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听到有人要见自己,陆俭很疑惑。
“他说是您的朋友。”
那人说完,陆俭更加疑惑,他可不记得自己在沛县有什么朋友。
“请他进来吧。”陆俭说道。
“他不肯进来,他说让您出去。”
“什么?”
这话让陆俭挑了挑眉,颇为意外,转头看了眼同样疑惑的杨季研,他站起身,走出客栈。
“就是他。”
随着那人的手一指,陆俭看到客栈外头的杨柳下站着一个大汉。
“朱大哥?”
看清了大汉的面貌,陆俭吃惊不小,竟然是朱冲。
“陆兄弟!”
看到陆俭,朱冲面露笑意。
“你怎么在这里?”
对于朱冲竟然出现在沛县,陆俭感到非常意外,急忙上前询问。
朱冲看了眼陆俭身后,像是有所忌讳,没有急着开口。
陆俭察言观色,顿时明白过来,当即转头对杨季研打了声招呼:“杨大哥,你们先进去吧,我和朋友说两句话。”
眼见陆俭竟然支自己离开,杨季研虽然好奇,但也不好多问,点了点头便带人走进客栈。
见到陆俭身旁无人之后,朱冲这才道:
“陆兄弟,你交代我找的纪庄,我昨天就找到了,没死,还活得好好的,但是被一群人看得严实.........”
“朱大哥,你是为了这事儿专程来找我的?”陆俭有些讶异,虽然他着急知道纪庄的死活,但也没这么急。
“不是。”
朱冲摇了摇头:
“我还没说完呢,那个纪庄并不甘心被关着,所以昨晚他从看管他的人手上逃了出来,跑到这沛县来了。”
“啊?”
听到这话,陆俭吓了一跳,他不是笨蛋,立马明白过来:
“你是追他来的?”
“是啊,昨儿夜里我就到了沛县,今天早上恰巧看见你,知道你也在这里,所以我专程来找你。”
朱冲说道。
“追上了么?”陆俭又问。
“追上了。”
见朱冲点头,陆俭松了口气,这人要是没死,那他就有大用。
“他现在人呢?”
听到纪庄竟然敢从任仲秋的人手里跑出来,可见是个不安分的。
但陆俭对他为何会跑到沛县来,却很是不解,如今见朱冲来见自己,担心他跟丢纪庄,忙又问道。
“陆兄弟放心,有人盯着他,跑不了,我来找你,是发现了一件蹊跷事儿,想叫你去看看。”
陆俭还不知道是谁在盯着纪庄,听到朱冲说有蹊跷事儿,当即皱眉:
“什么事蹊跷,还要专程找我去看?”
“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你去看了就知道。”朱冲一本正经的道。
陆俭闻言,心内更是疑惑,他倒是想去,但是走不开。
“不行,杨大人给我指派了三十个护卫,我若去看,他们必然也会跟去,这件事,不能让他们知道。”
陆俭面色凝重的说。
陆俭让朱冲做的事儿可是监视朝廷命官,这是上不得台面的,杨季研等是杨时的人,陆俭可不认为他们会替自己守口如瓶。
“你今日不回花山坝吧?”
见陆俭摇头,朱冲忽然问道。
“明日上午回去。”陆俭道。
“那就好,晚上三更时,你悄悄出门来,我那时带你去看。”
朱冲已经为陆俭想出了办法。
陆俭略一思量,觉得这个计策可行,当即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晚上三更,你在这里等我。”
“好!”
二人商议定下,朱冲很快便离开,而陆俭则是又进了客栈。
“那位朱老兄不是应该在徐州驿馆么?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见陆俭进来,杨季研好奇的问道。
陆俭早已想好了说辞:
“哦,先前杨大哥派人去请许大夫来沛县,没有说明是什么事情,我娘以为是我出了事,心中担忧,所以特意托他来询问。”
“哦,原来是这样?”
杨季研听后,也不知道信还是不信,点了点头,倒是没再追问。
说起自己出事,陆俭这才想起手臂上的伤还没治,急忙上楼去找许叔微。
许叔微在老者的床前,一边翻看医书,一边在老者身上查找对应的症状,很是认真。
经过先前一番扎针拔罐,又喝了药,老者面上的气色好了一些,但还处在沉睡中,许叔微说,最快也得晚上才能醒过来。
陆俭将自己的伤口露出来,让许叔微抽出点时间先帮他包扎一下,后者当然没有推辞。
“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见到陆俭手臂上有一条蜿蜒数寸的伤口,少女不禁好奇的问道。
陆俭当即将自己昨晚上填河的事情说出来,不过这让少女更加好奇。
“对了,先前我听那个县令说你是什么京西路治水副使,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想到第一次见陆俭时,对方还只是睢宁县的一个阶下囚,如今半个月不到,他竟然成了治水副使,少女一双黑亮的眼睛在陆俭身上不停打转。
被少女问起,陆俭苦笑一番,将其中不能讲的事情隐去,简短的做了个说明。
听到陆俭是因为大官赏识,才被任命为治水副使,少女也替他感到高兴,又问起他母亲的状况,陆俭都一一作了解答。
也许是见自己爷爷的病情有所好转,少女兴致也变高了不少,一下午和陆俭谈了很多话。
从她的话中,陆俭得知少女的家人都在京城,她爷爷生病后,一开始她以为病情不会严重,所以并未写信回家。
后来病情加重之后,她才急忙写信差赶车的家仆送往汴京。
按照她的说法,信前日才送出,她的家人要从汴京赶来,起码也得六天之后。
她之前一直都担心,不知道她爷爷能不能撑过这六天,不过现在看来,情况是乐观的。
“你放心,你爷爷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陆俭对少女安慰道。
“多亏了在这里遇见你,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俭的出现,带给了少女希望,她对陆俭,自是由衷的感激。
陆俭闻言轻笑,不敢居功:
“当初我掉进河里,之后又被捕入狱,那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幸亏遇见了姑娘祖孙二人,才得无恙,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陆俭只是随口一说,并未在意,却没想过女儿家的心思比男子不同,听到缘分二字,少女心中一突。
提眉看了陆俭一眼,见对方面似刀削,棱角分明,虽有些消瘦了,但眼若星河,笑如朗月,倒也算得上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忽地想到这些,连少女自己都吓了一跳,急忙止住思绪,低下眼睑。
不过思绪可止,眉眼可低,但心中那一丝慌乱,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化为一缕绯色浮上双颊,无论如何也下不去。
陆俭不知道少女心中在想什么,但忽然见她脸上浮现一抹红晕,看在眼里,倒是更加可人了。
看到时近傍晚,他正准备起身去吩咐客栈厨房准备晚饭,突然听到许叔微惊喜的叫了一声:
“老先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