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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春情起处来拜见

建安五年 渔不笑 2334 2024-07-06 15:36

  蔡龙半夜潜入蔡信房中,窥见其于醉梦中惊醒,先是厉声斥骂刘琦,又诚心为诸蔡祈福。而后面对蔡龙逼问,不卑不亢,坦诚失职之过,痛责小人构陷。

  回想白日里东营兵卒上门寻衅,如今又有账册为证,贾四指控不攻自破,蔡龙心中敌意亦随之大减。

  蔡信趁机从怀中取出书信,恭敬递去蔡龙手中,谦声谓道:“最近江陵刘琦各部动作频频,东营招兵买马、整军备战,大溪泽畔新设所谓农场内开荒治水、声势浩大,我有心查探,只是沿途路口查缉严密,再兼手下心腹多是熟脸,一直未有所获。直到近日,我才从来商行购货的流民口中访知一天大机密。此事太过重大,虽难以确认真伪,亦不敢怠慢分毫,在下已写就书信,拟差人报都督得知。今龙头领既已亲临,自当统管江陵诸事,此机密也应报与您知悉才是。”

  蔡龙接过书信,不加思量,当即拆开,阅过方知,这所谓机密正是大溪堰分水引流之事,其墨迹已旧。

  蔡龙当下再无怀疑,还书与蔡信,并朗声谓道:“好叫蔡主管得知,我今日便在这大溪堰旁亲眼目睹,信中之事确凿无疑,刘琦那厮修的大溪堰真有鬼斧神工之效!”

  遂将自己如何如何扮作流民、混入南下队伍,又如何如何杀了屯卒王爽、窥探治水盛举之事尽数告知蔡信。

  蔡信听罢,满脸惊叹,拱手拜道:“幸有龙头领智勇无双,深入虎穴,方得知这般惊天实情,与之相比,在下所探知之机密不过万一也。这大溪堰既有分流之神效,则江陵城西将增数万顷良田,尽数被琦公子所部掌控,恐对都督是大不利也,得尽快报知,早作打算才是!”

  蔡龙眉头紧皱,沉声谓道:“此事着实紧要,我明晨便遣人送去南阳军中。只是如今南阳战事胶着、军务繁重,恐都督无暇顾及此间事务,还当你我主动为都督分忧才是。”

  蔡信忙拱手恭敬说道:“龙头领想必已有定计,只管示下,我江陵商号上下皆愿效犬马之劳!”

  蔡龙颌首谓道:“汝既有此言,吾自不会忘,且安心经营商号便是,若有需用尔等之时,自会告知。”

  蔡信垂首揖拜称是,等再抬起头来时,房内已不见了蔡龙身影。

  蔡信将书信及账册一起锁回铜柜,又吹灭火烛,脱衣在床榻上躺下,听着窗外虫鸣阵阵,这才确定算是暂且保住了性命,心中暗暗回味,不禁庆幸不已......

  今日蔡信方到药行不久,便有影卫暗中传来消息,称有襄阳细作潜入农场,探知了大溪堰真相后又赶来了江陵,恐将对其不利,要他多作提防。蔡信早有准备,当即取过纸笔,遣退从人,以大溪堰机密为内容,写就奏报襄阳密信一封,做旧手艺自是早有准备,而后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数刻后,影卫又传来消息,军师孔明已确定潜入农场之人乃死士头领蔡龙无疑,同时告知军师定计,称将会派东营飞鹰骑军卒上药行闹事,以乱敌之视听。

  蔡信听罢,已知当如何配合,遂与都尉李通在药行前铺演了一出双簧,商号上下人等除了暗藏的影卫外皆不知实情,反而使得效果极为逼真,成功让蔡龙心生疑惑,放弃了当街击杀的计划,想要与蔡信当面对质。

  而从这时起,整个事态发展的节奏其实都已进入了蔡信的掌控之中。

  回到位于城南的商号大院后,蔡信大摆酒席,分发钱币,慰劳众护卫,以提升士气,期间乘隙遣人暗中打探今日商号可有异常之事,很快得知贾四家娘舅来访。

  问过这娘舅相貌,又得知贾四傍晚曾去东市后,蔡信心中已有计较,这蔡龙必在暗中窥伺自己的一举一动。

  于是其佯装醉酒,被扛回房中,直捱到半夜,方起得身来,涕泣做态。蔡龙果然显身质问,蔡信早有准备,巧舌如簧,又有早已备好的账册、书信为辅助,让蔡龙打消质疑那是易如股掌,自不必提。

  翌日清晨,房舍外被蔡龙打晕的护卫们逐一醒来后,急忙闯入蔡信房中查看,却见其酣睡床榻,无事人般,皆暗暗称奇。

  而此时的蔡龙早已离开商号大院,头带斗笠,身穿短打,街上四处溜达了一圈后,便径直往江陵郡守府而去。

  到了郡守府前,蔡龙却不走正门,而是转去后巷,趁四周无人,飞身便翻入后院,随手打晕一名路过仆役后,扒下衣物绑好手脚,拖入花丛深处。而后换上仆役服饰,施施然往主屋去寻韩玄。

  却说太守韩玄新纳小妾赵氏,年方二八,青楼出身,娇媚多情,手段非凡,容貌更是艳若海棠。韩玄喜爱无比,每夜都要欢好至更深。此时虽已日上三竿,却依旧怀揽赵氏、酣睡未醒。

  仆从阿贵看时候不早了,遂轻声叩门并唤道:“老爷,老爷,已是辰时,该起身了,诸位大人这会都在大堂候着呢!”

  阿贵连唤数声,韩玄这才从昏睡中惊醒,想起今朝乃约定议事之日,忙翻身下榻,身旁赵氏披衣而起,帮忙穿衣着履。韩玄见赵氏白肉如脂,体香似麝,不禁双目迷醉,胸中一阵燥热,门外虽有闷响传来,却并未在意。

  情起之处,韩府君正欲老夫聊发少年狂,却不料近日征伐过频,方才搂住娇娃,腰眼便隐隐刺骨酸疼,只能暂且作罢,心中感慨毕竟已是年逾半百之人,不比少年时龙精虎猛。

  年华逝去的悲哀让韩玄胸中一阵烦闷,又见半天无人来伺候洗漱,不禁忿然作怒,提声喝骂道:“阿贵,阿贵!你这厮死哪去了,是要你老爷自己去打水吗!”

  门被推开,一名身材修长的仆役手捧五彩鱼纹瓷洗,垂首入内,将瓷洗置于案几之上。韩玄见其面生,以为是新招的仆役,张口便问道:“阿贵去哪......”

  话音未落,那仆役突然出手,将正欲拂笛的赵氏击晕在地,韩玄惊骇莫名,正待呼叫,来者已抬起头来,惨白面色下薄紫唇间绽出让人发冷的微笑,并哂然谓道:“韩府君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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