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克复夷北做本初 兴起乐府长短行
“会不会说大汉或者大宋官话?”关云长斜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浑身邋遢的蛮荒族祭司说道。
族祭司此时整个人都是迷糊的,他茫然地看着关云长,两人对视的时候,这族祭司竟然哇的一声趴在地上,身下一片水渍浸湿了大地。
“将此人押下”关云长不耐烦地大声说道。
刚刚这山夷反抗之时,关云长还觉得这山夷有些血性,想必附近的山夷也不是孬种。
但这一下确实让他失望了。
一个魁梧的力士听令走上前来,就要将这族祭司压下去。
从寨子里被押出来的妇孺人群中,一士子模样的年轻人,见海寇为首者是一名绿袍绿冠的壮年,颇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忍不住说道。
“将军且慢!”
云长眯着眼睛看去,只见这人长相与土人截然不同,与汉民倒是有些相像。
在云长眼里,男子从人群中走来,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用闽粤官话远远的向关羽拱手作揖说:
“大宋天兵为何来此?”
这士人说的虽然是闽南官话,但关羽在可以翻译语言的叮咛帮助下还是听懂了。
关羽身旁的黄金羽林禁卫肃穆的眼神齐齐看过来,禁卫中走出一个高大帅气的光头,他对着士子爽朗的大声笑道:
“大宋?我们是大汉羽林黄金禁卫!”
这士人听了光头的话眼光缩了缩,远远的仔细打量着两人心中忐忑不安。
他祖上世代都是儒商,只是如今家道中落,手下已经无人可用,不得已只能亲自跑海。
只是没想到自己以为就要大展宏图之时,却遇到了这样奇怪的海寇,不知是福是祸。
徐飞虹一手笔杆子,一手珠算子,自然是知道大汉这个称号的。
然而他心中一阵疑惑……大汉?那个大汉?你以为打扮成关云长就能糊弄人了吗?这大汉又是那个汉?长安那个汉?还是洛阳那个汉。
玄汉?还是赤眉汉,国号为汉的多了去了,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就在他疑惑间,已经走到关羽不足三十步远。
此时他眼眶里,却看到队列整齐的禁卫们突然从身后取下盾牌,拦在他跟前,甚至一步步逼近过来中。
那红脸大汉看到此情此景,大手一挥,禁卫停止前进,一个潇洒不羁的女子从禁卫中走出来,拦在那队禁卫跟前。
这名女子的绿色盔甲,并没有完全包裹住她丰满挺拔的身体。
徐飞虹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只觉得对方仿佛九天玄女。
之前自己混杂在土著之中,浑身臭烘烘,此时被这气质出众的女子见了,只觉得自惭形愧,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美艳之人,睫毛不自觉的颤巍狂跳,又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咽了咽喉结,但目光却无论如何也移不开。
不受控制的眼睛又往下看,只见女子粉色的玉颈下,两片盔甲根本遮不住的大片雪白,如凝脂白玉的腰腹露在外边,让此女整体气质颇为妖丽。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那不盈一握好似一束玫瑰搬的素腰上,一双修长裸露的水润秀腿竟然在太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水亮。
关云长左手轻抬说道:
“带他过来!”
徐飞虹回过神来,冷汗直冒,此时他才发现,眼前这些人不似寻常那些落魄海寇,甚至远比自己以前见过的官府军队威武的多。
这女子脸上露出疲倦之色,细长的眼睛媚态如丝,她突然打了口哈欠说道:
“在你面前的这位,乃是大汉寿亭侯关羽关云长将军,你若是宋人,便要称英武王陛下”
“呃?!”被带到关羽跟前,徐飞虹眼中微微失神,此时他才看清眼前将军相貌。
眼前之人竟然身长九尺(三米),面若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就在他接着看下去时,却瞬间呆滞。
那些苍黑如盖的乌云被风吹出一道空隙,让阳光从遮天蔽日的密云照射下来。
关云长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哪里,遮蔽此处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口子,如琼盖的金色阳顶下,他迎着像是璀璨的金粉,在神辉中沐浴着摇曳的圣光。
徐飞虹有一刹那感觉自己看到了远古的神圣正在凝视众生。
他心中巨骇,如同见了鬼神一般“这!如同神龛中走出的这位神仙似的人物难道是关王爷本尊?”
