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六、七、八岁7
说远了,车轱辘话也说多了。还是说回到我爹曹操为什么老是抢人家的老婆儿媳,却不见抢人家的黄花闺女的事。就是因为要强行掀开人家的屋顶才能发现,而这在当时是天怒人怨的事。谁也不敢做那事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后来才明白醒悟过来,当时自己为什么只能看到满街的男人和结了婚的年纪大的女人,待嫁的年轻的姑娘一个也见不着的缘故。
不结婚,不长大成人,人家是不会告诉你这些事的啊。
在自家也是这样的,男人住在一起,兄弟住在一堆,姐妹住在另一堆,是不能随便越界的。我爹娶了那么多房的太太姨太太,或是妻或是妾,或是夫人如夫人,有些年纪比我大许多,和我亲娘年纪一样大,有些比我大那么几岁十来岁,有些仅比我大三五岁,而后来的一些,干脆就和我差不多大,也才十多点岁。这些女孩子,或是女人,是我爹的私房库存,别人是不能随便染指的,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要日防夜防家贼最要防,要提防我们。所以另建房子,不同我们住在一起。当然,如果小男孩还小,如刚把杜氏抢过来时,秦家小子才三两岁,当然可以同她娘住在女人窝里,那个何晏也是,但是一到八岁,古人说的八岁不同房时,就要强行和母亲分开,同兄弟们住在一起了。
男女之大防也。
所以当我十来岁之后,青春开始萌动之时,身边基本上没有如花似玉的同龄的姑娘。
所知道的男女情事,基本上是从诗歌上学来的。因为学校里不讲生理卫生,更不会讲授爱情课,大人们在小孩子面前也都是一本正经的,虽然他们也经常做些男盗女娼的下流勾当。
也有许多是从社会习俗,如结婚庆典中学到的。
所以童子鸡们最喜欢去喝人家的结婚喜酒。因为从中可以窥见男人结婚娶老婆的快乐。见人乐,自己也快乐。也有了长大成人的新动力,那就是娶老婆。
我十三四岁之时就参加了一场盛大的世纪婚礼。第一次见到我从此以后一辈子爱恨相煎的女人。这就是甄氏。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嫁了。
恨不生同时,一一偕到老。
甄氏是作为袁绍的儿媳妇,出嫁给袁熙时才被世人知晓的。养在深闺人未识,一朝成亲天下闻。
说到袁绍,又不得不提到我爹他老人家。
本来我是想写一篇我曹丕的自传的。写自传开始当然要自报家门,是何来路,父母是谁。可是我提了我爹他老人家之后,花了很长篇幅才把他写清楚。然后每写一点自己的事,又总要先写一大段他老人家的故事,才提到我自己,写到另一个人,又要花很大篇幅写我爹,才能写到那人。我爹是一个绕不开的故事梗。
我爹和袁绍小时候是生活在一起的。他俩的成长总是牵扯不断地彼此影响,虽然后面为了各自的事业分道扬鏣了,成了仇人。
开始时他俩是好朋友,是难兄难弟,患难见真情的好兄弟。因为我爷爷的爸爸是太监,所以我们一家逃不掉阉人的后代这个标签,走到哪﹑干什么都被人唾骂。我爹为人聪慧敏锐,这种羞辱感体会特别深。袁绍呢,虽然他家四代三公卿,家门荣耀得不得了,但是他本人却是他爹的小老婆,也就是小妾所生。子以母贵,同样的,子也以母贱。他袁绍不被他家族的人所看得起。袁氏家族半天下,所以半个天下的人都瞧不起他。尤其是他的兄弟袁术,是他爹的正室,也就是大老婆所生。根正苗红,神气得不得了,不仅不把他当兄弟看,还经常骂他欺负他。一直到袁术袁绍长大,越大袁术越看不起袁绍。因为越大袁绍比袁术越有公子哥气质,越有身材条杆,越大比袁术越聪明越被人欣赏。所以也就越被袁术所痛恨。
所以在成长的过程中,我爹和袁绍都是被人欺凌被人孤立的对象。两人同病相怜,成了难兄难弟。
只是后来在争夺天下之时,两人成了旗鼓相当的竞争对手。天下之大,却容不下哥们俩的友谊,这才有灭此朝食的仇恨。
在袁绍为他三儿子袁熙娶妻成家之时,我爹和他的关系还能维持在面上,友谊的小船还没有翻。
讲排场的事,古往今来都有。我们那个汉朝时期也不例外。
袁绍给他三儿子袁熙娶亲,场面弄得很大。请了许多西北中亚的高鼻子蓝眼睛的西番女唱歌跳舞助兴。虽说我们那时外邦人不少,但是能够请到色艺双全能歌善舞的国际明星来庆典,并且阵容强大,也不是一般的人家能请得起的。对一般的老百姓来说,观看这些表演都是免费的,有如后世政府搞艺术节啤酒节那样。所以人头攒动,万人空巷。
搞那么大的场面,是要花费很多硬通货的,这哪怕是最有钱的人家也要考虑收支平衡,要有经济效益社会效益才行,别搞一场世纪婚礼弄得资产缩水也不好。
所以袁大头满世界发红头请柬,收人钱财。
第一类,发门生故吏。这个,范围就实在是太广了。袁氏四世三公卿,做了几代的高官,奖掖提拔的门生故吏不计其数。虽说袁家家族内部不和,嫡子袁术瞧不起庶出的袁绍,但是多年来,凭借袁绍风度翩翩的外表,能言善辩的口才,好施小恩小惠的品性,风头直盖过大哥袁术。那袁家的门生故吏基本都收到他的门下。所以海内外但凡与袁家有点关系的大小官员,都闻风而动,前来贺喜。哪怕不是袁家的门生故吏,但是举目汉家江山,袁家气焰正盛,不是门生的门生,不是故吏的故吏,不沾亲不带故的也要想办法扯上关系,高高兴兴地前去贺喜,借此谋个好前程。
第二类,平级的公卿大佬,也要送上红头请柬。这个就不是图他们的钱财,而只是图他们的名声了。人家送来一大堆金的银的珊瑚玛瑙,旁边标上响当当的名号,挂上当当响的职务,足以让往来观看的人胆颤心惊﹑为之侧目,事后在高堂及江湖上回荡传说几年几十年。
第三类,就是当今天子那一家姓刘的了。天子有名无实,家底早些年被跨界高手斜杠青年汉灵帝败光了,穷了下去。拿不出多少硬通货来,只能将就胡乱弄些不要本钱的御笔亲书,盖上天子用的九龙宝印,唬一唬无知的老百姓罢了。其他的皇子皇孙或多或少,都要封点利事、提点手信前去应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