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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妙手回春救兴霸

建安五年 渔不笑 2332 2024-07-06 15:36

  “如果他得到的是正宗的五岭越箭毒......”

  华佗所说之话一下子让刘琦抓到了关键,他急忙问道:“此话何意?难道不是五岭越箭毒?那鲍隆竟敢说谎?”

  “既是,又不是,”华佗悠悠谓道。

  “呃?”刘琦听得莫名其妙,正欲追问之际,华佗却已开口道:“此事稍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先给病人祛毒,否则毒气攻心,便再难挽回了!”

  说罢先取出一包药材,请文聘安排人手熬成解毒汤药,并烧好开水、煮沸麻布备用,而后又从药箱里拿出一只小陶罐,让从人就酒给甘宁服下,这便是华佗最神秘的手段之一——麻沸散,昨夜华佗在汨水北岸时便已熬制好。

  而甘宁在被灌入麻沸散后,只弹指功夫,原本狰狞抽搐的脸庞慢慢变得平静了下来,显然是药剂已发挥了作用。华佗让从人用热水给甘宁全身擦拭清洁,自己又从药箱里拿出两只皮囊,其中一只为针囊,领一只为刀囊。

  其中针囊所装自然是型号不等的银针,这点和其他医师所用差异不大;但这刀囊在彼时却颇为罕见,摊开后里面是数十把大小不等的小刀,大者如匕首,小者似银簪,皆为青铜材质、锋利无比,在囊中排列得整整齐齐。

  取过烛台,将银针和小刀逐一过火消毒,待甘宁全身上下都被热水清洗干净后,华佗这才走上前去开始施为。

  他先在甘宁百会、神庭、关元、玉堂等任督要穴各下银针三寸,护住心肝脾肺等诸般要脉,确保生机不失的同时,也是为了减缓凝滞毒血流动。而后才手起刀落,按气血流转规律,迅捷而精准的在全身多处下刀。

  手术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随着毒血不停流出,从酱黑色慢慢转为正常的鲜红色,原本的腥臭味也消失不见,全身上下的毒血便已大抵排尽。

  华佗一刻不歇、连续忙碌至今,从他苍白而疲惫的面容看来,已然疲惫至极。但此刻还未到收工之时,尚有最后一着手段要用。

  他先取过药膏,在周身刀口上敷上,少数刀口过长的,还需另用桑皮线缝合。待伤口处理完毕后,才取来熬制好的解毒汤药,却并不着急给甘宁喂服,而是暗暗掐算时间。

  不多会,麻沸散药效便已到了缓缓消散之时,随着华佗持续按压甘宁的人中穴,后者发出一声沙哑的呻吟声,竟缓缓睁开眼,醒转了过来。

  “兴霸!”“兴霸!你终于醒了!”

  刘琦、文聘等人见状,皆欣喜不已,齐声叫唤,甘宁闻声抬眼看去,刘琦的身影顿时便映入眼帘。

  “少将军!呃——”

  他当下便要起身见礼,但强烈的虚弱感让他刚刚撑起半个身躯、便重新跌回榻上。

  “兴霸莫要乱动,且等华神医为你祛毒!”刘琦赶忙劝道。

  华佗又命从人上前,将甘宁扶起靠坐,这才端过解毒汤药,让其服食。

  汤药的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甘宁却毫不在意,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不料面色突变,张嘴便要呕。

  华佗早有准备,面盆早已在手,直接伸去接住,同时另一手在甘宁背心穴位用力按压。后者随即呕吐不止,持续足足有数刻,当最终呕出一块浓稠如膏状的紫黑色心血后,面上的毒斑随之缓缓消散,甘宁的神态也终于平静了下来,虽然又复沉沉睡去,但眉宇间已尽是安详。

  刘琦没看明白,正想问华佗治疗结果如何,不料从始至终一直表情严肃的老神医已然扶掌而笑,谓道:“表里之毒皆已祛尽,老夫终于可以安心矣,你们都出去吧,莫要打搅咱俩休息。”

  说罢便径直在榻边草席上和衣而卧,转眼便鼾声大作,睡得甚是香甜,刘琦只能留从人留侍房中,自己与其他人一齐出屋而去。

  县令刘泌乃有心之人,早就派人在邻院置好酒食,请少将军享用。此时刘琦正饥肠辘辘,见之自是欢喜不已,连声赞许其考虑周全,刘泌一番心思得入法眼,心中亦大感满意。

  刘琦和他说及收刘封为义子之事,刘泌满口都是愿意,并称自己也是汉室宗亲,如今侄儿能得以从姓为刘,被委以重任、前途一片大好,心中着实为其过世的双亲高兴。

  刘琦又唤来文聘、黄忠等相熟军将一齐边吃边聊,席间文聘说及罗县这三日血战,却无半分居功之意,而是为所部梅花卒们所付出的惨重伤亡感怀不已,情到浓处、悲痛难当,当场流涕而泣,众人感其悲伤,皆潸然而泪下。

  玉儿见其悲恸模样,亦感伤怀,却一言未发,滴泪未流,而是径直起身,去搬来数瓮醇酒,与文聘对面而坐,举觞共饮,两人连饮数瓮,文聘才醉倒在地、酣睡如婴儿,被从人扛进屋去,安置在榻上。

  此时已是午夜,奔波了一整日,众人均已困乏难当,县令刘沁早已在附近安排好了屋舍床榻,刘琦遂让各去安睡,有事明日再说。

  翌日刘琦一觉睡到天大亮方才起身,穿衣正冠洗漱停当,饮过一盏蜜水,再舒舒服服的享用义子刘封派人送来的长沙郡特色早点——糖油糍粑和甜米酒,正在边吃边感慨甘甜可口之极,屋外突然传来熟悉的豪迈笑声。

  出门一看,便见昨日还病卧榻上、神志不清的甘宁正被文聘等人簇拥着走入院内,看其模样谈笑风生、神情自若,虽然整个人相比以前消瘦了许多,但很明显已看不出丝毫死气,正在逐步恢复正常的身体和精神状态。

  不过此时甘宁的目光里却不复往日的桀骜而无畏,而是满含感恩和敬畏的看着在他身侧一身葛衣的神医华佗。他昨夜虽然一直昏睡,但却并未失去神智,知晓身边所发生的一切,故而对华佗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已,其神乎其神的手段更是让他敬畏有加。

  一行人见刘琦现身,皆上前见礼,刘琦回礼后,笑谓甘宁道:“兴霸此番受此大难,几欲不得相见,多亏华神医云游至此、妙手回春,汝可得感恩戴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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