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恰好是每月的十五,又赶上一场大雨过后,天气晴朗,皎皎皓月,镶在星罗棋布的夜幕上,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如一件华美的锦袍
“今晚星星好多,月亮也很美。”曹铭不由得感慨一句,他前世生活的地方,几乎看不到星星,入眼的是七彩闪烁的霓虹、从黑夜亮到白天的灯。
曹铭手中提着两个长形包裹,这是他两个嫂子送给他的礼物,迈着轻快的小碎步,踩在月光剪影上,向曹府的大门走去。
宅院门口有一人,不停地在走动,手时而放在背后,时而交叉抱在前面,看见曹铭出来之后,那人赶紧迎上去:“泰安,你可算是出来了。”
曹铭嘴角轻扬道:“文向,何出此言,你有什么急事吗?”看着徐盛两手空空的样子,曹铭已经猜到一个大概。
“泰安...我...把你给我的钱,全输光了。”徐盛眉眼低垂道。
曹铭走过去,轻拍一下徐盛的肩膀:“钱嘛,不过是身外之物,文向不必在意。”
“可那是泰安的...而且本来我能赢的,只是子廉将军来了...”徐盛的声音有些激动。
曹铭沉吟一会道:“既然文向如此挂怀,等发月俸时,还我便是了。”曹铭了解徐盛的为人,知道如果自己不让还的话,徐盛心中会很不安的。
“好,等月俸发下来,我便还你。”徐盛悄悄攥着拳头说道,他在想人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呢。
曹铭不会问徐盛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别人想说,自然会说出来的,如果去问的话,那便没有什么意义。
二人在星月的映照下,影子拉的很长,在月牙偏西时,回到了家中。
夏黎趴在窗户边,微风撩动她的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如水的月、如梦的人,二者相遇,勾勒出一幅美丽的画卷。
看见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夏黎浅笑嫣然,宛若白玉的脸颊上,轻点出两个梨涡,悄悄地掩上窗,心如小鹿般乱撞。
白日间曹颖问她的话,还在耳边环绕:“阿黎,你喜欢我弟弟对不对。”
念及此处,夏黎的脸颊酡上粉色烟霞,心中给出了答案。
......
“文向,我向大兄借调了一名铁匠,不出意外的话,七天之后便能给你打造出一柄长刀。”曹铭从徐盛手中接过包裹道。
“泰安,那可真是太好了。”徐盛虽然不说,但是他对能拥有一件称手兵器,无比渴望。
曹铭向徐盛拱拱手,推开门进入屋中,将包裹放在案台上,净面洗漱以后,躺在床上,倒头便睡。
翌日,天蒙蒙亮,曹铭便收拾完毕,穿上一身干练的短衣,匆匆出门。起这么早,我们的曹公子,当然不是为了去吃早饭,虽然他也很饿。他出去是为了晨跑,在琅琊时曹铭就已下定决心,每日要坚持锻炼,不求跑过赤兔马,只求个身强体健。
曹铭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三千米,因为这具身体太过孱弱,目标太高也完不成。曹铭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开始跑步,虽然天刚亮,但是街道上已经有不少行人,推着木制车子,上面装着要贩卖的货物。
一名老汉推着车子,车上装的是稻谷,里面还埋着十几枚鸡子,这便是他今天要贩卖的货物,见曹铭从身边跑过,老汉诧异的说道:“这娃得了失心疯?没事瞎跑什么。”
