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之中,淳于长似乎在满是一片金黄黄色的油菜花田野里,又听到了赵合德那爽朗又甜美的笑声,他闻声追去,不远处云雾迷漫,赵宜主若隐若现。
“子鸿!子鸿!”
“淳公子!淳公子!”
“快来呀!”
淳于长仿佛听到了赵宜主那妖媚无比的声音,不由得迷迷糊糊伸出手去,要去搂那赵宜主,那赵宜主徒然远去,他追了过去,飘飘渺渺之间,好如搂住了赵宜主的腰。
“好香啊!”
淳于长喃喃自语道,用头蹭着赵宜主的肩。
“嗨!你在干吗?”
边上赵合德突然窜了出来,对着淳于长喊道,然后抓着赵宜主的手,拉了就跑。
淳于长急了,拼命想追,可是怎么也追不上。
正当要赶上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见王莽、王邑一干人拦在了面前,左右挪移着阻拦。
淳于长想拨开他们,手好重,被什么压住了的感觉。
见那赵合德回眸一笑,和赵宜主飘然而去。
“别走!别走…”
淳于长拼命喊着,努力伸出手去。
吱呀,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开门声,房间亮堂了起来。
淳于长惊了一惊,用手擦了擦眼睛,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伸懒腰转身,睡眼惺忪地望去,只见张放穿着白色短衫正睡眼朦胧的推门进来。
“子鸿,你醒了?”
“嗯,醒了,君侯。”
淳于长懒洋洋答道。
“子鸿你昨晚喝醉了,错过了好多精彩节目,连花魁赵小小的女子鼓表演都没看。”
张放边说边躺坐在淳于长的床上,又微笑着说道:
“你睡觉不太安稳,刚才子鸿是不是又做梦了,又搂又抱的,把我吵醒了。”
“昨晚一时兴起,饮多失态了。君侯,我这是在哪呀?”
淳于长有点不好意思,一时半会躺着不想起身。
“还在阳春酒楼,这是厢房。”
富平侯张放道。
“哦,君侯昨晚也没回侯府?”
“这不废话嘛,为了照顾子鸿,我和美人小红可没睡一晚安稳觉,这不小红刚去睡了不久。”
富平侯张放娇嗔状说道。
“有劳君侯了!君侯再睡会,我起身洗把脸,去楼下转转,等会回来叫君侯?”
淳于长用手抹了抹脸,慵懒地说道。
“我不睡了,时辰不早,要不等会陪子鸿先下去庭院转一下?”
“好呀,君侯先靠床休息一会,我洗把脸后一起去看看,昨晚进来匆匆,还没看仔细有哪些美景。”
淳于长说着就起了身,边上丫鬟已进来伺候着了,引着他前去洗漱。
不一会功夫,淳于长回过房来,只见张放已在丫鬟的侍候下穿戴整齐,脸上白里透出淡淡的粉色,不穿男装的话,也是个美人啊,淳于长暗暗感叹。
阳春酒楼此时已陆陆续续有走动声,亭台上面已有几个女子在挥袖练嗓,见张放、淳于长走过来,她们微笑着盈盈一礼,道了声:“君侯好!公子早安!”
“美人早!都这么早起来了呀?”
富平侯张放笑着跟她们打着招呼,感觉象自家姐妹般亲切。
院内假山遍布,花草树木分布错落有致,长廊环绕,小河里畅游的小鱼增添了几份生气,楼阁时隐时现,九曲石桥曲径通幽,长廊的墙壁中嵌有各朝名家书法碑及梅兰竹菊的碑刻小品。
初晨的阳光暖暖的洒下来,不时照在身上,树上小鸟在叽叽喳喳欢唱,伴着晨起的人。
整个园子前前后后一路漫步下来,倒也花了不少时光。
富平侯张放与淳于长并肩走在一起,每每穿过一进堂屋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拉起淳于长之手,引导向前,倒似有点相恋中的男女在庭院内散漫闲逛的味道。
淳于长饶有兴趣的随着张放介绍,转了一圈阳春园,对整座酒楼有了个大概轮廓了然,见天色已亮,对着张放道:
“君侯,时辰已过卯时,你我就赶紧回府换身新衣赴太学?”
“好呀!子鸿,这样,你我身材髙矮差距不大,不妨共赴我侯府,穿身我衣服即可。”
顿了顿又道:
“难得你我投缘,我尚有不少未穿的新衣,送几件给子鸿,以作见面之礼,如此可好?”
言罢也不由淳于长分说,拉起淳于长就走。
淳于长家境虽好,毕竟只是商贾人家,哪有侯门衣衫之精致,听了倒也有几分心动,嘴上说了声却之不恭,脚步不由自主的随了张放而去。
不一时功夫,马车疾离阳春园,来到了位于长安街东首的富平侯府。
只见门前长条青石砌成台阶,两侧石狮雄踞。进门正中一道影壁横贯东西,长三丈有余,白石结构,颇有气势。影壁前后各悬一匾,前书“接福”,后书“迎祥”。
一见君侯回府,左右家仆打开大门,回头对着院内高喊:
“君侯回府了!”
张总管家三步并作二步小跑了过来,拱了拱手,对着张放和淳于长道:
“君侯回来了?”
“公子早上好!”
“可否吃过早餐?”
当听说只是和淳公子回来换身衣物,急急忙忙召了二个丫鬟一同跟进。
君侯府也是个四进院落,不过只有前大门,没南北直通的后门,边上有杂役进出时常上锁的小边门。
张放牵着淳于长的手,边走边介绍,缓步依次穿过二进院落,到了第三进院落的楼阁,这是个二层的小楼,卧室在二楼,洗漱和衣帽柜在一楼,形态各异的门窗、隔扇、屏风,错落有致,精致别雅,隐隐约约之间,有淡淡芳香飘过环绕。
张放对淳于长道:“子鸿,来侯府你不是第一人,但来我内室的,你却是第一个,从未有其他外来之人来过。”
“君侯,蒙你青睐,子鸿荣幸了!”淳于长应和道。
“子鸿,私下之间,勿称我君侯,你我同窗同龄,一见如故,性情相投,勿可生分见外,你可称我乳名小文。”
张放微微一笑,随后又对身后张总管等人说道:
“张总管,吩咐下去,淳公子乃当今王太后外甥,乃皇上和我表亲,本侯亲近之人,今后来往视同君侯回府礼待,你等勿可眼拙!”
众人连忙称是,纷纷上来与淳于长一礼,自报姓名和所在职位,以示好淳公子记住。
淳于长哭笑不得,心中倒不由得有几分感动,对富平侯张放又生出几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