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除了袁熙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有胆量轻易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看着詹羲眼神中流露出的真诚目光,赵云只是稍稍犹豫了片刻,便摇了摇头,自信地笑道:“放心,你若是敢骗我,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样能杀掉你,现在带我去大营抓鲜于辅吧。”
赵云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詹羲却听出了藐视天下之意,脸上顿时微微动容,这得是有多么强大的自信心才敢说出这样的话?
看来自己还是有些小看了袁熙,不光是他胆子够大,连他的手下也都有这般强大的自信心,这样的军队又怎么没机会争霸天下呢?
原本觉得自己只是走头无路才投降袁熙,现在一看,詹羲倒觉得自己这一步棋真的走对了,莫说是袁熙,光是这位将军就比鲜于辅强太多了。
商量完毕,两个人一前一后骑着马朝大营方向走去。
谁料看了一眼身后,詹羲突然又停了下来,目光惊讶地望着赵云的身后,吃惊地问道:“将军不会自己一个人去吧?”
“他们全都在暗处保护我。”赵云自然还没傻到自己一个人就敢去闯营,只是身后的幽州铁骑离他稍远些,这样的话,就算自己中了埋伏,自己一人也容易逃掉。
“将军请随我来。”詹羲心中愈发的佩服赵云,自己连忙在前面带路,翻过山坡,不大会的功夫便来到大营前。
望着面前的这座大营,要说赵云不紧张绝对不可能,一只手暗暗握紧枪杆,眼神小心地望着四周,虽说的确看到了许多渔阳军的士兵,只是他们看到自己时并没有意外之色,反倒是乖乖地回到营帐边,一付让路给自己的模样。
更加让赵云吃惊的是,直到自己到了大营门口,也不没有一个人发出警报声,倒是门口的守军迅速地把营门打开,连忙冲着詹羲招了招手,指着中间的大帐道:“詹军师快去,鲜于使君一直都在里面没出来过。”
“好,吩咐大家放下兵器,等咱们抓到鲜于辅大家就安全了。”詹羲连忙应了一声,冲着赵云招手道:“将军快随我来。”
随着詹羲的一声令下,赵云便吃惊地看着营中所有人全都放下武器,默不作声地聚到了一起,只用期盼的眼神盯着自己,似乎还在乞求着什么。
赵云心中不由暗忖,这鲜于辅到底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居然人心尽失,让自己的手下都背叛了自己?
赵云早已经是疑心尽退,在詹羲的带领下悄悄地摸到大帐前,詹羲先是主动来到帐前,回头冲着赵云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接着轻咳道:“使君,在下有重要军情禀报。”
说完这句话,詹羲停顿了一下,竖着耳朵仔细地听着大帐里面的声音。
只是让他稍感意外的时,帐篷里居然没有半点回应。
按理说每次自己一开口,很快都能得到鲜于辅的反应,为何这次等了这么久都没有听到声音?
难不成是有人走露了消息,惊动了鲜于辅?
想到这,詹羲心里顿时变得有些焦急,连忙又大声喊了一声:“使君,属下有紧急军情禀报。”
还是没有人回应。
詹羲这回真的是着急了,要知道鲜于辅可是他进身的资本,能不能抓到鲜于辅可是干系到自己前程的大事。
连忙回头看了一眼赵云,眼神中露出一丝狠厉,突然伸手抓住帐帘,猛便往两边一分,自己迅速冲了进去,只是当他看到大帐里面的情形时,一下便愣住了。
帐中早已是空空如也,哪还有鲜于辅的影子。
“人呢?”赵云紧随其后跟了上来,看来帐中略显凌乱的情况自己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詹羲呆呆地望着空无一人的大帐,忍不住长叹了口气道:“看来鲜于辅早就料到了我会投降,他应该早就跑了。”
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居然被鲜于辅给跑了。
赵云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却也无可奈何,还过能收编这些降军也算是将功补过,自己先让詹羲重新整军进渔阳,自己又让人飞报田豫,告诉他鲜于辅偷偷跑掉的消息。
鲜于辅到底什么时候跑的?又跑去了哪里?
其实就在半夜回到大帐的时候,鲜于辅就已经意识到渔阳军的军心已经散掉了,他们很难再相信自己。
詹羲的话就像是一柄刀子似的插到了自己的胸口中,刺痛自己的同时,也同时提醒了士兵们眼下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
更是在提醒自己,现在的这些手下已经跟自己不是一心,若是自己再留在这里,说不定明天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詹羲出现,到时候自己肯定会被他们绑起来送到袁熙面前。
所以,考虑许久,唯有走字为上。
逃去哪里?
这也成了鲜于辅眼下最为纠结的问题,詹羲曾说让自己去许都投奔曹丞相,自己却担心没了渔阳,曹操不会重用自己。
投公孙度吧,说实话,自己还真没瞧得起他,渔阳跟辽东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不也拿自己没什么办法吗。
至于乌恒人更不用说,他们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又怎么可能收留自己。
所以思来想去,鲜于辅最后还是选择去许都投靠曹操,毕竟自己大小也算是他亲封的建忠将军,就算他不看重自己,好歹也能留自己一条性命,说不定还有机会带兵回来报受辱这一箭之仇。
打定好了主意,鲜于辅连忙便把自己的几个心腹叫了进来,把自己逃跑的想法跟他们说了一遍,这些人跟鲜于辅都是一条绳上栓的蚂蚱,一身荣辱全都系在他身上,自然不会拒绝鲜于辅的提议,各自通知各自的手下,趁着天黑,一行数百人悄悄溜出大营,撒开腿朝着西南方跑去。
一行人整整跑了半宿,直到天色大亮的时候,鲜于辅一行总算是停下来休息,该生火的生火,该找水的找水,鲜于辅则独自一人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默默地望着远方,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众人忙碌的时候,不远的树林中突然惊起一片飞鸟,鲜于辅警惕的神经一下变得高度紧张起来,伸手握住枪杆,眼神直勾勾地望着树林的方向,正想让人去打探一下可有埋伏,从树林中突然缓缓走出一匹马。
一匹纯白色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