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富平侯张放,皇上汉成帝刘骜这二三年可苦逼多了。
天天早出晚归,不是去上朝的路上,就是在回寝宫的路上。
刘骜太子年间爱读经书,喜好辞文,十八岁初登朝堂,有贵为天子的雄心壮志,从小耳濡目染了一些皇家权谋之术,一心想干点不一样的事情,把权力抓回手中。
自登基以来,听从母后王政君和亲舅大司马大将军王凤的叮嘱安排,驱逐了石显、伊嘉,外放了中山冯太后的兄弟冯野王,引退了国丈大司马许嘉,先后因举报罢免了丞相匡衡、御史大夫张谭等官员要职。
正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割了一批人的官职,任用了王凤、王商、尹忠、史丹、张禹、孔光、薛宣等一批亲近自己的人。
同时大赦天下,嘉赏了皇亲国戚,任换上了一批有好名望的地方官员。
刘骜初登宝座时还有点志向,时间一长,四海太平无啥大事,政事也就是那些翻来覆去差不多的那些事情,有亲大舅大司马大将军王凤在那把关,有太子时护佑的右将军、光禄大夫王商升任丞相辅政,三公九卿都换成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了,越来越做了个点头摇头皇帝。
“就由他们私下较劲忙去吧,”
成帝刘骜心中暗暗道。
刘骜太子时就沉迷酒色,现在一天到晚面对那帮板着脸、迂腐、争权夺势、暗中较劲的朝中大臣,除了初始有左右平衡权术,隔山看虎斗的乐趣,彰显得皇帝高高在上的重要性,二三年下来不知不觉开始松弛了,二十岁出头的刘骜觉得还是要适当放松放松,给自已找点乐子有意思多了。
想到这里,匆匆交待完政事,刘骜起驾直奔许皇后所住的长乐宫椒房殿。
许皇后是大司马许嘉之女,早些年刘骜太子时为妃,擅文章,好诗词,一手好字,深得刘骜喜欢。
许皇后在太子妃时曾生子早夭,虽说是伤心了一阵子,但初为少妇的许皇后脸肥了一些,皮肤白嫩了些,更为丰韵有味,一笑一颦之间,有她人不能及的,独特魅力的女人味。
成帝刘骜登基后后宫相继有了班婕妤和马婕妤等人,不过还是与许皇后相处的时间多一些,大概是原配夫人日久情深了些。
椒房殿中许皇后正在练笔,见成帝满脸春色而来,早已暗喜,迎上前去道了道万福,说道:
“皇上,今日来椒房殿正赶上了臣妾练字,皇上来指正一下?”
“好呀,皇后,在写什么呢?”
刘骜兴头正浓,不免有兴趣看一看,拉了许皇后的手就往书桌走去。
许皇后暗中朝后挥了挥袖,众宫女退了出去。
站在书桌前许皇后面带微笑,娇羞地对着刘骜说道:
“皇上,你看这个字臣妾怎么都写不好,皇上帮臣妾来示范一下?”
“好呀,朕来看一下。”
“这直笔该先写,再写边上的门字。”
刘骜走过去站在许皇后身后,搂住皇后的腰,把头靠在许皇后的肩上,右手握着许皇后的手,顺手书写起来。
许皇后心性年轻,皇上在侧,难免紧张,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几乎握不住笔。
两手握一起写的字歪歪扭扭,还会有原先许皇后静心在练写时的工整,歪歪扭扭的,只见二人在其中难用语言描述的情趣了。
不一会成帝刘骜和许皇后就都有了异样的心思。
一番激动,一番温存,刘骜沉沉睡去,有了个好久没有的安稳觉。
一连几日,刘骜懒洋洋待在椒房殿,连续迟到早退了几天。
大司马大将军王凤和丞相王商见状,以为他最近朝事劳累了,也就劝说道:
“陛下,如有疲惫,不妨交予我等日常处理就好。”
刘骜点点头道:“各位爱卿体恤朕,实乃令朕欣慰。那就有劳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秉政,王丞相予以协助,朕就先行回宫了。”
其后不久,许皇后怀上了,刘骜大喜,让人小心侍候着。
只可惜许皇后生了一个女儿,没有多久又夭折了。
王太后与王凤等,担忧成帝无子,成帝刘骜却不以为意,依旧常常归宿到椒房殿。
王太后甚是担忧,恰逢建始三年(公元前30年)冬季,日食和地震同日发生,成帝下诏让大臣说朝政得失。王太后与王凤暗暗商议,让王凤亲信大臣太常寺丞谷永上奏道:
“陛下具有最为圣明的纯正品德,忧惧天地警告的奇特现象,自身谨慎地修治国政,询问并采纳公卿的建议,又颁下英明的命令,让众官推举敢于直言的人,探究异变发生的原委,来寻求上天降罪的原因。”
“微臣不才,听说圣明的君主即位,要端正貌、言、视、听、思五事,建立帝王统治的准则,来顺从天帝的心意,这样众多吉祥的征兆才会有序出现,日月在天上运行才会有规律。”
“如果君王过分地沉溺在后宫,安于享乐和出游打猎,自身失掉了对五事的修正,统治的准则便不能确立,那么灾祸的征兆就将降临,而显示惩诫的六种灾异现象就会出现。”
“凡是灾祸异象的出现,各自象征着过失,按类警告世人。于是在十二月初一戊申,日食在婺女之时,地震在门屏之内,两者同日发生,来再三告示陛下,那些过失不算太远,应当深切地在自己身上寻找原因。”
“天意难道是因为陛下留心女色,不忧虑政事,不慎重举止,屡次失去中正吗?是因为宠爱姬妾很过分,女子不遵守妇道,因为嫉妒都想独自占有圣上,妨碍承继子孙的兴旺吗?”
“古代的君王废止了五事的中正,丧失了夫妇间的道德关系,妻子姬妾得到了宠爱,就可以在内有所请求一定实行,在外擅用权力,以至于倾覆国家,迷惑扰乱阴阳之序。”
“从前褒姒当权,宗周因此丧国;美貌的妻子骄宠日盛,因此出现日食,这是异象的应验啊。”
“经书上说:’帝王统治的准则,就是要确实建立起统治的中正。’经传上说:’统治准则不中正,这称作不建,此时就会出现日月运行混乱的现象。’”
成帝刘骜听其话音,知是暗中直指许皇后了,听此说法还是很惊异,特意又询问谷永有何对策。
谷永对答道:
“日食地震,确是皇后贵妾独占宠幸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