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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卧薪尝胆五溪苗

建安五年 渔不笑 2225 2024-07-06 15:36

  金祎亲率死士想要夺回崖顶阵地,却不料突然跳出的一员蛮将悍勇无比,只一人便杀得武陵死士们连连后退、再无寸进。

  而此时金祎早已认出了这员蛮将的来历,知道今日有他守在这隘口,怕是再无机会夺回崖顶阵地了,而没了崖顶远程火力的支援,武陵的第一道天堑沅水河口便不得不放弃。

  想到之前夸下的海口,他愤懑之下,冲着那蛮将厉声喝道:“沙摩柯!竟然是你!枉我父亲好生对你,平日里衣食不缺半点,我也视你做兄弟一般,去各处都常带身边,你居然敢吃里扒外、勾结外人、叛我金家!”

  “好生待我?视我作兄弟?哈哈哈哈!”却见那被唤作沙摩柯仰天长笑,笑得涕泪俱下,半晌方止,而后看着面红耳赤的金祎,开口哂笑骂道:“你们父子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动辄喝骂,动不动还要为你等招朋宴客当做丑角般上台表演我本族舞蹈,又何曾半点真心相待?简直比你家养的宠物狗还不如!你们将我禁锢在临沅城中,无非是要逼我父王听你等号令,掠夺我大山宝物,欺压我五溪苗人!去年大雪,我苗人缺衣少粮、冻死无算,竟还要冒着风雪去猎虎捉熊,只因你们父子俩都爱用新鲜的虎鞭熊掌下酒!每每还挑三拣四、嫌肥爱瘦,可知那都是用我族人的鲜血换来的啊!我沙摩柯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装疯卖傻得以脱身,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覆灭你金家,助我五溪苗脱离苦海、重获新生!”

  原来这五溪蛮乃是生活在武陵郡西边雪峰山脉中的一支苗裔,自称为五溪苗,而汉人则蔑称之为五溪蛮。五溪苗一直处于被金家严厉打压禁锢的状态,再加上山中资源缺乏,粮食短缺,生存极为艰辛不易。沙摩柯身为五溪蛮族长沙醜之子,从小便被送入临沅城为质,好为族人换得些口粮。身在汉人城池,寄人篱下的苗人少年常常被戏谑取笑,小小年纪所受屈辱不言而喻,却都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

  而作为曾经荆南侯张羡手下的第一智将,王郭也一直在打武陵的主意,在发现沙摩柯的存在后,他敏锐的察觉到这其中有机可乘,故早早便和这沙摩柯搭上了线,暗中接济银粮自不必说,还几度趁着去临沅城公办之机和沙摩柯悄悄见面,建立了良好信任关系,劝说他卧薪尝胆、以待来日,而沙摩柯也按照王郭之计,故意装呆卖蠢,消除了金家父子对他的提防。

  刘琦收复荆南后,攻略武陵便已提上日程,王郭在临沅城中早埋有耳目,遂从中牵线,请出武陵本地士族,以心向汉人、可教化本族苗蛮为由,劝说金旋放沙摩柯回山。

  沙摩柯回到雪峰山中后,立刻力劝其父五溪苗王沙醜训练族人、厉兵秣马,为与王郭里应外合做准备。

  金家在武陵积威多年,沙醜初时还有些犹豫,然耐不住儿子的反复劝说,终于是有所动摇,正好王郭又亲赴雪峰山,带去了刘琦的亲笔书信,信中承诺若能相助打下武陵,则授予五溪苗王在雪峰山中的自治权,不缴贡奉、不纳捐税,商贸互通不设限。

  沙醜见信后,这才下定决心,告示全族、起兵反金,并派沙摩柯率五百苗族勇士星夜赶赴沅水河口,趁着武陵官兵尚未察觉之际,一举破了金祎的崖顶大阵,出了这口憋了数十年的恶气!

  不过苗人心中的怨恨金祎丝毫没有理解一说,反而是怒不可遏,跺着脚狂喊:“你果然是养不熟的蛮荒野种!我金祎在此对天发誓,必要将你五溪蛮赶尽杀绝,男女老少半个不留!”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沙摩柯,只见他一声大喊后绰起手中的铁蒺藜骨朵便朝躲在人群后的金祎杀去。面对从上往下含怒砸来的铁蒺藜骨朵,武陵死士们在狭窄的山道上挤作一团,根本是避无可避,被砸得哭爹喊娘,死伤无数,金祎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被亲兵们簇拥着连连后退。

  而此时在崖下水面,洞庭水军已杀到近前,虽然失去了崖顶弓弩木石的支援,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处于下风的武陵水军依旧在结阵顽抗,死死堵在沅水河口,做好了决一死战的架势,倒不枉金祎的一番苦心打造。

  只是对面的敌人实在是太不讲武德,邓义令旗所至,掌心雷和蜘蛛雷如雨点般洒出,在响彻云霄的轰鸣声中,除了抛投鼠窜,便是哭爹喊娘,英勇和无畏彻底烟消云散,而此时巍峨的五牙楼船伏波号已在硝烟中碾压着武陵舰船的残躯徐徐驶入沅水河口,青龙飞天旗也悄然在顶层飞庐上升起,宣告少将军刘琦君临武陵郡!

  炸响的火雷击溃了武陵人的防线,而飘扬的飞天旗则击溃了武陵人的斗志。荆南大地上人尽皆知这面大旗所代表的主人如今已是如何强大和恐怖的存在,既然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那就说明江陵主力已然前来,而不是之前所判断的那样陷在西吴不得脱身。

  山崖上的金祎也已看到伏波号上的青龙飞天旗,当即魂飞魄散,急率左右亲兵夺路而逃,且日夜兼程、不眠不休,一口气逃进了临沅城才敢驻足。

  战斗在天亮前便已彻底结束,打扫战场的事自然不用刘琦亲自费心。此时他正站在伏波号宽阔的甲板上,在缓缓升起的朝阳下接见此战的最大功臣——五溪苗人。

  崖顶上的苗人皆已下得山来,在影卫的指引下集结到伏波号下,等着参拜刘琦。原本按庞统、邓义他们的意思,这些苗蛮秉性粗野、脾气乖张,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太过接近为好,在甲板上跟领头的沙摩柯见个面就够可以了,刘琦知道这是根深蒂固的汉苗之防,但却依旧坚持下船相迎。

  因为他心里明白:只是你先把别人当自己人,别人才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把你当自己人,他要解决的不只是区区武陵一郡,更是以此为引,指向武陵背后那更为苍莽辽阔的苗疆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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