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刘骜微笑着向淳于长看来:
“子鸿也来一首?”
淳于长有点脸红,不知是酒喝多了些,还是听此言飞起的,他连忙应答道:
“陛下,小弟只会凑打油诗,不及二位贤弟有才华,哪敢在皇上面前献丑呀。”
成帝刘骜也不强求,看了一眼淳于长,心中暗想:
“子鸿倒有点自知之明,亦是难得。”
邀诗的兴头也就被打断了,他见阳阿公主在跟长平侯卫玄对敬,笑着对阳阿公主道:
“阳阿公主,我闻坊间传言,公主乃先皇同父异母妹妹,此传闻可属实?”
阳阿公主见成帝刘骜突然问起陈年往事,倒也不见惊慌,站起来礼了一礼,答道:
“承蒙先帝厚爱,曾口诺妾身为阳阿公主。王太后青睐,以妹妹相称,多有往来。今陛下问起,不敢欺瞒。”
成帝刘骜见阳阿公主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想必其中必有内情,就不再多问。
阳阿公主见成帝刘骜若有所思,倒也不再追问,趁皇上尚有雅兴,第一次到阳春楼来,不禁示好道:
“陛下,妾身尚有逢春楼、迎春楼、旺春楼等几处产业,遍布都城四方,口味风情各不相同,皇上如再有出宫巡视之日,倒不妨让富平侯陪皇上转转,点评一下,好让妾身增光添彩。”
成帝刘骜听了哈哈一笑:
“阳阿公主好有远见,看来我今日之宴不白来呀。我应诺了,改日当去转转。阳阿公主之盛情难却,也不能白来,这样吧,我就和应母后一诗,赠与公主。”
说完缓步走到书作之前,落笔写道:
“阳春三月登高楼,园中丽人花照春。
美酒佳肴赋一曲,勿忘家有老母亲。”
成帝刘骜是和应王太后之作,一时思念母后之意。
太学长陈参众人看了以为是劝诫来往的客人,花天酒地勿要忘记家中人,齐口称赞。
阳阿公主看后大为欢喜,皇上御笔意义非凡,又在诗中夸了美人美酒,即使最后一句似有劝人不要沉迷于酒色之意,那又何妨?暗暗在想:
“设法让富平侯张放陪皇上到其他几处转转,留下诗作,那附庸风雅之人来得不要太多了。”
阳阿公主暗暗跟富平侯张放使了个眼色,张放妙懂,对着成帝刘骜说道:
“皇帝哥哥,留此佳作,勿可遗留题笔落款。”
成帝刘骜左手被富平侯张放一牵,不由自主题上了,落了款,命少府王骏在后面钤了印。
富平侯张放乘兴道:
“皇帝哥哥,我来弹唱此曲,请大家听一听可好?”
成帝刘骜见张放有音乐才能,不禁深为赞许:
“贤弟有此才华乃难得,我乐意洗耳恭听。”
众人自然附和称好。
富平侯张放弹琴也有一手,不一会清音起,伴着娇媚的吟唱,高低起伏,一曲《登高楼记》被演绎得出神入化,如有丽人入园,百转千媚;又如翘首回望,阵阵思恋。
成帝刘骜都想不到自已的诗作居然能达到如此化境,不由拍手叫绝,连连称道。
王莽在旁听了,对富平侯张放也有了改观,看来富平侯张放除了爱好花天酒地及时行乐外,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
富平侯张放见王莽在点点头微笑,内心窈喜开心,脸上更添媚色,把王莽的诗作也演绎了一遍。
这次风格与皇上那曲完全不同,似一种淡淡平素的丝竹之音,似有似无的情绪,又似润物无声的细雨,沁人心扉。
众人暗暗称奇。
太学长陈参、长平侯卫玄等人也是首次与富平侯张放这么深入接触,不禁感叹自已以往对富平侯张放认知还是放低了。
长平侯卫玄原本对富平侯张放最有看法,认为他每次训练课总是和淳于长偷工减料,敷衍了事,经此一听,以后就网开一面,任由富平侯张放来去了,毕竟人各有所长,不可轻视他另外独到一面的才能。
这倒也是富平侯张放意想不到的事情,以后的日子里卫玄对他的善意,他以为长平侯卫玄要外派转性了,向自已示好求亲近了,还暗自偷乐了好几天,没想到是这一出带来的好处。
更令富平侯张放意想不到的事,是成帝刘骜听了第二曲后,惊为天人,心道:
“怎么会有如此异类之人,居然能用美人无比妩媚动人之音,演绎出春风拂人的丝竹之音,让人仿佛溶化在春光里,花丛中,忘记了身在何处,心在何方。”
待曲一终,成帝刘骜久久才回过神来,乘兴对众人言道:
“众爱卿,今日之宴,我甚为开心,从未如此轻松、放松,当对众爱卿予以嘉奖,以示天子恩威。”
“太学长陈参领衔太学大有成效,这次回去朕将授于你终身成就奖之太学侯,加封三千石,务必勿再辞!”
成帝刘骜命少府王骏备录,太学长陈参刚想要谢辞,被成帝刘骜摆手制止了。
“长平侯卫玄外派任桂阳郡太守,太学教导由侍中卫东继任。”
“右将军史丹,多次助朕,封左将军,赐爵关内侯。”
“尚书令孔光授光禄勋,其子孔放为黄门郎。”
“富平侯张放、王莽、淳于长在太学均有成就,堪为表率,富平侯张放赏黄金五十斤,王莽三十斤,淳于长二十斤。”
“京兆尹王尊安排妥当,不愧为大司马大将军力荐之人,兼任光禄大夫。”
“少府王骏办事得力,任守京辅都尉,行京兆尹事。”
“阿阳公主,朕与你甚为亲切,此次得你悉心安排,无比称心,就赏黄金五十斤,以资今日及日后费用预支。”
成帝刘骜言毕后哈哈一笑,对自已今天的安排甚为满意。
众人当即跪下叩首拜谢皇恩浩荡。
不日,各有圣旨下,各有赏赐,此乃后话,事先一表。
成帝刘骜见天色已晚,就跟众大臣言道:
“各位爱卿,你们自行散去,我和巨君王莽、子鸿先往富平侯府一聚。”
众人纷纷低首拱手道是。
京兆尹王尊闻道此言,退出门外后又命人沿路布置人手,在富平侯府外加派人手暗暗戒备,与少府王骏交流后也告辞离去。
成帝刘骜起身携手张放,与王莽、淳于长一同前往富平侯府,晚上又一起共宴,虽无绝色美眷相伴,倒也其乐融融,四人渐渐热络。
王莽渐渐打开心扉,与几位兄弟多了些话语,并在淳于长的多次鼓动下,趁着酒劲演练了金刚伏魔棍法。
淳于长表演了龙抓手,内劲虽没,外形倒勉勉强强完整,王莽讥笑了他一番,罚了他几杯酒。
四个人喝得八九分醉,淳于长酒量最差,被王莽灌了几杯后去吐了几次,回来又陪着成帝刘骜喝了几杯,又去吐了几次,提前醉倒了。
成帝刘骜也醉得迷迷糊糊,少府王骏曾几次暗示该回皇宫了,被成帝刘骜挥手赶开,王骏无奈,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