且这买书还不是一番风顺,毕竟这明朝的印刷业怎么也比不过现代,再加上有些书籍官府还禁着。要买齐所有自己需要的书,林朗可没有少下功夫。
可是这几天林朗也没有将心思都放在做这些必要工作上,因为他不得不去想办法打发自己这富裕而又闲散的生活。毕竟这种美好的日子过久了也容易让人觉得烦闷。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他虽然要什么有什么,可是这时代哪有21世纪玩耍的花样多?
被迫营业啊!
……
“一个三!”
“不要。”
“六子,你这上手还挺快嘛。”林朗看着妮儿捏着两张牌紧张兮兮的样子,直接将一张大王给扔了下去。
“少爷,我们是一头的。打妮儿姐。”一见林朗吃了自己的牌,六子不由急了。
“放心,你妮儿姐跑不了。”林朗笑了笑,一把就将手里的牌给扔了下去,“J、Q、K的顺子。”
“哈哈哈,少爷好牌啊。妮儿姐输了。”
“你妮儿姐手里可是一对二,幸好你放了单牌,不然我们可就输了。”林朗笑着说道,刚才心中生怕六子不会打给妮儿放个双。
“你怎么又知道我手里的牌?”妮儿将手里的牌放下,正是一对二。
“哈哈哈,猜的。”林朗怎么能说自己刚才偷看见了呢,只好笑着掩饰自己内心的小慌张。“来来来,我们再来几把。等你们完全熟练了,我们再玩点其他的。”
林朗一边说着一边就将桌子上的厚纸牌像搓麻将一样的混了起来。其实当林朗看着六子好不容易才勉强找着自己所说的制作扑克牌的材料时,林朗对于这时代局限的认识就更深了。不过在当下而言,聊胜于无。再者说了,明朝麻将行业也发展的不错,林朗还准备过段时间去试试呢。
以林朗这几月的认识来看,只要他不惹事,他完全可以在这时代过的舒舒服服的。但是自己会这样一直舒舒服服、无波无澜的过日子吗?就是林朗自己也不太确定。
不过就当下来看,还是好好打牌才是王道。
但谁知道还没打多久,一个下人就进了院子。
“少爷,府门外有一个姑娘说要见你。”
“姑娘?”林朗一边盯着桌面的牌,一边问道:“长得漂亮吗?不行的话就说我没空。”
“这……小的没看。不过那姑娘说她来自……”
“来自哪里?快说,没见着我正忙着大杀四方?”林朗手拿着牌,看也不看那下人。
“碧云楼。”
“嗯?”
见着林朗迟疑,下人会意道:“少爷如果不想见的话小的这就去回了那姑娘。咱林府虽是商贾之家,但是白日里让风尘女子进门还是免不得别人口舌。”
“嗯,你倒是一心为了林家。”林朗笑着说着就把牌放下了。
“多谢少爷夸奖,那小的这就去回了她。”
“不,让她进来。”
“啊?”
……
别说那下人有些没反应过来,就是妮儿,两只眼睛不住的扫了眼正在想偷看自己牌的林朗。这几日她也在府里听说了大病初愈的林朗在有些好色,但是堂堂林家让一个风尘女子进门这事实在是有些过了。妮儿心中纠结万分,嘴边明明有话,但是终究未吐出一字。
不一会儿,那下人就带着一名穿着淡绿色素衣,戴着一方小圆顶面纱的音儿走了进来。
“奴家见过林公子。”才一进来。音儿就恭敬的施了礼。
“嗯,前些天就见过了。”林朗看也不看音儿,只是盯着桌面,“哈哈,四个K,报单。妮儿,你再不出牌就可又要输了啊。”
“我要不起。”妮儿捏着牌,一旁的六子开口道:“少爷你真厉害,我这把一张牌都没出呢。”
“妮儿,你这么好的牌不出?”可是林朗呢。拿过妮儿手中的牌,四个A和一手顺着子明晃晃的躺在手上。
“小六,你收拾下桌子。”谁知妮儿也不回话,直接就进屋准备茶水去了。
这妮子,吃醋还不忘照顾我面子。看着妮儿的背影,林朗心中不由一暖。
“坐下吧。坏了我的牌兴。可别说就是来问好的。”林朗指了指对面的石凳,音儿捻着裙边顺势就坐了下来。
“少爷打趣奴家了,奴家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打听到公子的住处呢。”
“我信。所以你来干嘛?这时间点,别说来蹭饭?”听着音儿的声音,林朗不由一阵心痒痒。就像有猫在挠一般。
“咯咯,公子可真有趣。”音儿捂着小嘴“今天奴家来找公子,主要是六月初十就是选花魁的日子了,想问公子有没有什么办法。”
“六月初十,这么早,这就半个月时间,怎么也不够啊。”林朗摸了摸下巴,“我记得你上次不是说七月初七才是选花魁的日子吗?”
“七月初七是选整个北京城花魁的日子。只有得了碧云楼的花魁才有资格,不过奴家也不奢望那天下第一花魁的名头了。只是碧云楼花魁,奴家就心满意足了。”
“天下第一花魁,有点意思。感情十里秦淮和扬州春风都不被你们计算在内?”
