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董家选择扮为贼寇,明火执仗的掠夺长水里乡民的良田,表明董家非常顾惜羽毛,做下恶行还想立牌坊,那我们便去砸掉他们的牌坊,讨回大家的良田。”曹铭拔出佩剑,剑指董家。
“砸牌坊,讨良田!”
“砸牌坊,讨良田!”
“志昂,把你所带的兵器,分发给兄弟们。”曹铭又对张方说道,“长水,你挑出几名身手好的兄弟,其余人等在此等候。”
那名八字胡面带惭色道:“都尉我刚才还在质疑您,请务必给我一个救赎的机会。”
“无妨!”曹铭拍拍他的肩膀,“领刀吧。”
“还有我,还有我!”
“我等都愿随都尉前往。”众人的情绪高涨,谁也不愿留下。
“你们可知那董家也不是好惹的,他们的健仆家兵有千人众。”
“都尉乃是贵人,为吾等之事,尚且置身于危险之地,我等岂能置身事外。”八字胡慨然道。
“主公,既然弟兄们都愿意前往,那我们便一起去吧。”张方目光热切的说道。
“好,那我们便同生死,共进退,到董家讨回一个公道。”曹铭一马当先,手执佩剑朝董家赶去。
董泽正在偏厅中,准备享受丰盛的晚肉脯,一名小厮慌慌张张的滚进来,磕磕绊绊的说道:“家...家主...不好了,外边来了一群人。”
董泽目光一冷,淡淡地说道:“何人如此大胆,敢到我董家闹事。”
“是...是...,一名少年...领着一群流民。”小厮话还是没有说利索,其实他根本没有见到门口的流民,这些话都是一名家兵让他转述的。
“哼,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一群乞讨流民,你赶跑就是,这等小事,也来烦我?”董泽很生气,这些家仆越来越不中用,一点能力都没有,养他们何用。
“赶不走,他们有刀!”小厮的大舌头终于不打结。
“什么!”董泽脸色一变,拍案而起:“反了天了,你去找少家主,让他带着家兵,将这群流民赶到城外,伺机杀之。”董泽言语冷漠,十几条人命说杀便杀,对于他来说,任何敢于挑战他们的董家人,都要灭杀之。
“诺!”小厮吞一口口水,即使他经常见董泽鞭打家仆,甚至埋杀,但是一次性杀害十几个人,还是令他遍体生寒。
小厮一路小跑着来到董辉所住的庭院,轻轻地敲门:“少家主,家主令你带领家兵,将外边闹事的流民赶走。”
董辉从屋中走出来,脸色苍白的说道:“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我们董家闹事,什么来头?”
“就是一群流民。”小厮有些失神,因为木门开合间,他看到一个不该看到的人,以至于忘了跟董辉说,流民们手中握有兵器的事。
“呵,一群流民而已,何须调动家兵,我带几名家仆,便能赶走他们。”董辉脸上堆起残忍的笑,“将这群流民赶出城外,然后灭杀之,倒是一个不错的消遣。”有其父必有其子,父子二人一般的蛇蝎心肠。
曹铭踩在董府的牌匾上,拄着长剑,蒲元等人立在曹铭身后,齐声喊道:“砸牌坊,讨良田!”
曹铭他们闹出的动静,引来许多人旁观,“这少年是何人,敢到董家闹事,怕是自寻死路。”
“唉,我听说,是董家霸占了他们的良田。”
“那少年的身影很是眼熟...,我想起来了,他是曹家五公子,昨日我远远瞧见,五公子惩治了葛氏兄弟。”
“莫非这董家的人,也是鱼肉乡里的恶徒?”
“我看,十有八九是恶徒,快看,董主簿出来了。”议论声顿时小了下去。
董辉趾高气扬的说道:“尔等何人,为何到我们董家门前撒野,还不速速退去。”
“砸牌坊,讨良田!”曹铭将脚下的牌坊竖起来,一剑劈成两半。
此时董辉才看到这些游民,手持利器,惊出一身冷汗,疾呼道:“大胆狂徒,你们给我等着。”转身便回府,准备召集家兵。
不用曹铭吩咐,张方如同离弦之箭,冲到董辉身边,提起了养尊处优的董主簿。
“贱民,你可知我是何人,我乃是董家少家主,还不快松手,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虽然被抓住,但是董辉依然很嚣张,妄图用身份吓退张方。
“我认得你,就是你带着狗腿子们,假扮贼寇夺走我们的田地,还打伤了我们里中的老人。”张方一双铁拳,捏的嘎嘣响。
......
