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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观傩戏死士出没

建安五年 渔不笑 2597 2024-07-06 15:36

  刘琦与玉儿在小北门外祭坛下看过傩戏,这才带着近卫与马车一起继续往长湖而去,却不知苦苦追缉的蔡龙就躲在傩戏班子里,而且正是主角轩辕黄帝的扮演者。

  蔡龙退场去到后台,脱下夸张的面具和宽大的戏服,这才露出真容来。而此时其余戏子亦已退场来到帐中,当先之人正是扮蚩尤者,换下身上装束后,露出满脸横肉和络腮铁髯,黑漆漆的身子极为肥壮,胸口还长满了又粗又卷的鬃毛,看着活像一头从深山蹿出的大黑野猪。

  这长得好似黑野猪般的家伙名叫程逵,天生神力,勇猛好斗,擅使两柄大斧,与这戏班子里的其他数十人一样,亦是蔡家死士,由蔡龙统领来江陵谋取刘琦性命。程逵最是好杀嗜血,故蔡龙向来用其正面强攻,但凡经其手之人,往往死得格外凄惨、不成人形。

  平日里他们潜入各地,多行见不得光之事,往往便以受邀演傩戏为名掩饰身份。这次故技重施,蔡龙混入新野流民队伍南下,而其余人则借韩家邀约来为张天师庆生的名头,在此搭台唱戏,藏身太一观祭坛旁,等着蔡龙来与他们汇合。

  这样一来便不用进城,也就无需接受查验、和里正及城防官登记报备。除头领蔡龙可自由出入江陵城,与各方人等暗中联系、打探消息外,死士们一概不与外人接触,彻头彻尾把演傩戏作为正事来做,难怪影卫都未能发现他们的踪迹。

  帐中程逵瓮声瓮气问蔡龙道:“龙头!出啥事了?咱们这出戏才唱了一半哩,怎么突然就让兄弟们先下来了?”

  蔡龙沉声谓道:“尔等方才看到我去致谢的那女子没?”

  程逵一听,咧嘴笑道:“见着了,那大长腿,长得也水灵,怎么着?头看上了?兄弟我这就去给您把人给带回来,让龙头您好好乐乐!!”

  程逵作势便要出帐掳人,蔡龙正待出言叫住,帐外却又挤进一人,冷声蔑笑道:“带回来?你可知道这女子是谁?她便是刘琦的贴身近卫玄女卫的卫长,有妇好玄女之称的黄玉儿,据说打遍东营无敌手,绝不可以寻常女子度之,你这身死疙瘩肉怕不是人家的对手。”

  来人身着戏服,手拎风后面具,三角无常眼,吊梢催命眉,脸色白净无髯,乃是另一名死士头目詹佐,也是蔡龙手下头号智囊。这詹佐为人心思毒辣,素有诡谋,众死士莫不惧他。程逵听了詹佐之言,虽仍是不信,嘟囔着要去比试比试,但脚下却已不再挪步。蔡龙也就不多费口舌,转而言明黄玉儿身边着锦布直裾的男子便是此行要杀的目标——少将军刘琦。

  蔡家这帮死士在帐篷里窝了好几天,既无姑娘,又无酒肉,早就已经腻乏得紧。得知此行要除掉的目标就在近前,且无重兵护卫左右后,程逵哪里还有心思想其他,当下便血气上涌,眼瞪如铜铃,嚷嚷着要赶去一斧子剁了这小子,用他的头颅来下酒,其余死士听了,也都急不可耐,纷纷向蔡龙请战。

  蔡龙虽然心中还有疑虑,不知刘琦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但一来是按耐不住程逵等人催促,觉得机不可失;二来是看过农场声势之壮后,已然对明日之谋信心不足,且今日机不可失,当下便决定提前动手。

  随后除了留下数人维持傩戏摊子外,其余包括程逵、詹佐在内三十余人一齐换下戏服,穿上早已备好的赤红军衣、披挂,翻出刀枪斧钺,背起弓弩铁箭,扮作江陵巡城军卒模样,翻身上鞍,驭马蹑踪追击。

  而此时刘琦一行因为要护着运载掌心雷的马车,只能驭马缓行,蔡家死士全速追来之时,尚未到湖边,如若此时在旷野上被这群精锐死士袭击,无遮无拦之下,纵然近卫骁勇善战,但毕竟人数相差数倍,恐刘琦将难以逃出生天!

