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老爹吉利哥10
他老人家二十岁举孝廉开始,先任郎官,后任洛阳北部尉,得罪京城大佬,升官远调做顿丘令。后因从妹夫宋奇案免官,后又出任议郎。黄巾起,任都骑尉,与黄巾军打了五年仗,杀敌数万,然后论军功,迁济南相。在济南相位上做得好好的,又被人弹劾,改任东郡太守。不做,称病回到家乡。
虽然为汉家干了十多年,从毛头小伙干到而立之年,也干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却总得不到刘家的信任,被一帮黄口小儿迁来调去的,拳脚总是施展不开,或是正待施展拳脚,就被人牵来扯去,干不成。
在外遇到了点小阻碍,我爹不忘初心,想起了未出山之前立的宏大誓愿:娶几十个老婆,生一大堆娃。
娶几十个老婆,人生一大乐事也。
再生一大堆娃,人生又一大乐事也。
自从两次盗抢别人的新娘子之后,我爹知道那种拈花惹草﹑偷鸡摸狗之事是没有出息的,也解决不了他的维特式的烦恼。于是我爹发奋读书,或者做出发奋读书状。于是我爹的爹,也就是我爷爷,见状很满意,给他娶了人生的第一门亲事。新娘子家世一般,但人品非常好,姓丁,我叫她丁大娘。
我爹白天不飞鹰走狗了,就在书房里用功读书,或是做出用功读书状。晚上也不飞檐走壁,去人家的洞房,夜夜入自家的洞房,陪着丁夫人,练日月合璧之功,行夫妻敦伦之事。
丁夫人身材高大,却温柔贤惠,每天晚上被一个身材矮小﹑尖嘴猴腮的人缠着我还要、我还要,既不表现出很强的勃勃兴趣,也没有表现出很浓的厌恶之心。我爹在此之前,不被邻家姑娘待见,不被隔壁大婶看好,胡乱找姑娘寻欢却总是拒之门外,不能畅怀。由是感激,对丁夫人那是一个百般的好。
只是蚊子叮人一口就会鼓一个大包,我爹像蚊子一样叮丁夫人,却不见丁夫人鼓起一个大包来。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我爹日日夜夜,夜夜日日,日夜用功,没有任何效果。还不如一只蚊子,一个小包都鼓不起来。
丁夫人有些着急,背着我爹去庙里找求子观音,或是找江湖郞中讨些草药,却总是不见效果。想着科学的育儿观,自己生不出娃来,不是女人有毛病,就是男人有毛病。自己身上老是找不出毛病来,看来有可能是男人身上有毛病。
但是怎么检测呢?那时科学不发达,没法通过仪器检查身体。于是丁夫人想出一个十分精准的检测方法。晚上她不与我爹同房了,她派她的随身丫环,姓刘,去伺候我爹。
本以为也会很久也折腾不出什么结果来的。不料一晚就见了奇效,半个月之后,那丫环的身子就起了变化,再一个月,肚子就有鼓起来的迹象了,再两个月,就真的鼓起来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是一个儿子。起名曹昂,字子修,是我的哥哥。
于是丁夫人知道不能生育是她的身子有问题。既难过又高兴。难过的是自己不能生育,没有儿女,高兴的是夫君总算有后,曹家不会绝种。
不过难过一会也没事了。因为我说了我家丁大娘很贤惠,她不能生育也没事,大不了夫君再娶一个老婆或是几个老婆。既然丫环给曹家生了一个儿子,立了这么大一个功,入编是应当的。
于是在丁夫人的建议下,我爹给那丫环入了编,成了名正言顺的妾,职位是副的,地位在丁夫人之下。丁夫人为正职,也就是妻。
丁夫人心地善良,无一般女人的妒忌心。想着自己虽是正职,但是只见开花,却不能结果,就像那些南瓜藤上的花一样。南瓜藤上的南瓜花虽然开得很大很漂亮,但是至少有一半是不能结果的。她不幸成为那不能结果的一半,也是命,不能怪她。
既然她不能生育,那么她就不能霸着老公。她于男女之事本不是很在意,为成夫君之美,干脆就让我爹夜夜去陪刘夫人。
在刘夫人身上,我爹大显神威,一叮咬就鼓起一个包,再叮又鼓一个包。生了我哥曹昂之后,又生了另一个哥哥曹铄,又生了一个姐姐,叫清河公主。
也许是刘夫人身子本来就弱,也许是接二连三地生娃,身子累坏了。在生了我姐姐之后没多久,刘夫人就病故了。
我爹痛哭流涕,给刘夫人建了好大一座坟,经常去祭拜。丁大娘也嚎啕痛哭。我爹痛哭之后,虽仍念着刘夫人。但是没过多久,也高高兴兴地娶了我娘,一个姓卞的能歌善舞的姑娘。那年我爹二十五岁。我娘二十岁。
丁夫人痛哭之后,接过三个长长短短的小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娃一样,倾心抚养。
丁夫人虽然没能生育,但是母爱很博大。不仅对兄妹三人视同己出,而且比一般人对自己的儿女还要疼爱。
不料,我的一个哥哥,曹铄,两三岁时生了一病,很快就亡故了。
丁夫人哭得比刘夫人死时还要伤心。
我哥哥死,我爹都还不知道。
因为那时他已做都骑尉,领兵打仗去了。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家里的一切大事小事都交给我丁大娘。连同我亲娘卞夫人,也是她来照料。我爹本想把我娘带在身边,以生活秘书的身份来陪他的。但是一来他的级别不够高,好像要师级领导在行军中才能配生活秘书,他还不够格,二来,那时打仗实在是太辛苦太危险,我爹刚出道,没什么实战经验,虽然也经常把敌人打得丢盔弃甲,落花流水,但也经常被敌人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自己逃命尚且自顾不暇,带着一个女人逃跑更加麻烦。所以我爹虽然对新婚的我娘恋恋不舍,但是还是听从丁夫人的建议,把我娘留在老家。
等我爹二十五岁上战场与黄巾军厮杀,到三十二岁回到家里,已是七年之后。
回到家,看到自己心疼的小儿曹铄已是天人永隔,不禁伤心落泪。
又看到大儿子曹昂,十来岁的年纪,已是气宇轩昂,一表人才,不禁又破涕为笑。
见到丁夫人,为丁夫人操劳家务,将家里打点得井井有条,满怀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