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塞尔从黑暗中醒来,眼前是昏黄微暖的光,阿塞尔艰难的转了一下头,看见一个身影坐在窗前,双手握于胸前,在轻声的向神祷告。
阿塞尔想说些什么,可是干燥的口腔让他只能发出一些细碎的呢喃。
“啊,你醒了,有没有好一点?”祈祷的少女惊喜的询问。
“水”阿塞尔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来。
少女急忙走到桌前,拿起水罐,想了想又拿起一个勺子,走回床前,用勺子盛了一些水,喂到阿塞尔嘴边。感觉喉咙快要冒烟的阿赛尔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近乎贪婪的将勺子里的水吞咽下去。喝的急了,还被呛了一口,引起的咳嗽带动伤口,疼的阿塞尔洗牙咧嘴。
“你慢一点,没有人跟你抢。”少女轻声细语的说,同时还轻柔的擦去阿塞尔嘴角的水渍。
“不好意思,小蔷薇,让你在我这么不体面的情况下见面。”阿塞尔喝了水后,精神好了一些,歉意的向少女微笑了一下。
“面对救命恩人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吗?还有,我不叫小蔷薇,我叫莉薇娜.格里芬。”少女不满的说道,不过就算是不满的语气,听起来也像是撒娇一样。
“抱歉,小蔷薇。我觉得蔷薇很适合你啊。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阿塞尔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退去,他觉得哪怕是再来五个追杀者,他也不怕了,只要醒来后能看见眼前的人儿。
“你看,你又道歉了。手上的伤口早就好了,谢谢你当时的手帕。”莉薇娜想起当时的情形,想起阿塞尔抓着她的手,微微有些脸红。
“小蔷薇,我昏过去了多久?弥撒结束了吗?”阿塞尔想起自己一直没有跟祖父他们汇合,时间长了他们肯定会担心的。
“没有多久,弥撒刚刚结束。需要我做什么吗?”莉薇娜的眼睛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那就好,小蔷薇,麻烦你扶我起来,告诉我在哪里能找到神父。”阿塞尔脸色还是苍白的,强撑着身体想要做起来。
“不行。”莉薇娜用手抵住阿塞尔的胸口“你受伤很重,现在不能活动,有什么事我让神父过来。”
“这里是你的私人祈祷室吧,我一个男士不方便出现在这里。对你的名声会有损失的。我的身体不要紧,只是看着吓人罢了。”阿塞尔摆了摆手,抓住莉薇娜抵住他胸口的手‘还是那么柔软。’“乖,听话,小蔷薇告诉我神父在哪里。”
手再一次被抓住的莉薇娜,脸色通红,一时间思绪无法再集中。只得跟着阿塞尔的话说“神父在走廊尽头的偏厅。可是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阿塞尔强行起身,痛的冷汗顺着侧脸流了下来,但是为了撑起自己的形象强忍着挤出一个微笑,摸了摸莉薇娜的头发“乖孩子,没事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我会去找你要报酬的。”阿塞尔下了床,看见自己的刀放在桌子上,拿起来别在后腰,转身看着莉薇娜“下次见了,我的小蔷薇。”然后转身走出门去。
关上门,站在走廊里的阿赛尔,再也维持不住面部表情,浑身颤抖起来,痛的面目狰狞。手用力的握拳来抵抗疼痛。
然后他听见身后开门的声音,神才知道当时阿赛尔是怎么瞬间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怎么了嘛?小蔷薇?”阿赛尔平静的问,尽力隐藏声音中的颤抖。
“那个,手帕我还没有还你。”莉薇娜捏着自己的手指,不敢看阿赛尔。
‘我的天,小妞这个时候还纠结什么破手帕啊’阿赛尔心中腹诽。但表面上还是平静的说“没事,下次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再还给我吧。现在回屋里去,被人看见了不好,要保持淑女的名声。”
“哦,好吧,那你小心啊。”莉薇娜转身回到祈祷室,脸上热的发烫,心也跳得很快。“吓死我了,他又擅自的就抓我的手,不过也不讨厌吗,言谈还是很绅士的,不过他身上的伤可不像是绅士应该有的啊,你到底是什么人呢?哎呀,我好像没有问他的名字,我好笨啊。他说之后会找我要报酬的到时候再问他吧。嗯?不对啊,我救了他,为什么还要找我要报酬?下次一定要问清楚。”少女气鼓鼓的想着,不过想到下次还能见面,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塞尔此时可无心理会屋内少女的小小烦恼,腰间伤口带来的巨大痛苦吞噬着他的神经,在走廊艰难的走到偏厅后,终于看见了身穿黑袍的神父,正在偏厅给做完弥撒的信徒解答疑惑,阿塞尔出现引起众人的一阵骚乱。
神父看见狼狈的阿赛尔,赶紧走了过来,关切的说“愿神怜悯,请问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神父您好,我是阿赛尔.维肯,麻烦您可不可以帮我通知一下我的家人,我在这里。先他们应该还没有从教堂离开。”阿赛尔虚弱的说。
“孩子请坚持住,我马上让人去找你的家人,现在我让人带你去诊所吧,不然你腰上的伤口不及时处理会有大麻烦的。”神父一边说着,一边吩咐身边的修士去找阿赛尔的祖父祖母,并且让修士搬来一个凳子。
“谢谢神父先生,不过没事的,等我家人来了他们会处理好的,也不差这一会了。”阿赛尔神色虚弱的神父致谢,然后靠在凳子上。
四周的人群看着眼前少年腰间的狰狞伤口,都在窃窃私语。神父见状,对周围的人群说道“愿神怜悯,如大家所见,这个少年受了很重的伤,请大家不要聚集,不要围观,我们会做出妥善处理的。”众人见状纷纷散开,但是并没有停止讨论。
不多时戴维德和祖父祖母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看见阿塞尔的样子,祖母瞬间留下泪来“神啊,怎么会这样?阿塞尔你怎么样了?”
阿塞尔虚弱的笑了笑安慰道“没事的祖母,不要担心,只是看起来吓人罢了,没有那么严重。”
戴维德和老维肯看了一眼阿塞尔的伤口,老维肯向戴维德说“戴维德,请你把阿塞尔抱去门口的马车上,咱们去诊所。”然后转身向神父道谢“赞美我主,感谢神父的帮助,不然我孙子真的就危险了。”
神父听后连忙摆手“维肯先生言重了,我并没有做什么,是您孙子自己有着惊人的意志,我只是帮忙通知你们而已。”
“不不,该感谢是一定要的,现在情况这样,我们要先去诊所了,等阿塞尔情况好些,我们一定会来教堂向神祈祷的。”
“愿神保佑阿塞尔,您快去吧。”神父向老维肯行了一礼,让老维肯赶快带着阿塞尔去诊所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