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雪已经停止。
北风呼啸!
刘闲雕像般屹立在山边的巨石上,眼神如刀,仿佛能穿透如墨的夜色看清山下的官军一般。
刘闲身后。
林冲、廖化、管亥、周仓一字排开,持枪握刀,满目杀机,等待着刘闲的命令。
“系统,给我差一下管亥和周仓的属性。”
刘闲在脑海中召唤着系统。
“管亥,统率77,武力89,智力32,内政25。”
“周仓,统率79,武力86,智力44,内政32。”
一勇之夫。
正好为我所用。
刘闲心里默默评价道。
巨石下,仅存的二千黄巾军沿着山势排成散乱的队列。
刘闲很无奈,他的心里着实不愿意当贼寇。
问题是现在势成骑虎,不由得他选择。
而且就算是他愿意,现在这支队伍他也没有取得绝对的领导权。
管亥和周仓的小心思他不是看不出来。
如果他不能带这群人突出重围,这两人绝不介意先砍下他的脑袋。
相反,如果他能够做到,相信他俩也不介意真正臣服。
这是危机也是机遇,就看他刘闲能不能把握。
山顶上鸦雀无声,只有北风呼啸而过,吹落树梢上的雪花,漫天飞舞。
刘闲放眼望去,还是他熟悉的那支黄巾军,衣衫褴褛,面有菜色。
虽说能跑出来的都是精壮,但许多人手中连武器都没有,表情呆滞,一副被官军吓破胆的样子。
说到底,他们还是一群农民,哪怕拿起武器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而刘闲需要的不是一群羊。
要凭一群羊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生存下去根本是痴人说梦!
乱世之中,做羊只能被吃掉。
唯有做狼,才能靠吃羊活到最后。
这就是乱世之中的生存法则。
每一个合格的将军都是一个优秀的骗子。
刘闲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但他觉得很有道理,他决定把这句话当成自己的准则。
刘闲站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地酝酿着情绪,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冷静,没有受到一点山下官军的影响。
“大家应该庆幸,在宛城里,我们不知道倒下了多少兄弟,昨天,他们或许还是我们中的一员,但现在,剩下的就只有我们了。”
“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
说到这里,刘闲用力地挥舞了一下手臂。
“而且我要活的很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再娶他娘十几二十个小娘们,一个晚上睡一个,一个月不带重样的!”
黄巾军呆滞的眼神灵动起来,刘闲的描述正是他们做梦都在想的东西。
活下去,活得好!
可以说是每个黄巾军的梦想。
“可是狗娘养的官军就堵在山下,他们要斩下我们的头颅去领取功劳,而我们,将杀死他们,踩着他们的尸体去寻找我们希望的生活!”
刘闲的话很糙,俗不可耐。
可是这群肌肉比脑袋发达的家伙就吃这一套!
如果刘闲跟他们说什么封侯拜将,他们会觉得刘闲疯了。
而现在,刘闲成功地调动了他们的情绪。
扫了一眼黄巾军炙热的眼神,张扬振臂高呼:
“如今那群官军堵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该怎么办?”
管亥第一个站了出来,双目凶光必露,怒吼道:
“杀了他们!”
刘闲目光森然,高举长刀,道:
“对,杀了他们!谁敢阻挡我们,全部杀之!”
“杀!”
黄巾军纷纷跟着嚎叫起来,嗜血的凶性在他们胸中酝酿。
气氛也热烈起来,不再像刚才一般死气沉沉。
这就是张扬的计划!
他没时间训练一支军纪严明的大军,唯有培养一群嗜血的强盗。
至于说这样会彻底世家大族决裂,但反正他有系统,不缺人才。
换一个人来,就算有一支百战百胜的大军也会淹没在世家之中。
毕竟,他的目标不是做一个占山为王的强盗,而是执掌天下的九五至尊。
这一刻,张扬对权利的渴望从没有如此热烈。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这便是他的信念。
林冲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也没说什么,否则上辈子他也不会上梁山当个贼寇。
刘闲伸手止住了黄巾军的嚎叫,继续道:“现在抓紧时间休息,有兵器的把兵器磨快些,没兵器的赶紧削根木棍。
休息几个时辰,跟我杀下去,干掉那些狗娘养的官军,去讨我们的生活!”
黄巾军轰然应诺,眼神热烈,仿佛美好的生活就在他们的眼前。
除了警戒的人,其余人都靠着幽幽篝火进入了梦乡。
一天的奔逃让他们的体力早已到达极限,寒冷的天气也没法阻止他们沉沉睡去。
刘闲睡意全无,这是他第一次指挥军队作战,如果黄巾军也能算做一支军队的话。
上辈子的刘闲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就算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他想,他有一万种方法安然下山而不被官军发现。
可是他不想一辈子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做个没名没份的贼寇。
他也同样不想做别人的属下,对权利的渴望就仿佛心魔一般,啃噬着他的灵魂。
林冲几人同样没有睡意,跟着刘闲站在一处凸起的山崖上,瞪着通红的双眼,俯瞰山下官军的动静。
几人之间的距离不朝过一尺,却几乎什么都看不见,此时正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候,唯有山下零星的火光闪烁。
约莫时间差不多,张扬眸子里的幽光一闪而过,沉声道:“把兄弟们都叫起来,我们马上下山!”
管亥一脸不解,问道:“不等天亮吗?山路崎岖,不带火把容易坠崖。”
“等不了天亮,山路狭窄,最多不过两人并排行走,如果等到天亮,官军把周围山路一堵,我们永远都冲不出去!”
刘闲面色难看,继续道:“告诉兄弟们手挽着手下山,避免失足。”
“如果官军有埋伏呢?”
黄巾军里脑子最好的廖化问道。
“不会的,官军也追击了我们一天,现在正是人最疲惫的时刻。
而且根据官军对我们的蔑视,他们猜不到我们会这个时候下山,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别的机会了。”
刘闲面色冷漠,断然道。
众人沉默不语。
刘闲的话不错,他们没有退路,唯有拼死一搏。
刘闲哪来的自信?
不,他没有自信!
他是在赌博,优秀的将军绝对也会是个合格的赌徒。
“我已拍案下注,你可敢坐庄?”
刘闲低声的呢喃随风飘散,不知是否吹到山下秦颉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