徐飞虹目瞪口呆的往后退了几步,摔在了地上。
徐飞虹顾不得自己此时的狼狈模样,他赶紧趴着整理一下衣冠,鼓起勇气说道:
“拜见英武王大人,草民下邳徐氏之后名飞虹,愿誓死追随将军,随将军鞍前马后,万望大人收留”
一旁的光头大笑将徐飞虹扶起,眼前之人这种表情,自己不知见了多少次了,但每一次看见都会让他非常开心。
关羽看着眼前的男子说道:
“汝既知汉文,便命汝往告各处,此今归汉部,属汉土,嗣后尔等皆是汉臣妾,受本候节度”
也许是因为被困异次元百年的缘故,他虽然来到夏宫多年,却仍然习惯用大汉官话说话。
关羽交待完这些,又吩咐光头禁卫道:
“汝与此人同往,告山夷诸部,令其酋首来见吾,吾有大事宣,若遇反,杀无赦”
徐飞虹跪下磕了个响头,光头搀扶他爬起,押着他朝海岸内平地里的村寨跑去。
夷北平原面积不小,这些寨子之间距离最短不过数千米,远一点的与这里相隔数十里也不奇怪
就在那他去通知其他寨子的时候,这山夷寨子里的老弱妇孺便被押了出来。
整个夷北平原这时候也就几万人,而且还分散在方圆百十里内。
关羽登陆三貂角是附近比较大的山夷部落了,此时这里也有两三千居民,但大多数年轻精壮都在刚刚一役中损失殆尽。
从日出到日落,陈飞虹走遍了附近的部落,南池龙武占据三貂角的消息被传到北流求诸部。
陈飞虹在与身边这些海寇的接触中了解到,跟随自己的这只海寇被称之为羽林卫。
目前关羽麾下有羽林卫、龙武卫、朔海军,而此前让自己惊艳的那个女子,正是龙武卫统领。
陈飞虹心神不宁“羽林军、龙武卫!多么久远的名字啊,大汉十六只禁卫之二。”
这些禁军和自己记忆中的禁卫名字很像,但看起来和书上描述的又完全不一样。
这神仙般的人物既然自称关羽,为什么会统领大汉禁军?要知在大汉,禁军可算是大汉天子的私军。
而且,又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么一只奇怪的军队诞生?这些问题都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傍晚时分,陈飞虹回到了三貂角,他回来的时候发现附近部落的人被陆续押送过来。
这些人身后满是凶神恶煞的羽林兵,他们身边是满怀恐惧的同胞。
在这些老弱病残面前的海滩上,反抗的山夷勇士,和投降的山夷逃兵被龙武卫分开两边。
那些死不投降的山夷被扔在海滩上被人围观,他们只剩下大约数十人。
关羽不打算饶恕这些身负重伤的残兵败将,哀嚎惨叫声此起彼伏,他们身边还可见到不忍目睹的尸骸。
所有妇孺被押送到羽林军登陆的地方,在他们中也有许多老弱者。
这些不再年轻的弱者曾经也保卫过村子,这里能够延续至今,也是全靠这些两族混血勇士们的代代守护。
只是如今他们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呆呆的看着地面,好像周围所发生的一切都和他们无关一般。
妇孺们此时就像鹌鹑一样匍匐在那里,她们没有用过武器,没有杀过人。
听说过一些械斗事情的妇女也知道海寇们的凶残,深知海寇们最多也只是勒索钱财而已。
此时他们相信若是自己态度恭敬,海寇们也不至于胡乱杀人,更多的人已经被吓得不敢动弹,不知道眼前的海寇们会如何处置自己。
一个少女安慰着年幼的弟弟说道,“不怕不怕,这几个人押着我们走,应是不会胡乱打人的”
在她身旁一个三十来岁的婆娘道:“这些海寇一般不杀人的,逃肯定会死,反抗也会死,跟着走多半是去做苦役,最多受些屈辱,也能留条命”
海寇们押着女人和孩子们送过来,整个海岸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夷人按照指示将手放在头顶,蹲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几个夷人年轻子弟推着一个老者从人群中出来,那老头看起来胡子花白,应是有五六十岁了。
只见他颤颤巍巍站起来,走到关云长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尔勿惧,吾等并非恶人”
关羽笑着说话,一面将正要跪下的老人扶起。
老头抬起头的瞬间,看到了关云长微眯瞪双眼之中似乎有绿色的淼淼水汽流出。
这些光华越来越多,越来越深胜,他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来自关云长身上气势磅礴的神韵。
老头眼中的关云长开始发生变化,他仿佛看到关羽变成了远古的圣灵,似乎就连大地都因无法承受它的力量在颤抖。
