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诸葛瞻这般逼人的态度,张皇后也有些慌张了。
“武乡侯欲以何为?”
诸葛瞻面色平静躬身一礼道:
“当斩之,以肃宫廷。”
张皇后一愣,没想到诸葛瞻竟然一言不合便要杀人,当下道:
“只不过是以句无心之言,武乡侯便要杀人,何其酷也。”
诸葛瞻摇头道:
“非臣酷烈,而是国法家规不可容,乃我大汉威严不可失。”
张皇后凤眉一皱道:
“武乡侯太过矣,黄皓乃是宫中人,本宫自然会处置,武乡侯先退下吧。”
诸葛瞻却不走,反而上前一步道:
“原来你就是黄皓,当初仗着陛下和娘娘庇护敢折辱御林大将。”
说完之后,又自反身对着张皇后道:
“请娘娘斩黄皓以震人心,莫要以私念而害国法。”
看着诸葛瞻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黄皓此时已经吓得浑身发抖,朝着诸葛瞻和张皇后来回磕头道:
“奴婢再也不敢了,君侯饶命,娘娘饶命。”
张皇后没有理会黄皓,看着诸葛瞻道:
“武乡侯我们也算世交,请不要太过分。”
诸葛瞻却是恍若未觉,再次拱手道:
“请娘娘斩杀此僚,以震人心,以肃国法。”
“你...”
便在两人僵持之时,刘禅和董允已经快步来到后花园。
却是那领着诸葛瞻来的小黄门为人聪慧乖巧,看到诸葛瞻和皇后有些争锋相对之时,便连忙去找了刘禅。
“陛下。”
张皇后盈盈一礼,诸葛瞻也拱手:“见过陛下,见过侍中。”
刘禅笑着摆手,让两人不用多礼,瞥了一眼黄皓后,故作大怒道:
“好啊,想不到你不在朕眼前,便如此放肆,来人将其拉下去狠狠仗二十,以儆效尤。”
呵斥完之后,还转身对着诸葛瞻道:
“武乡侯看如此处置可妥当?”
诸葛瞻微微叹息,拱手道:
“天子金口玉言,陛下既然已经处置,臣没有意见。”
刘禅微微点头,拉着张皇后的手坐下。
黄皓听得性命得保,一边被御林拉下,一边连忙磕头道:
“谢陛下,谢皇后、谢君侯饶命。”
黄皓被拉下去之后,诸葛瞻和董允也一起告辞,刘禅微笑点头。
待得诸葛瞻和董允走后,刘禅才故作愤怒道:
“这个竖子实在太过,仗着才高目中无人,皇后莫气,待得其将汉嘉郡事务处理完毕,朕就将他远远的打发走,永远也别想回成都。”
本来还在生闷气的张皇后听得此言,却连忙劝谏道:
“陛下不可,武乡侯乃是国之柱石,其所为也是为了维护大汉威严,陛下不可以私心而害国事,对武乡侯应该大大重用才是。”
刚刚诸葛瞻才用此话来逼张皇后,张皇后转眼便用来劝刘禅。
刘禅看到张皇后面色焦急,也不在做作,拉着张皇后的手说道:
“朕何德何能竟然有如此贤惠的皇后,还有这些忠心的臣子,皇后放心朕刚才只是玩笑之言,不过武乡侯的确太过气盛,朕被丞相管了十几年,可不想再被武乡侯管几十年了。”
说完之后,狡猾一笑再次道:
“朕已经打听清楚了,武乡侯还未有婚配,司隶校尉作为长辈又是个恬淡性子,没有操心过这些,朕想把婞童许配给他,如此做了朕的女婿,看他还如何敢对自己丈人丈母无礼。”
张皇后白了刘禅一眼,不过仔细想想,让诸葛瞻在自己面前矮上一辈,张皇后心中还真有些暗爽,加上诸葛瞻也是人中龙凤,是位良配,当下点头道:
“还是要征求武乡侯的意见,不要好好的恩赏,变成了别扭,这可不好。”
刘禅点了点头笑道:
“好,听皇后的,朕会派人先去探探武乡侯的意思。”
张皇后这才点头放心。
诸葛瞻和董允出了南宫之后,董允笑道:
“有思远这一遭,这些阉人倒是要收敛很久了。”
诸葛瞻也笑了起来道:
“侍中您要想收拾这些人,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举,何必说的好似多了不起一般。”
董允却是摇头道:
“老夫虽然负责禁中,但陛下毕竟已经大了,老夫也没多少年可活,只能尽量维持住如今的君臣关系,再管束太多不好。”
诸葛瞻点了点头,理解董允的难处,其实刘禅并不喜欢董允和蒋琬,只是为人隐忍,也知道如今能镇住朝局的就这么几位老臣,这才对董允显得很尊重。
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董允不找刘禅,刘禅是基本不会召见董允的。
蒋琬、费祎、董允这三位老臣之中,其实刘禅真正的心腹只有费祎,费祎才能很高,但私德却是一般,惯会见风使舵,早早的便投了刘禅,也最得刘禅信任。
也是蒋琬气度实在不小,为人又宽厚很得百官信服,加上费祎也不敢和蒋琬争权,这才让蒋琬一直作为百官之首,加大司马大将军。
出了南宫,董允依然还要回丞相府处理事务,诸葛瞻虽然挂着丞相府参军从事的头衔,但董允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大手一挥让诸葛瞻休息几日,不必来丞相府点卯。
接下来的几日诸葛瞻虽然名为休息,但也一直不得闲,不是在赴宴的路上便是在赴宴之中。
直到三日后,关统带着礼物上门,开口便是“恭喜”。
诸葛瞻还以为他说的自己败了蛮夷的事,还没在意,将其请到里间坐下。
关统再次笑道:
“瞻哥儿,恭喜了,马上咱们就要成为连襟了。”
却是关统也同样要尚公主,其便是刘禅派来试探诸葛瞻口风的,刘禅本来想找一老臣来,但想到万一诸葛瞻误会是以老辈来压人,反而不妥,刘禅倒不是怕诸葛瞻有意见。
只是怕诸葛瞻答应了下来,以后有心结对女儿不好,这才让诸葛瞻交好的关统前来。
“什么连襟?关兄你在说什么胡话?”
关统嘿嘿一笑道:
“陛下有意要嫁女给瞻哥儿,咱们兄弟同娶公主,这不是连襟?什么是连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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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皓无状,丞相呵之,天子皇后具求情,丞相以天子贵重,故放过,黄皓涕零,跪谢丞相,自此无有宦官敢乱言政事,此具丞相之威德也......”炎汉新书卷二,诸皇后传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