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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韩府君登门问罪

建安五年 渔不笑 2720 2024-07-06 15:36

  将如兰送入潇湘楼后,刘琦拨转马头回到江陵馆驿,方知蔡家商号江陵主管蔡信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刘琦担心是求药之事有变,细问之下果不其然,张圣人方子里的其余辅材倒是并无大碍,已然备讫,但这人参却让蔡信蔡主管犯了难。

  原来自去年年底河北局面彻底激化以来,袁绍发兵与曹操在黎阳、白马、官渡一线大规模对峙,双方三日一小战,五日一大战,黄河两岸早已是一片生灵涂炭。

  更有乱军流贼乘机掳夺百姓,劫掠黎民,南来北往的商路几近断绝。更兼江东孙策为报父仇,屡次逆江而上,兴兵犯境,水路运输也随之阻塞。

  交通受阻,产地战乱,诸多原因使得如今荆州地面北地的药材奇缺,人参产自上党、辽东,当然也不会例外。

  毕竟是生意人,年前蔡家商号想办法走水路还是囤积了一批人参,刨去高价售出的部分,剩余之数远超黄叙所需之数,但不巧的是前几日这批人参大半已被刘琦义母蔡氏调去襄阳,称要为使君补养身子。

  蔡信说到此处,又让从人捧出玉盒一只,盒内仅奉三根人参,皆以红绳系之,略显枯瘪,而这便是整个江陵城市面上仅有的存货,乃因年份品相不足而未送襄阳,故而得留。

  刘琦闻言,不禁愕然无语。

  办事未能妥当,蔡信貌似面有愧色,疚声问询可有他事为少将军效劳,刘琦随口提及,有意在江陵另置别院,好与如兰日夜厮守,蔡信闻言大喜,笑称曰:“蔡信必为少将军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

  蔡信拜别而去,恰好文聘和小六子也自城外送过小四归来,刘琦遂让从人备上酒菜,与文聘边用晚膳,边商议此事。

  此事涉及刘州牧与主母,文聘也颇感为难,两人商议良久,直至更深时分,方才议定先将用手头三根人参顶上几日,同时由刘琦亲赴襄阳,与刘表面陈此事,看看能否讨来足数人参,以救黄述远之性命。

  是夜,刘琦于卧榻上辗转反侧,想到此去襄阳,必然要见到许多名留青史的三国风流人物,心中还是略有些紧张。虽说继承了曾经的记忆,应对起来应无难事,但依旧心潮澎湃,难以入眠,脑海里反复翻滚着那些熟悉的典故和传说,浑浑噩噩间直到天明......

  翌日清晨,刘琦比平日晚起了数刻,打着哈欠让从人备鞍套辔。准备先与文聘送药材去黄府,而后便骤马赶赴襄阳求药。

  正用早膳之际,却突闻门人来报,江陵太守韩玄来访!

  恰逢文聘带一众飞鹰卫去了马厩检查马匹、收拾行装,身边无人相陪,刘琦只能孤身出迎。才出得房门,便见来者足有十余人,皆凶神恶煞,面色不善,径直闯入庭院。

  当先之人见了刘琦,即刻朗声笑道:“老朽大早不请自来,叨扰少将军了!”

  此人正是江陵太守,姓韩,名玄,字元明。只见其脸圆眼小,短髯枯疏如羊,宽大的紫黑深衣更显身子矮肥,脸上挤出的笑容里暗藏不忿。

  韩玄在江陵势大,与刘表虽有主臣之名,但私下里常以平辈相称,故刘琦平日里见了也得执晚辈之礼。

  见韩玄来势汹汹,刘琦忙上前欠身揖拜,笑道:“韩府君亲临寒舍,小侄不胜惶恐,礼数不周处,还望府君莫要见怪。”

  两人叙礼毕,刘琦引韩玄入席上坐,却见其所带家奴皆身着褐衣,怀揣利刃,立于门口,隐隐有登门问罪、瓮中捉鳖之意,不禁暗暗心急。

  又饮过茶,韩玄方才收敛笑容,拱手称道:“昨日不肖侄孙行事鲁莽,冲撞了少将军,劳烦汝亲施小惩,今特来致谢!”

