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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六章 临淄行(二)

穿到汉代当陈平 羽书金兰 2595 2024-07-06 15:38

  当那青衣男子看到陈平时,眼睛笑成了豌豆角,

  “大伯子,我们又见面了。”

  以前听说过爱笑的女人最好命,陈平现在总结出来一句——只要爱笑,都会好命的,不分男女。

  陈平也笑道,“他乡遇故知,当浮一大白。浮否?”

  澜做出了请的姿势,陈平笑问道,

  “澜不怕我是上门骗吃骗喝的吗?”

  澜笑了,“大伯子不是那样的人。他乡遇故人,实乃人生第一大快事。一樽酒又算得了

  甚么!”

  陈平一只脚刚踏入明间,就看到田南惊喜的眼神,田南用手掸了掸座垫,把陈平迎到了最上首。

  看得那开门的老叟眼睛都直了,澜笑了,介绍道,

  “这是我老父。自从我到齐国任职以后,家中的二老就随我迁到了临淄这繁华之地。

  前年老母没了,老父就没再续娶。”

  陈平愣了。

  子澜又笑着说,“内人自幼粗通文墨,家中有先生的画像。

  在酒肆处见到先生时,子澜只觉得眼熟,又好冒然相认,就坐到了先生跟前。

  现见着先生找上门来,子澜心中不胜欢喜。”

  陈平笑了。

  世上男子千千万,为名为利的多了,像子澜这样为了心爱的女子不惜误了前程的真的不多。

  “易得千金宝,难觅有情郞。”想田南何其有幸,今生能得如此良缘。

  陈平笑问道,“那次皇太后召你进宫时,有相师替你看过相,说你是那种少见的可以择命运而生的人。

  就冲着你先齐国后裔的身份,原本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嫁入高门的,现在选择了平凡的子澜,做调羹妇一辈子,可有后悔过?”

  陈平看见子澜的父亲听到这话,白了田南一眼,自个儿默默地从明间大门出了去,再也没回来过。

  陈平大概也明白了一些,子澜作为他家中的男性后代,本就是承担着家族的期望的,如今他为了一个被家人视为外人的女子放弃了前程,他的双亲自是不高兴的。

  俩老人有护犊子的习惯,自然不会埋怨子澜些什么,可给父母家人远在他乡的田南以难堪,他们做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也是为何田南的脸上有遮不住的憔悴的原因。

  不过陈平没有就此事多说些什么,选择田南时子澜已是一个成人。哪怕是一个三岁小孩,也在为自己的选择承担着后果,更何况子澜这个大人?

  现在的陈平心里吃不准子澜是因为自己成全过他的姻缘而对自己格外热情,还是因为自己是一个离长安权力核心最近的人而上心。

  他有点后悔冒冒然地就找来了他家,不过已经这样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如果田南后悔,给自己以某种形式的暗示,自己绝对会把她的消息传递给朝廷和她的父母。

  汉代的风俗很是开化,大多数女子都是按自己心意选择恋人,甚至对婚姻不满和离后再嫁一好人家的概率不比未出过阁的黄花闺女少半分。

  远的不说,就说未央宫前前后后的那两位主,刘邦的后宫中薄太后以前就是魏王豹的姬妾;而刘盈在择选后宫时,就没有验处一说。

  以田南娘家在关中的影响,田南再嫁也不会差。

  但有句话叫做“自助者天助”,田南若是无心改变,陈平觉得还是不作任何打算的好。

  陈平谦让了一番在上位坐下后,子澜问道,

  “去岁齐王从长安回来后,就在齐国盛赞先生仁德无双,时时感念着。

  如今我齐国仕林对先生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不想一睹先生风采,今日子澜一见,实是三生有幸。”

  陈平心中咯噔了一下,按说以自己与他和田南的关系,他应该先闲话家常才对,没想到这么急迫地就开始展露对权力的渴望来。

  陈平看得出来,在一旁的田南想说些什么,奈何子澜却没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俩人的关系一目了然。

  陈平并不说破,想当初田南对子澜何其地痴情与专注,可到头来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不过陈平对田南的境遇还抱有一丝丝的侥幸心理,都说孩子是婚姻最好的镜子,陈平不着痕迹地问道,

  “这么些年,你俩的孩子差不多都十来岁了吧?”

  子澜尴尬得说不出话来,田南却补道,

  “小妇人不才,自打成婚后未能为我夫君添得一男半女的,

  母亲前后为子澜纳了两房妾室,现在有了四五个孩子,都由他们的亲娘带着,最小的今年开春都满地乱跑了。”

  说罢田南还难过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眼里满满的全是向往。

  子澜没作声,难堪地看了田南两眼。

  陈平很是为田南难过。

  想当年自己为达成田南的心愿暗度陈仓时,吕雉曾召田南进过宫,相师说她是好生养子孙满堂的命格。

  在陈平看来,田南如果婚姻幸福的话,断来会是子嗣一个都没有。不过好在田南愿意把自己的境遇说出来。

  只是陈平还不确定田南是否有改变现状的想法,他还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探探。

  陈平知道自己孤身一人悄悄地来了齐国,现在又在子澜的家中,任何想插手田南的迹象都会给自己招来麻烦,还会让田南处于更加痛苦的境地。

  于是他既来之则安之,在仕言仕,关心起子澜的仕途来,

  “贤侄现在在何处高就?看这情形,是在临淄吧?”

  子澜的眼中有了神采,他回道,

  “本来是在齐国的盐场。自从晚辈与南儿成婚以来,便调到了少府,协助朝廷的三服官专管陛下和皇室的制衣事务。

  平常只要卡好蚕丝的准入即可。一年到头倒也清闲,时常可以在家呆着。”

  陈平知道这才是他怨气的源头,盐场本是齐国收入的主要来源,在其中供职薪俸高升迁的机会多。

  可能是来自寒门的他不知权力场中的潜规则,冒然以为娶了更高门大户的女子就可以更快地升官发财,只是没曾想漏算了齐国田氏跟朝廷的微妙关系,生生地阻断了前程。

  陈平虽然在心中很是鄙夷子澜的为人,可还是笑着劝慰道,

  “盐场是齐国的,少府是朝廷的,而且是专门为皇上和皇室办事,前程更加无量。升职也只是机遇上的事。

  贤侄好好干,这种事说有就有,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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