这老者哪里知道,如关云长这般的存在便是神灵,夏宫所知的神灵种类有许多,但目前也只见到过关云长一位而已。
通过研究关云长的体质,夏宫发现神灵是一种在现实世界的具显化的生物。
多重世界中,只要仍有足够多的人了解关云长的存在,那么关云长就会以神灵之躯在无限时空之中复活。
神灵的存在广泛且种类复杂,如关林长这般的神灵,甚至可以不受时空影响。
因此关云长如果不主动做出改变,那么他永远都不会失忆,且永远都不会改变状态的。
记忆的编辑、附加、缺失是夏宫穿越者经常面临到的一个难题,这一点关云长就不用担心。
神灵还拥有许多神奇的力量,这种力量被称之为神韵。
高位生物的记录表明,神灵除了神韵和稳定性以外其他属性和普通生物实在是没什么区别。
这些神韵的能力没有上限也没有下限,如果非要拿两个神韵进行比较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无非就是四种状态。
这四种状态分别是克制、兼容、排斥以及促进关系,神韵是没有高低贵贱,也不分大小强弱的一种能力。
神韵的种类非常多,而关云长身上的这种神韵,就是一种可以改变身边一切生物的主观专注度的神韵。
散发在他周身的光辉其实是大量粒子生物共同激荡发生的结果。
很多人认为专注力没有什么用,但实际上,在高等生物之中能够随意的改变专注力,绝对是一项奇迹。
关云长的神韵,可以加快大部分生物意念运转的速度,这种改变甚至可以提升或者减少对方的潜力。
与关云长保持友好、亲和高的人长期待在他身边,每次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神韵之时,就能获得持续不断的潜力提升,反之则会造成失神失心乃至于彻底的丧心病狂。
所以这种神韵对于个人的好坏,还得具体到各人身上,毕竟神韵没有感情,也不会区分对错。
老者呆滞了半天也没回过神来,他如今已经沉浸于神韵激活的自我幻想世界之中无法自拔。
“无论此地过往是何地名,自即日起,便为北夷,此地如今谁能管事?”关云长眯着眼睛看向老者,将他扶起说道。
“草民就是代族正,能做主。”老头被关羽说话惊醒赶紧说道。
他恢复神志的一瞬间,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再迟钝,想到的话马上就能说出来,搜寻记忆的时候,那些被遗忘的过往也变得清晰起来。
关羽问道:“尔贵姓?”
老头回应:“小子姓张。”
云长点了点头,河东张氏他自然知晓,张氏书经传家,虽然没出过帝王,却出了不少重臣。
张氏最大的特点就是人丁兴旺,香火繁盛,因此这夷州也有张氏一脉移民也就不奇怪了。
云长眯着眼睛看着张氏族正说道:“我素闻人于故犯罪者皆应得惩,乱之则用重刑,惧之则不敢犯,致其复忆此事时畏之战栗,张子以为如何。”
张族正此时仿佛年轻了好几岁,他立即回答道:“将军英明!”
关羽道:”吾心过极,然此苦皆为孚生之所记,吾亦不得已矣”
张族正听了关羽的话心中一惊,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
他赶紧说道:“我听闻高祖占领秦都后,废除秦之苛法,召集父老、豪杰宣约法三章!将军如今何不效法高祖收买人心?”
关羽听了张氏的话,心中已有想法,夷州不同于中原,这些人才疏学浅,不堪大用,自己将来还要想办法寻访人才。
虽然心中并不认同,但关羽也不点破道:“如此甚好,尔乃权知夷北诸部,即组织人,以助我等。”
张族正赶紧点头应是,他清楚自己现在只有恭顺对方,才能保全全族全村两千余人性命,那些凶煞的海寇和那楼船上的火炮的威力自己可是见过了。
关羽招呼了身旁的孙灵秀,后者立即传令下去。
没多久,张族正就见远处的船舱打开,一群海寇带着成群结队的人从船上下来。
这些人都是南池龙武在海上与那些贩卖人口多海寇厮杀后解救的人口。
这时他注意到这些人正在领着三五成群的汉民下船。
而那些在一旁维护秩序的兵士,竟然都是一群女海寇。
这些女子面色清冷秀丽,身着鲜衣怒甲,不仅拥有较好的面孔、完美的身材,手肘腰部以及小腿上还有一些均匀分明的肌肉。
不管是那些巡视四周的,还是那些手持弩箭护卫的,或是拿着珠算盘点清算的,全都是女人。
不仅如此,她们还都是身材高挑英姿勃发的女子,这队完全由女流组成的海寇大约合计有百人左右,他哪里知道,这些人就是传说中的右龙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