听见老汉的话,曹铭差点摔倒,心中暗道:“虽然在东汉末年晨练跑步,我是独一份,你这老丈,也不能如此说吧。”
曹铭一路从街市上跑过去,收获不少诧异的目光和各种奇葩的话语,曹铭心想:看来以后得找个人烟稀少的街道,我可不想被人当成耍猴的。
三千米跑下来之后,耗尽了曹铭所有的力气,曹铭往家走的时候,路过一家卖早脯的店铺,想要进去买点东西吃,一摸口袋,空空如也。
曹铭有些绝望的轻声道:“我这口袋一定是跟钱有仇,一分钱也存不住!”曹铭神色尴尬的移步离开。
慢悠悠的回到府上,曹铭拖着沉重的双腿,向偏厅走去。
“泰安,快来,你跑哪去了,大家都在等你。”曹嵩挥着手招呼道。
“呃,我去跑步了。”曹铭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跑步?跑步作甚?”曹嵩疑惑的说道。
“锻炼身体呀。”曹铭在铜盆中洗洗手。
“哼,游手好闲!”曹玉脸上的伤肿还未消退,嘴唇外翻说道。
曹铭撇曹玉一眼道:“我确实没有四兄勤快,脸伤成这样,还不忘记吃饭。”
“你...”曹玉心中暗恨道:“我嘴真贱,没事招惹这牙尖嘴利的小子干嘛。”
“叔德,你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我问你,你也不说。”曹嵩关切地问道。
曹德、曹彬也好奇的看着曹玉,他们也曾问过曹玉,可是并没有得到答案。
“这...这是摔得。”曹玉支支吾吾地说道,他可不能说是被曹铭揍的,十一个打一个,反而被打的落荒而逃,这种事如果说出来,他曹玉就别想在这个家中抬起头。
“四兄,以后小心着点,天黑路滑,可别再摔一次。”曹铭淡淡地说道,对于屡次招惹自己的曹玉,曹铭没有一丝好感。
“你弟弟说的对,叔德以后走路小心点呀。”曹嵩吩咐道:“阿福,一会你领着四公子,到药房取些去淤消肿的药膏。”
曹铭坐到自己的小几前,专心致志的对付早餐,今天的运动量有点多,他可是饿坏了。
“伯德,你到甄城以后,凡事要多向荀先生请教,他可是你大兄所倚重的谋士。”曹嵩语重心长地说道。
曹德虽然心中对荀彧颇不以为然,但是在曹嵩面前他不会表露出来,曹德面露喜色道:“到甄城以后,儿会多向荀先生学习。”
曹玉想起他们三人都有官职在身,而曹铭似乎没有官职,他的眼睛一转道:“泰安,不知大兄任命你为何职?”
曹嵩笑盈盈地说道:“泰安,诛杀贼首,使咱们家免遭灭门之祸,就凭这一条,孟德便不会亏待他,就是封泰安一个骑都尉,我都不会感到意外。”
“骑都尉!”曹德三人心中一突,这可是军中要职,难道那曹孟德会如此偏爱曹铭?
曹铭喝完最后一口粥,淡淡说道:“大兄不想让我过早地出仕。”
“什么!”曹嵩一拍案台道:“阿瞒这是想干什么,你可是他的亲弟弟,居然不给你任何封赏。”
“呃,父亲你错怪大兄了,阿嫂们送了我两匹绢布。”曹铭没想到老爷子会如此生气,为曹操辩解道。
“两匹绢布而已,值不了几个钱。”曹玉小声嘟囔道。
“是蜀锦!”曹铭轻吐出三个字。
“什么?蜀锦!”曹德三人错愕道。
也难怪曹德三人吃惊,在这个年代蜀锦可是顶级奢侈品,俗话说得好,一尺蜀锦十锭金,蜀锦名贵的说法,便是由此而来的。
“两匹蜀锦,你阿嫂们比孟德大方多了。”曹嵩还在耿耿于怀。
“父亲,其实我现在也没有出仕的想法。”曹铭眉毛微耸道。
“泰安,你可是怕别人说你大哥任人唯亲。”曹嵩捻着胡须道。
曹操早已立下规定,无论亲疏,唯才是举,升迁调度,全按功劳进行,曹玉一直耿耿于怀曹洪官职高,那是他不知道,曹洪救过曹操的性命,并且在平定青、兖二州的黄巾之乱中,作为先锋大将,攻城拔寨、功勋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