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时期的婚姻还是比较有代表性的,这也是现在越来越流行汉婚的原因。
这个时期的婚礼办得隆重而庄严。从婚前、正婚、婚后,都有着严格的礼仪,婚前有六礼,正婚有撒帐、对席、同牢、合卺、解缨、行盥礼等等,婚后还有见亲戚,拜长辈等一整套的流程要做。
而且这个时期的婚娶或是离婚,都要比后世封建朝代更为开明,女性地位也相对较高。
妇女的贞节问题在这个时候,也不是特别被看中。特别有代表性意义的当然是皇家,比如刘彻的母亲王姪,在嫁给汉景帝之前已经嫁过一个男人,生过一个女儿。但刘彻的外婆臧儿任然可以悔婚,强行夺回了女儿并送进了太子宫。
而刘启,当时作为太子也并不介意,仍然对王姪宠爱有佳,诞下皇子。
再比如孝文帝的母亲薄夫人,原先是魏王豹的女人,后来跟了刘邦。
回到今天这场婚宴,虽说是婚宴,但因为天子的到来,上官桀对宾客也是做了划分,朝中的重臣、列侯、皇子等和天子安排到了一起,这样一来,俨然变成了一场君臣的酒宴。
虽然有喧宾夺主,不符合主题之意,但这并不影响上官桀的心情,他反而更加开心,因为这场婚宴说到底,就是一场权利的游戏。
天子已到,菜也上齐。
接下来就要开吃了,这么隆中的婚宴,还请了天子,正式开席前,没有祝酒词和开场白肯定是不行的。
上官桀一直看着上座的刘彻,不住地向苏文使眼色。
苏文低头和刘彻细语几声后就走了下来。
“陛下说今天是你家喜事,你直接说几句就行!”
上官桀一听觉得不妥,“还是陛下...”
“你这人怎么这么犟啊,陛下都说了让你讲!”苏文说完便转身走了。
既然如此,上官桀也只好简单地讲几句。
“承蒙陛下与各位赏光,今日光临犬子婚宴!备了一些薄酒,请大家不要拘束!”
“霍大夫愿意将...”
官场上的话,刘弗陵实在是听不下去,他偷偷从盘子里拿了一个桔子,小心翼翼地在案桌下面剥开,接着一瓣一瓣塞到了嘴里,“真甜!”
想着在现世,上课的时候,也是这么偷偷吃东西的,他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讲得好!讲得好!”刘彻赞许道。
众人皆赞叫好。
刘弗陵忙咽下桔子,也跟着众人附和起来。
“你和霍光以后要更加勤勉,为大汉效力!”
“谢陛下!”
刘彻随即拿起了酒碗,“来吧,饮吧!”
“陛下请!”
堂内瞬间热闹了起来。
“快给你皇祖父敬酒。”刘髆带着幼子端起了酒碗。
昌邑王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天子看看,他这一脉后继有人。
孙子有出息,从而让老子获得皇位的,大汉之后也是有之,还不止一个。
“刘髆,你的儿子都这么大了!朕上次见他,还是他刚出生的时候!叫什么名来着?”刘彻看向了孩子。
“我叫刘贺!”
都说隔辈亲,刘彻看着这个孙子,很是高兴,“声音够响亮!大汉的好苗子!”
现在的一切,再正常不过,但想着刚才金日磾说的话,刘弗陵又环顾了一下整个大堂,确实没有什么异样。
但这刘屈氂似乎心事重重,心不在焉,像一个木头坐在那里。
当刘弗陵觉得他举止奇怪之时,天子也发话了,“丞相,为何不饮?”
没有回应...
殿内瞬速安静了下来。
“丞相,丞相!”苏文忙连喊两声。
刘屈氂这才抬起头,“哦?”
“陛下喊你呢!”
刘屈氂一听,连忙站了起来,“陛下!”
“丞相今日怎么了?似乎有什么心事啊!从开席到现在,一言不发,也不饮,这是何故啊?是不是上官桀备的东西不和你的心意?”
天子的发问,让刘屈氂有些意外,一时语塞,但随即又笑了笑,“酒菜很好,是臣自己的原因,在想朝中之事!”
“朝中何事,让丞相连吃一顿饭都吃不安稳?是不是在挂念着贰师将军啊?”
“额...”突然问这个,刘屈氂心头一惊,他抬头望着天子,想看看天子的表情,见天子无异样,他才道,“没有,没有...”
“那就饮吧!”
“诺!”刘屈氂拿起酒碗,“我敬陛下...”
刘彻并无拿碗,也没说话,而是轻轻冷哼了一下。
这让刘屈氂有些尴尬,饮完一口后,就坐了下来。
两人对话很是奇怪,刘弗陵突然觉得嘴里的肉不香了,这是要干嘛?老爹要拿下刘屈氂?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刘弗陵发觉丞相越发的坐立不安,眼神闪躲,时不时望向门口。
要出事?果然,堂内正喝得起劲,一记重重的开门声惊到了众人。
寻声望去。
一身着兵甲,腰间配刀的人突然闯了进来。
府上都是懂规矩之人,府外也是重兵把守,怎么会有一个冒失鬼在没有通报,没有获得允许的情况下擅自闯入,而且这人,还带着武器。
“来者何人!”上官桀忙起身问道。
这人并无理会,直奔刘屈氂身旁,在其耳边细语一番,刘屈氂瞬间一改之前的紧张,满脸变得从容。
刘彻道,“丞相,你这是要干什么?”
刘屈氂先是轻轻笑了一笑,随后就站起狂笑起来。
众人左右相望,还不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屈氂突然将手中的酒碗一把砸到了地上,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他用手直指天子。
“刘彻小儿!”
这一声,把在场的人全都听懵逼了,惊讶,不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对着天子直呼名讳,还口出狂言,实属大逆不道。
这一声,就好比一个很有威严,在公司说一不二的老板开着会,下面一个平时点头哈腰,阿谀奉承的员工突然朝着老板骂了起来,这不让人匪夷所思吗?
刘弗陵这才明白金日磾在进场前,悄悄说的话的意思,原来今晚,丞相要闹事。
金日磾?金日磾人呢?
刘弗陵环顾了两圈大堂,也没发现金日磾的人影,这人不是也进来的吗?何时又离开了?
刘髆似乎也不知情,这时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巴,盯着刘屈氂一动不动,这是要造反了吗。
也没人通知我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