  却说蔡龙等人辨明方向,骤马趱程,行不过数里,已能窥见前方不远处的旷野上,有队人马正簇拥着一辆马车缓缓而行。蔡龙滚鞍下马,猫身从荒草中抵近窥探,看清楚了队伍最前面并辔而行的两骑正是刘琦与黄玉儿。

  身后程逵也已赶来,拎起手弩指着前方的刘琦,压低嗓音恶狠狠说道:“龙头!直接开干呗!先冲过去两轮齐射,而后一个冲锋就能结果了他们!”

  蔡龙摇头谓道:“刘琦身边近卫并非易于之辈,且此地离江陵城和东营都太近,快马顷刻间便到,万一有漏网之鱼,处理起来太过麻烦。看样子咱们的大公子似乎是带佳人要去湖畔戏水纳凉,且让他们往北再走上一段,待到水边无处可逃时再动手不迟。”

  遂将死士分为三队,自己与程逵各带一队分列左右,远远在荒草丛中牵马潜行,只待刘琦人马到达湖边荒滩处后,便听号令出击,呈钳型驭马包抄冲锋,詹佐则另领一队伺机而动、查漏补缺,确保不放走一个。

  三百步,两百步,百步,五十步,十步!死士们皆下马牵行,悄悄跟在刘琦等人身后,目光紧盯动向,两根用来传讯的响箭早已搭在弦上。

  眼看目标就要步入尽是芦苇的荒滩,蔡龙正准备射出响箭,召唤潜伏在另一侧的程逵一齐出击时,急促的马蹄声突然从远处传来!

  蔡龙大惊失色,以为中了刘琦的诡计,大军已赶来围捕,正准备射出响箭通知程逵迎战时,却发现来者似乎并不太多,只有十余骑的样子。

  他远远眺望过去,当先之人倒是识得:一身红衣褐甲、面容朴实刚毅,乃刘琦部下梅花营都尉文聘是也,身后另跟着十余骑,看服饰除了梅花营军卒外,还有靛蓝直裾的屯卒在内。与文聘并辔而行的是一名威风凛凛的大汉,身高八尺,豹头虎目,葛巾布衣,却壮阔豪迈。蔡龙并不识得此人,但一看便知必非寻常人等。

  此时已失去偷袭刘琦的良机,蔡龙也不敢再耽搁,趁着文聘等人尚未赶到,驭马赶去与程逵汇合后,径直往东绕道而行。文聘派军卒赶来询问,便推说是西营都尉韩德部下,来城北郊外巡视。

  文聘见蔡龙一行皆着江陵军衣披挂,心中虽有怀疑,但对方人多,少将军又在左近,安全起见,并未深究,而是继续往长湖刘琦所在方位而去。驭马径直来到湖畔,先向刘琦揖拜见礼,礼毕后方引同行大汉来与主公相见。刘琦见这大汉气概豪迈,颇为不凡,又与文聘同来,心中已有猜测,待通过姓名,果然便是南阳廖化廖元俭是也!

  在他们身后,蔡龙则带着手下死士急急离去,兜了个大圈子后,方觅了处密林换下军衣,穿回平民布衣,这才悄然回到祭坛下傩戏班子帐篷内,按计划等明日发动真正致命的袭击。

  是夜蔡龙再次出行,与各方人等暗中相会,商议明日行事细节。期间又回转戏班,带了程逵、詹佐两名头目及数名死士,一起往城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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