“咯咯,公子了解的真多。”音儿有些惊讶的看了眼林朗,“应天和扬州名妓虽多,琴棋书画也远胜北京城。但是北京城终究是天子之地,自是天下无双。”
“明白了。既然开始了你就努力,我就在下面给你摇旗呐喊。”
“啊~摇旗呐喊?”音儿听着林朗吊儿郎当的话,面上不由有些无奈,“可是,奴家现在已经是有些年老色衰,恐怕……恐怕还是得……”
“了解了解。”林朗喝了一口茶,“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其他。你放心,只要我拿出一半的实力,别说碧云楼的花魁,就是那天下第一花魁也差不离。”
“这……公子,奴家不是……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只是……”
“六子,拿笔墨纸砚来。”
林朗也不解释,直接就让六子将文房四宝给铺在了石桌上。
“你会唱歌吗?”林朗蘸着墨,也不着急书写。
“唱歌?公子说的是曲子吧?”音儿顿了顿。道:“身在青楼,奴家自小练习。前年赚得碧云楼花魁就是因为奴家曲子唱的好。可惜在西城争夺花魁的时候因为曲子新意不足,失了颜色。”
“会唱曲子就好。”林朗说着就动了笔。
“公子不会是准备写曲子给奴家吧?”音儿有些疑惑,不过才见着林朗落纸的几字,音儿不由震惊了,“公子这一手小楷笔力真浑厚。可是公子你写的这是词还是散曲?”
“嘿嘿,这叫经典老歌。你放心,保证让你那些个客官忙着去捧你。”林朗很得意的说着,嘴里慢慢哼着,一首陈信荣的《黄昏》,一首方文山的《烟花易冷》,以及一首孙红莺的《白狐》。只是微微改了几个字,注定火爆大明青楼的歌曲就已跃然于纸上。
“公子,这几首曲子的格式好像有些散。”见着林朗写完,音儿不由有些为难,但是稍微一读之后,音儿的的声音却带着丝丝颤抖道:“这几首曲子的境界好凄美,如果以词曲格式写就,一定会震惊文坛。”
“啥玩意就词曲写着才好。我给你说,只有这样写,才能体现出这里面的精髓。我给你大致说说演唱形式。”
不一会儿,在林朗的细细解说和掩饰之下,音儿眼中的疑惑逐渐就被激动给取代了。按着林朗说的,音儿有绝对的把握拿下碧云楼的花魁。
“公子,一定要配舞吗?”不过,音儿还是有不明白之处。
“必须的。越妩媚越好,尤其是白狐,弄个狐狸衣服Cosbr /lay也就是扮装,我告诉你,到时候毛绒绒的尾巴一挥,那个那人不心动?”
“咯咯,公子还真了解男人心思。”音儿笑着,话语之间多了一丝丝调侃。
“我还了解男人身体构造,要不要我给你讲讲。”林朗喝着茶,瞥了眼音儿,心中自语,这女人可真是太吸人胃口了。
“不了不了。多谢公子,有公子这些,奴家一定得了碧云楼花魁回来。”音儿一听,脸颊绯红,只低头收拾墨迹已干的纸张。
“别急,既然要得花魁,怎么也得冲一冲天下第一的花魁不是。等我再写几首给你。”
“啊,天下第一花魁。这奴家可不敢想。”音儿摇了摇头,“凭借公子给的这些,碧云楼的花魁奴家十拿九稳。可是这天下第一花魁太难了。不说碧云楼本身每日客人不足以比肩城东三大青楼,就单说每年的天下第一花魁的背后没个数位文士笔墨的支撑?”
“不就是诗词曲赋嘛。我只要认真,孔夫子在世也不是我的对手。”林朗胸有成竹的哦说着。他对自己的知识有着足够的信心,再说了,当听着有天下第一花魁之后,林朗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把音儿送上去。毕竟,一想着一个天下第一花魁要自荐枕席,多刺激啊。
“公子有心了,可是这诗词与……”音儿正欲说着,谁知道林朗就已经动笔写了起来。
“这……”才看了几句,音儿就被林朗笔下的诗词给震住了,再看下去。音儿甚至有些不相信眼前的这人只是一个商贾之子。
“咳咳,不用这么佩服我。下次心情好了给你写几篇文章也可以考虑。”
写了十来首之后,林朗就把笔给放了下去。虽然林朗还想顺带写几篇四六文,但是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毕竟桐城派和肌理派的古文实在是难背。不过幸好的是,考研的时候,林朗没少背京华三绝和朱彝尊的词,至于诗,一个龚自珍和吴伟业,完全够了。
“公子,这些真的是你写的吗?”音儿一首接着一首的看着,小嘴都成了O形。
“难不成是你写的?”林朗笑着,对于音儿的震惊那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不过从我这院子出去之后,这所有的东西都是你写的了。”
“都是奴家写的?”
“对,都是你的写的。你是女校书。只要你有才,就不怕文人不来舔你。”
“舔奴家?”音儿听着林朗露骨的话,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咳咳,别想多了。我的意思是追捧,追捧你。只要你把这些背下来,他们自然回来追捧你。”
“公子不用解释。奴家都懂。公子放心,虽然是为了花魁,但是奴家早就是公子的人了。所以,所以即使是要……”
“打住,打住。我可没那爱好。”不用说,林朗自然是明白音儿想歪了。
“不过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提前洗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