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间,江陵北营、西营与夷陵、枝江四路军马齐动,动静之大,已然大大超出之前的预料。而此时刘琦与庞统皆在楼船之上,消息不通,联络无门,故各路影卫报来之消息络绎不绝,皆汇聚至军师祭酒、大溪令诸葛亮处,由其代为决断。
诸葛亮临危不乱,端坐帐中,运筹帷幄,冷静分析各路军情。
四路军马里,韩骤所率北营马军与韩徳所率西营步军两路军马皆不足为患,早已落入谋划之中,自有黄忠与文聘各领飞鹰骑与梅花营出寨阻击。
倒是夷陵李严所部与枝江兵突然东归,完全不在之前计划之中。
李严乃荆州名将,字方正,人如其字,向来刚正不阿,于建安元年被刘表保为平西中郎将、兼领夷陵令,其虽隶属韩玄麾下,实则为平级,不料这次竟似听韩玄调遣,来与刘琦为敌。如今李严过城不入,兵锋直取农场,显然来者不善。
此时田中稻谷正黄,尚未收割,乃是十万流民下半年口粮所在,更是半年来治水开荒成败与否的佐证,如若被毁,将大大动摇刘琦在大溪泽畔打下的根基,最为阴险恶毒。
勘明敌意后,以孔明之才,自知该如何应对。
其当即召集所部文武,在大溪寨内升堂议事,帐下武有廖化、赵奉及诸屯屯尉。文有田畅、马良、马钧,诸屯长亦在其列。
当堂通明敌情后,众文武议论纷纷,并无定议,然论及交锋之事,多游移不定。
孔明看在眼中,遂大胆放言,对比双方实力。
先是承认李严麾下夷陵兵常年与益州军交锋,骁勇善战,军纪严明,实非易于之辈。而后指出夷陵兵为防秭归益州军,并未倾巢而出,来兵有限,仅四千余人。至于随附之枝江县卒,乌合之众也,一战可下,不足为虑。
稍稍打消众人畏敌之心后,孔明又言明如今农场十屯,共有屯卒近万人。其中自七屯之后皆新近设立,所部四千屯卒训练未久,军令不明,不堪阵仗,只可为辅。而剩余七千屯卒,已操练数月,熟悉军令,能上阵杀敌,再有东营都统赵奉所领大溪寨寨兵,可携火器为援,足以给来敌一个深刻的教训。
话已至此,诸葛孔明当场表下决心,要主动迎敌于外,不能将战火带入农场内部,否则费心建起的富饶之地将毁于一旦,再无颜面对少将军之厚恩!
众文武听罢,皆深以为然,遂群情激愤,请命出战,诸葛亮点兵列将,下达军令,命廖化引一屯屯卒一千为先锋,当先搦战;二屯屯卒一千为左军,三屯屯卒一千为右军,护翼左翼;诸葛亮则亲领四千屯卒坐镇中军;东营都统赵奉引一千本部寨兵,护送匠作令马钧及数十名工匠为后军,随军携带天雷火器,伺机接应增援。剩余四千新募屯卒则由典农令韩畅率领坐镇农场,巡视四方,以防宵小乘隙偷袭。
大军在大溪寨前集结完毕,旌旗招展,兵甲鲜明,而后按军令依次而动,往江陵城西北十里外望泽台迎敌。
这望泽台乃古楚郢都旧址,原为楚王避暑纳凉之处,依山面水而建,历经秦汉两朝,废弃已有四百余年,台上古楚国所建之亭榭楼阁早已化作朽土,但巍峨之态历经风雨依旧得存。
其西侧高数十丈,陡峭如仞,临近漳水入大溪泽河口,遥望湖面波涛滚滚,岸边也是芦苇密布。东边则连着一片零星绵延的矮丘,乃是荆山延伸往南的余脉,丘上植被茂密,郁郁葱葱。
从大溪堰农场通往江陵城的大道正是从望泽台西侧大溪泽畔穿过,乃夷陵来犯之敌必经之路,故而诸葛亮定下以此处为阻敌之地,并命廖化务必要赶在夷陵军前到。
廖化趱程而行,方到半刻,人马仍在喘气,南望已是黄烟滚滚,夷陵大军即将抵达,急令手下屯尉各领本屯兵卒,在望泽台南摆梅花阵迎敌。
此时夷陵军前锋贾魁已探知望泽台下有敌军已严阵以待,急报至中军李严处。李严驭马上前,见着屯卒皆着靛蓝直裾,兵甲齐全,声势不凡,遂不敢轻视,令马军都尉贾魁为前锋、长子夷陵县尉李丰为左军,枝江县令韩威为右军,李严亲自坐镇中军,各部摆开军马,列阵迎战。夷陵军惯战精锐,斥候探马山上水下四散而出,自不必赘述。
廖化见夷陵军进退之间颇有章法,且多为久战之兵,而手下屯卒虽训练有素,但毕竟是初次上阵,明显面有惧色,如若两军对冲,难免胆怯,必将大败。
他念头转过,已有计较,遂手绰长刀,单骑出阵,傲然而立,直觑正在圆阵之敌,朗声挑衅道:“吾乃南阳廖化是也,尔等夷陵小儿,谁敢与我阵前一战!”
马军都尉贾魁闻言不忿,当即向李严请命出战,李严许之,贾魁遂驭马出阵,口中厉声唤道:“无名小卒,也敢口出妄言,让我夷陵贾魁来教训你这狂徒!”
言罢挥舞双锤,直取廖化门面。
廖化策马轻松闪过,反身长刀下劈上撩,刀式起合之处圆滑无隙,杀得贾魁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眼看贾魁形势狼狈、岌岌可危,李严急令长子李丰上前搭救。李丰领命拍马上前,手中长枪如毒龙出穴,搠刺甚疾,然廖化以一敌二,竟毫不落下风,连战数十回合,贾魁、李丰渐渐有不支之态,只能且战且退,在弓弩的掩护下逃回阵中。
廖化却并不退去,而是傲藐四顾,驭马阵前,肆意奔行,夷陵众将皆深感畏之,无人再敢出战,自此天下皆知南阳廖化之威名也。
当廖化在望泽台下横刀立马、大展身手时,刘琦所乘楼船仍在顺江而下,快速抵近潜江洞庭水军营寨。
一路上那舞姬阿香始终贴身侍奉,时而帮剥果皮,温柔送食。时而轻打罗扇,粉颊带羞。红唇轻启,檀口吐香,喷香满怀,软玉颤颤,纤手更是频繁出没在不该出没的地方,撩拨得刘琦口干舌燥,晕晕乎乎,邪火大盛。
偏偏黄玉儿就站在对面,双眼圆瞪,跟只母老虎似的杀气腾腾,要不是碍于韩玄在场,恐怕腰间蝴蝶刀早就招呼过来了,这让刘琦只能断了去静室快活一番的小心思,任由百般挑逗,我只坐怀不乱,至于某处压抑难受,却也是无法可想,幸亏身着宽大深衣,倒也不虞露丑。
少顷,韩玄歉称要更衣,与从人同出舱去,玉儿见主家不在,乘机起身作色,要那舞姬阿香离刘琦远点,无需她再侍奉。
谁知阿香却是不肯,依旧跟肉弹似的紧紧揽住刘琦身子,玉儿气不过,厉声喝骂道:“汝这贱婢,怎如此不知自重!”
遂想上前用强,可才抓住阿香之手,她却突然淘淘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