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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八章 归家

穿到汉代当陈平 羽书金兰 2663 2024-07-06 15:38

  和面朝大街的所有高门大户一样,此时的曲逆侯府大门紧闭,陈平敲了半天门都不见有人来开。

  再仔细一听,内里寂静得非同寻常。心里不由得焦急万分,顾不得体面,在门外高声疾呼。

  好半天,只听得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小缝。紧接着,门再开了一点,从门内伸出了一只手,狠命地把陈平拽了进去,然后迅速地闩上了门。

  没有外来的危险,陈平倒是被门内人的一番动作吓了一跳,正待问时,只见那人已经瘫软在门脚处。

  再一细年,那人便是审食其。

  他已没了往日的雍容自信,倒是惶惶如丧家之犬。

  更可怕的是,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他的额角直划到嘴唇下方。

  陈平先问了句,“现在守长安的是哪家?”

  审食其好半天才木然地说道,“是吕家。”

  陈平不敢置信。

  要知道,无论是宫里宫外,都知道他是吕雉这边的人。连陈平都深信不疑,如果说有谁会伤害他,以前陈平怎么也不会相信会是吕家人。

  审食其没有多言,就带着陈平去往厢房。

  张丽等人都在那。内里有浓浓的家的温暖的气息,虽然还带着点紧张。

  不待陈平问,张丽便上前接过他的罩衫,对他说道,

  “那时还在太皇太后治丧期间。吕䘵怪审食其传太皇太后的旨意让他与谷小蛮和离,就把满腔怨愤撒到了他身上,也不顾个场合,举起刀就砍。

  审食其逃回我们家的时候,满脸满身都是血,那样子吓人得很。吕䘵的人在外守了好几天才散去。

  自打咱家定居长安以后,还第一次碰到府邸被重兵围困的事。”

  陈平看审食其的精神状态并不好,而且还在被吕䘵惦记中。家中除了他,还是管家和陈买,按常理来说,应该是他俩其中的一人来开门才对。

  可是他在众人中扫了一大圈,都没见着那二人,便问道,

  “买儿呢?”

  角落里的陈买媳妇这才嘤嘤道,“阿爷,陈买还有长安城中其他侯府的侯爷们都被‘请’到皇宫里服侍陛下去了。”

  陈平当下少有地动了怒,

  “吕家这是要干啥?要与天下人为敌吗?

  得罪这么多的功臣勋旧,他吕家也不怕兜不住!”

  众人都被陈平极少见的怒气吓得不敢吱声,陈平这才觉得气撒错了对象,忙补救道,

  “长安城里所有的勋贵都被请到皇宫了吗?”

  最先缓过神的张丽小心翼翼地答道,

  “也不全是。吕家人就没有,和吕家有姻亲关系的朱虚侯刘章也没有。”

  陈平一听刘章,心里大叫“要变天”,倒吸一口凉气,反而平静下来,问了一句,

  “他什么时候到长安的?”

  张丽沉默。审食其却接过话题说道,

  “大概是太皇太后丧之时。

  确切地说,太皇太后殁了好几天之后才给各诸侯国发文。

  本来太皇太后在召书中说各诸侯国不得入长安。可是刘章却以吕家女婿的身份来了,现就和他的夫人住在朱虚侯府。

  因着他夫人相护,他的行动倒是自由的。”

  陈平问,“你们深居我府上,整日出不得门去,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

  张丽这才说道,“虽然差不多全长安城都处于戒严之中,可是各府都要生活,每日还是会给下人出门买吃食的自由。

  是下人们看到了说的。”

  一提到下人,陈平突然又想起了陈记里的那些个庖厨们,还有那些个木匠。尤其是鱼木匠,他可是故人义帝熊心的孙子。

  这些人,都是有一家老小需要他们养活,兵荒马乱的,也不知他们怎样了,遂问了一句,

  “酒肆呢,还开着没?”

  张丽苦笑一声,“虽然吕家人没有难为这些个不起眼的人,可是陈记的客户大都是些达官贵人,他们都进宫的进宫,躲家里的躲家,哪还有人有那心情去享受肴馔?

  只得放他们自行离开。

  好在大侄子有先见之明,在城门处开始只许进不许出之前就放他们出去了。他们和那些木匠都住在城外的庄子里。

  应该安全着呢。”

  家里的一切看上去都安好。陈平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陈买,等用完膳,就要穿上罩袍去往宫里。

  这时审食其却拦阻道,“唉唷喂我的相爷,这都什么时候了,平日里足智多谋的你都到哪去了?

  你要是进了宫,宫里最多就是多一个被幽禁起来的人罢了。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把少侯爷救出来才是正经事。”

  陈平这才有一种坐困愁城的感觉。他在等着一个契机的出现。

  没过多久,那契机就来了。

  来陈平府拜访的是朱虚侯刘章夫妻俩。

  他俩明面上是替正忙得无暇分身的吕䘵询问谷小蛮的情况的,实则还有其他的使命。

  刘章比前些年有了更多的沧桑感,在与陈平单独相处时,才把太尉周勃的一封书信带给陈平。

  那信上只有一个字,“安”。

  陈平马上心领神会。以前在封诸吕为王时,陈平面对怒气冲冲的周勃,说了句“安刘氏者陈平也”的话。

  周勃这是晾明了立场,要陈平兑现承诺。

  可是,陈平现在家里一门老弱,唯一正当壮年的男丁就是陈买。陈买现在在宫中,实在是陈平最迈不过去的软肋。

  陈平没有说话。

  刘章却不拐弯抹角,“太尉说了,小侯爷的事我们来想办法。丞相不用多作顾虑。”

  陈平这才开了口,“陈买平安,万事好说。”

  在门口望风的刘吕氏这时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嘴,

  “吕家有人诋毁侯爷你时,陈买气不过,跟他们作争论,结果打了起来。然后好像听说有人把他净了身。”

  陈平刚刚平复的心情又汹涌起来,他头上的青筋一条条地迸起来,

  “见到陈买再说。”

  事情比陈平期待中的要快。

  就在刘章夫妻俩离开陈平府上的第二天上午,俩内侍就抬着奄奄一息的陈买回了陈家。

  陈平捞开他袍服的下摆,看到了最令人震惊的一幕。

  这时陈买一把抱住陈平的手,“阿爷,儿不要活了。你一定要为儿报仇。是老杂毛吕产的儿子干的。四天前。”

  陈买现在和陈王氏,不过才只有一儿一女而已。

  陈平的拳头攥出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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