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八年二月底,刘琦以吴侯孙权谋算兄长、篡夺侯位、戕害功臣三大罪状为由,正式发布讨伐檄文,并尽起荆州精锐兵马,分从江陵、荆南出兵,南北夹江水陆合进,发起灭吴之战:
北路为江陵本部兵马,由刘琦亲任主将,所部有黄玉儿所率一千玄女近卫、赵奉所率四千火雷营、中郎将黄忠所率八千飞鹰骑,中郎将文聘所率八千梅花营,以及大溪校尉廖化所率三万大溪军,合计六万大军,经松滋县进入庐陵郡境内,之后沿江而下,全速往丹阳郡方向进发。
南路为荆南四郡兵马,由新任云山校尉魏和为主将,所部有其亲自率领的两万云山营、中郎将李严所率的两万平西军、长沙校尉刘封所率一万长沙军,合计六万大军,从宜春进入豫章郡境内,而后从南岸沿江而下,绕过东吴重兵布防的丹阳郡,往腹地吴郡挺进。
水路则由长期驻扎在鄱阳湖的荆南都督邓义率领,混编整合洞庭水军与江夏水军,共计有水卒近四万,大小战船数千艘,且马钧那边已成功研发出了焱炎火的复刻升级版,威力比之东吴左慈的手工制作版只强不弱,为区别于东吴的焱炎火,马钧将其命名为红莲雷,以取其降魔净世之意。有了红莲雷,荆州水军无论是兵员、战舰还是火器上都占有绝对优势,在水战中形成了完全的压制,使得周瑜所率东吴水军再不敢出战,只能躲在玄武湖水寨中依险而守。
除了刘琦直属兵马外,西吴都督孙翊所部西吴三郡兵马,以及江夏太守黄祖所部兵马也都应召出兵、尽遣精锐,数万大军在秣陵城下安营扎寨,敲锣打鼓,喧嚣作势,弄得吴侯孙权在城中夜不能寐、心神不宁,不仅不敢出兵援助丹阳、吴郡,还连连发书江东各大士族,催促速速出钱出兵来秣陵支援。
丹阳、吴郡本就是刘琦兵锋所指,防守本境都已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支援秣陵,对孙权的求援毫不理睬,甚至还反过来请求孙权救援。孙权原本还指望能从大后方会稽郡抽调出一些兵粮,然而交州的易主让他最后的希望也化作泡影——
建安八年三月,已拿下郡治广信、重镇番禺的刘备不待交州全境平靖,便派手下大将关羽、张飞各领军北上,抢占战略要地南安城,只一昼夜便得手。而后又分东西钳击会稽南部重镇洪濑口。
洪濑口以北湖河汇聚,良田万顷无垠,乃是江东朱家的祖地所在,故会稽都尉朱桓得信后,立即将原本准备增援秣陵的一万精兵尽数派往此处驻防,并发信往秣陵告罪,称会稽遇袭、局势危急,再也抽调不出半兵半卒前往增援。
朱家带头这般做派,其他江东士族自然也是有样学样,陆家在吴郡,顾家在丹阳,大小家族皆是如此,分别留下部曲屯兵自守,只图保全自家田地屋舍,拒绝响应秣陵方面的调令。然而这般分崩离析,又哪里有何战斗力可言,在荆州大军碾压之下很快便被各个击破。
秣陵城下,荆州兵马舟船团团围住、攻打不休;各州郡中,军情噩耗频频传来、败绩连连,地方政务军事也皆各自行事,不听号令。至六月,秣陵城中的孙权已彻底丧失了对西吴三郡地方的掌控。
此时的孙权除了登上城墙喊几句口号鼓舞人心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整日里只与爱姬步练师躲在寝房里拉上帷帐、点满烛火,通宵达旦饮酒求醉、自我麻痹。
有老臣长史张昭不顾侍卫阻拦,闯入内室进谏谓道:“如今城中军心涣散、粮秣不继,荆州兵马即将合围,侯爷当早作打算,切不可坐以待毙。”
“打算?”孙权酣醉中抬眼怪笑道:“到这番田地,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可言?又有什么资格谈打算?”
张昭却是面色肃然,正声谓道:“臣有两条路,供侯爷择之:一是出逃许都,投奔曹丞相;二是出降荆州,将东吴三郡献上,无论是选哪一家,以您在吴地的声望,都会厚待之。”
张昭话音方落,一旁步练师已落泪谓道:“江东自开国以来,今历三世,安忍一旦废弃!张公又怎能忍心,让侯爷这般屈膝受辱!”
张昭面不改色,缄默而立,孙权沉吟片刻后,先挥手遣退左右,而后才淡然谓道:“张公且先退下,我要好好想一想。”
张昭沉声谓道:“遇事当断则断,明公且莫有妇人之仁!”
说罢拱手行礼退出房去。
然张昭才走没几步,便听身后传来女人的惨叫声。他转身看去,发现孙权寝房中竟燃起了熊熊大火,他急忙赶上前去,但见重重帷帐都已被点燃,而试图救火的从人皆被孙权挥舞长剑、厉声呵斥赶出。
烈火浓烟之中,孙权身倚带血宝剑、手提七宝酒壶,怀揽美姬斜坐榻上,坦胸露乳、仰脖畅饮,棕褐色的酒液从他嘴角不停流下,沁湿满腮紫髯,而后又撒落到怀里的美姬步练师身上,然而后者却始终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张昭仔细张望,这才惊觉步练师那细长如天鹅般的脖颈间此时已是鲜血横流,显然早已死在了剑下。
眼看四周烈火已将孙权团团围住,即将要将这位江东之主焚成灰烬,张昭不禁泣声谓道:“今日老臣之谋,虽为屈膝之举,却足以保主公性命无忧!主公何必做这般求死之事,纵使暂时委身人下,只要身躯得保,焉无东山再起之日!”
只见孙权碧眼斜藐,冷哼谓道:“尔等当然能降得,我又如何能降得!今日身死于此,也算是为我孙家三代基业毁于一旦做个祭奠!”
说罢不待张昭再劝,便已提剑反撩、透胸而出,一代雄主就此魂归来兮!
孙权自戕,东吴上下随之分崩离析,做鸟兽散,各郡县大族纷纷出降,张昭率众文臣武将在秣陵献城,被拜为国师的乌角先生左慈则率门徒逃之夭夭、不见踪迹。
十万大军齐解甲,唯有周郎以死决!
周瑜被荆州水军重兵困在玄武湖水寨,虽知吴侯身死、张昭献城,却始终拒绝出降。刘琦怜其才、有心收为己用,下令堵截水陆通道,围而不攻,并日夜以箭书射往寨中报信招降。
僵持数月后,玄武湖水寨中粮秣断绝、辎重耗尽。眼看军心涣乱,新兵老卒、大小军将成建制鱼贯出降,周瑜知事已不可违,遂遣散亲随,赶走鲁肃,只身驭舟,舟中载满库存火器,发起了有去无回的自杀式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