  言毕唤仆从阿贵捧来金银各一盘,献于案上。

  韩玄此人素来心胸狭窄,吝啬好财,突然携礼前来,必无好事。刘琦大惊,惶然起身揖道:“府君这是何意?莫不是要折杀小侄?”

  韩玄冷笑道:“老朽为不肖侄孙谢断腿之恩而来,少将军又何必故作不知?”

  刘琦失声笑道:“嗟乎!府君误会小侄甚深矣!”

  韩玄不以为然,冷笑不语,背后所立一人膀大腰圆,脸如锅底,腰悬大斧,一双铜铃大眼恶狠狠的瞪着刘琦。

  刘琦被瞪得发毛,手指此人问道:“敢问这位壮士何人矣?”

  韩玄哂笑谓道:“此乃壮士王元,慷慨好义,路见不平,每多出手,在江陵素有侠名,故请奉于府上,以慑宵小之徒耳。少将军莫非见之便心生惧意乎?”

  “惧意?哈哈!非也,非也,”刘琦笑道:“我若心生惧意,则令孙孟良昨日必已一命呜呼矣!”

  “此话又怎讲?”韩玄闻言奇道。

  此时刘琦脑海里转过念来,他先将昨日之事复述一遍,但在结尾处却暗暗改了调:“孟良掳掠民女,委实不该,但毕竟罪不至死,小侄见那义士似要下重手,故冒死阻拦,力述利害,这才保下孟良性命。”

  韩玄却是不信,斜眼讥道:“少将军莫不是在拿话诓我?岂有如此巧合之事?”

  刘琦正色答道:“绝无半句虚言!那义士武艺高强,乃刘子恭部下东营都统黄汉升之女,姓黄,名玉儿,武艺高强,爱打抱不平,江陵人称妇好再世,府君可查之。”

  韩玄以目视王元,见后者面有惧色,点头称是,方信了刘琦几分,但回想侄孙昨日回府时的惨状,顿时心如刀绞,又拭泪叹道:“老朽也知侄孙却有不肖之处,落得如此下场也是理所当然。可其整夜哭号不休,老朽心中不免戚戚然,甚难释怀矣!”

  刘琦宽慰道:“虽断一腿,但并无大碍,三月可愈,届时自可快活度日,还望府君放宽心。且古语有云:祸兮福所倚。一来可借此以证视听,驳斥坊间流言,保府君清名,二来可借此为府君表功,小侄已决意今日便赶赴襄阳,面请家父表奏朝廷,保举孟良为当阳县令!”

  韩玄惊喜谓道:“少将军此言可当真?”

  刘琦举手指天,正色答曰:“府君莫非要小侄对天起誓乎?”

  韩玄忙笑谓道:“喜极失言,勿要怪罪。”

  此时庭院内突起喧嚣,原来文聘等人去收拾行装马匹,方才回转,见大队人马守住正屋,不让靠前,似有对刘琦不利之意,当下由文聘带头,拳脚开路,往内硬闯。

  韩府家奴们阻拦不住,纷纷退散,身后王元见状,大感不忿,抬步而出,狰狞喝道:“韩府君在此,哪个不要命的敢闹事!”

  文聘也不答话,径直迈步向前,王元见其面容年轻,不甚雄伟,当下有心相欺,如老鹰扑食一般,伸出一双蒲扇般的大手便往脖领处抓去,想借身形长大之优势将文聘拎起摔出。

  却不料文聘早有提防,待到王元伸手之时,身子猛然下坠,不退反进,往敌身上贴去,待到近前,腰腿同时发力,猛然沉肩靠向肋间,只听“咔嘣”一脆声,王元那庞大的身躯已飞了出去,惨叫着滚落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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