州牧府中,曹操正在处理政务,一名绣衣使者,急匆匆的走进来,将董家门前发生的事,禀告给曹操。
曹操脸色一变,大喝道:“传我急令,让满宠带着狱吏到董家拿人,再令曹洪领一千精兵,将董家包围。”曹操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泰安你真是胆大包天、初生牛犊不怕虎,如果你出事了,我便让整个董家陪葬。
董府那名报信的小厮,失魂落魄的来到董府门口,看到张方提着董辉,他的眼神中恢复一丝神采。
“方兄!”小厮厉声道,“他...就是他,杀死了小艾!”小厮在董辉的房间中,看到小艾的尸体。
“什么,小艾死了?”张方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难以置信。小艾也是长水里人氏,长得柔弱清秀,很受村中小伙子们的喜欢,因为遭了蝗灾,为了活命,与栓柱一起到董家做仆人。
“栓柱,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方痛苦地说道。
“自从进了董府之后,董辉便对小艾图谋不轨,但是小艾誓死不从,结果...我刚才看到...小艾...被董辉杀了!”
砰!砰!砰!张方如同暴怒的狮子,将董辉掼在地上,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董辉身上。
“贼子,住手!”董泽得到家仆来报,少家主被流民劫为人质,勃然大怒领着五百家兵,乌泱泱的走出董府。
蒲元等人见状,赶紧将曹铭、张方、董辉围到中间。
董泽下令让家兵将看热闹人赶走,上前两步道:“你便是暴发户曹家的崽子?”
“你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董家老狗?”曹铭手执利剑,针锋相对。
“吾懒得跟汝废话,汝将吾儿放开,此事吾既往不咎,”董泽冷冷说道。
曹铭知道一旦放走董辉,董家有无数手段为董辉开脱罪行,那么小艾便是白死了,长水里的田地也要不回来。曹铭紧握手中的剑,表明自己的态度。
“曹家竖子,就算你是曹阿瞒的弟弟,我也有法子把你的死,推到贼寇身上,而且曹阿瞒拿我没有丝毫办法。”董泽之所以敢如此嚣张,是因为他们兖州世家,都不待见曹操,如果曹操敢动董家,那么就得承受其他世家的怒火,要知道如果没有世家的支持,他曹阿瞒一粒粮草、一个兵卒也别想得到。
“你敢动我家主公,我先砍掉你儿子的狗头。”张方将钢刀架在董辉的脖子上。
“吾儿甚多,不缺这一个。”董泽最讨厌别人威胁自己,满不在乎的说道。
“大人,救我!”董辉撕心裂肺地喊道,他真的怕了,他还不想死。
董泽的一番话,让曹铭感到十分错愕,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虎毒尚不食子。
“将这些人通通杀掉。”董泽捋着花白的胡须,冷漠的说道,“为了家族荣誉,一切皆可牺牲!”
“敢动我曹家者,死!”一千精锐步卒,迈着整齐的步伐围了上来,为首一将正是扬武中郎将曹洪。
这些家兵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那敢和曹洪的精锐步卒作战,纷纷丢下兵器投降。
董泽还想负隅顽抗,但是被曹洪轻易拿下。
“我们董家乃是名门大族,你们凭什么动我。”董泽叫嚣道,他不相信曹操会拿董家开刀。
曹铭将大刀架到他的脖子上,冷冷地说道:“这些话,你留着去跟满伯宁说吧,到狱中跟葛氏兄弟炫耀吧。”
等曹洪将董家余孽全部降服之后,曹铭才长舒一口气:“子廉兄,我欠你一条命。”
曹洪苦笑道:“不,是我们曹家欠你,董家乃是山阳巨族,暗地里没少给我们失绊子,但碍于董家的影响力,大兄一直没有对董家下手,此次拔除董家,泰安你当为首功。”
“区区十几人,便敢挑战千人大族。”曹洪打趣道,“我看以后你别叫曹泰安,改名叫曹大胆得了。”
“少来,我哪知道董家如此嚣张跋扈,在昌邑城中也敢出手。”曹铭心有余悸,如若曹洪来迟一会,后果不堪设想。
“董家作恶的罪证,你问我的家将便行,我要回家!”曹铭手扶佩剑,神色落寞的向曹府走去。
整整跑了一天,没有时间休息、没有时间吃饭,加上董泽那一副丑恶的嘴脸,曹铭身心俱疲,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推开屋门,只见床边堆放着两只麻袋,曹铭打开束绳,整整两麻袋的黄金,约有一百金,黄金上边有一块木简,上面写着:泰安,知你官拜骑都尉,吾心甚慰,这一百金你用以招募士卒,如若不够,随时可到府库中取。
“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