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元有了一个比自己年龄还要大的“儿子”,而且还是自己的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陈平觉得这画风有点歪,比那个什么小说里黄山真君的妖宠豆豆狗爪子飞快地在键盘上撩妹还要有质感。
鲁元怎么想的,陈平不知道,偏偏吕雉还乐在其中。
这大概属于上位者的权术心理吧,陈平看不懂。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刘肥的生母与吕雉几乎从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只要他的姿态够低,基本上算是平安了。
曹参在陈平的印象中,一直是个画风很稳的人,没想到还能想出这么比陈平更不着调的招。陈平还真是佩服得紧。
不过非常时期用非常之法,没必要拘泥于是黄猫还是黑猫的。
陈平这下算是彻底服了曹参。
同样是诸侯王的丞相,这下最愁的恐怕就要数周昌了。
有句千古不破的话叫做“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周昌的能力不差,可最要命的是刘如意的那个作死有方的亲娘,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吕雉忍受的极限,现在的事态已经不是周昌能控制的了。
周昌人耿直,一向认为陈平那点仨瓜俩枣的伎俩上不得台面,在当刘如意的丞相前,他就不怎么与陈平来往。
可自从他周太公入了狱,刘如意的事让他焦头烂额后,他一腔愁绪没处抒发,终于放下了身段,三天两头地往陈平府上跑。
自从刘肥的危机解除了之后,他往陈平家跑得更勤了。
不管过往如何,周昌最让陈平佩服的就是他是唯一一个把刘盈送来的那两只大雁治得服服帖帖的人。
还记得周昌回长安后第一次到陈平府上时,那两只大雁便如见了谁家的狗子一样,拼了命地往周昌身上扑。
周昌也不是个吃素的,大雁扯着他的长袍可劲地啄,他便一把薅起大雁的脖子,然后用他那酣钵大小的拳头把雁的嘴握得死死的。任那雁儿如何挣扎,都逃不过他的手心。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之后,刘盈送来的那两只大雁不但再也不敢侵犯周昌,就是周昌欺身到它们近前,它们也远远地躲开了。
陈平在心中暗骂道,“怂货,你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一开始到陈平家时,周昌只是东一句西一句笨拙地套着近乎。陈平当然知道他的目的,只是戚夫人当初连刘邦的劝告都不听,作死太过,周昌的事太过棘手,他也不好发言。
直到有一天,周昌再也忍不住了,脸色灰白地跑到陈平跟前,嘴里一个劲地嘟囔着,
“完了,完了!”
陈平很是好奇,能把一个铮铮铁汉吓成这样的,能是什么样的事?
以当初周昌为保刘盈的皇太子之位,对着刘邦那一通“昏君”之类的大骂和“臣期期不奉诏”的言语,吕雉因为感激而对他下跪的举动,以及他以后没做过让吕雉非得与他不死不休的事来看,他应该平安才对。
唯一能让他这样的应该是刘如意那头出事了。
不过人都盼着点好,特别是进自己家宅的人,主人家都不喜欢别人说“完了”“死了”之类的话语,怕歪打正着的概率。
虽说陈平只是听到周昌的话,心里也先是咯噔了好几下心绪才平静下来的,他对周昌说道,
“你不是好好的吗?完什么完?”
周昌这时结巴地再说道,“赵~赵~王他娘,完了。她好像被宫里处了极刑了。
陈平你要是再不给我出主意,我告诉你,赵王会没命的。我也会不高兴的。”
陈平被周昌的话逗乐了,他与赵王素无交集,唯一一次的却是让他厌恶赵王母子的是刘恒处那碗热腾腾的毒肉粥。
就冲这,赵王母子完不完的跟他真的没多大关系。他绕开话题逗周昌道,
“解不解决得了问题日子都要过下去。高兴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了陈平的话,周昌像是看怪物一样地盯着陈平,说道,
“混~混账,说什么呢?自家的大王,亲生孩子一样的存在。保不住的话大大家伙面前抬不起头的。”
陈平很还是继续幽默着,“放心吧,保不住自家王上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臊什么呢?”
周昌一把攥过陈平,把他拉到坐位跟前摁下,然后才小心地问陈平道,
“你见过人彘没?”
陈平在历史书上听说过,戚姬被吕雉做成了人彘,把个刘盈都吓得个多半死,以至于此后若干年身体都不太好,一直是吕雉把持着朝政。
虽然想得出结果,但陈平还是觉得“人彘”的说法太过离奇,不愿意往那上边想。再加上当天上朝时,刘盈还是和往常一样,一脸平和从容的笑容。所以陈平压根就不相信。
周昌口中的“人彘”,陈平当然没有见过,他也不想插手刘如意母子的事,他只得插科打诨道,
“人家有没有‘人彘’关我什么事?我也不想知道,太过吓人了。”
周昌听了,再凑近了点,对陈平说道,
“听宫里人说,戚夫人被做成是人彘啦。就是断去手脚,搞成又聋又瞎又哑的那种。比一刀毙命吓人得多,那可是比地狱还要冷酷的刑罚。”
陈平用头发尖尖子都想象得到,下一人倒霉的肯定是刘如意,再下一个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周昌也是沛县人,跟沛县的那帮子人天生就有几分亲近。陈平这头的阳武老乡在他们面前是很拿不出手的。
即使再不想插手这件事,陈平知道,与他结的善缘还是恶缘关系到陈平以后在朝中的前途。
他不再跟周昌开玩笑了,问道,
“如果让赵王舍弃他的娘亲,甚至舍弃掉他的赵王之位他可愿意?
这两点你替他做得了主不?”
周昌有点迟疑,更急了,
“都这~这时候了,你还说这些话干什么?有得选吗?
如果是我,我肯定是保命在先,活着还有生的乐趣,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陈平取过笔,在案几上写了几个字:“李代桃僵”。
待周昌看得真切之后,他顾不上自己的形象,直接用手和袖子把案几上的痕迹擦得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