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刘闲亦是麻烦缠身。
行军打仗不外乎粮草和情报,只是粮食刘闲并不缺,情报这方面却是两眼一抹黑。
官军主将为谁,麾下有哪些大将,官军兵力多少,他是一概不知。
只知官军如今驻扎在南召城中,并且已与南阳郡兵汇合,但是原先的南阳郡兵却有一千左右不知所踪,丝毫痕迹都没有留下。
只不过刘闲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不见的一千官军根本不是南阳郡兵,而是蔡瑁的一千荆州兵,见形势不好,已然回转襄阳。
刘闲无奈之下,只得把斥候四散而出,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情报,但刘闲对此并无期望。
他手下的斥候素质太差,大字都不识一个,超过三千的军马根本分不出多少,唯一能告诉他的只有多,很多,特别多而已。
不过还真让这群斥候瞎猫碰上死耗子,找到一处重要线索,那便是一辆华贵马车由三百官军护送,直朝洛阳而去。
刘闲明显嗅到其中战机,当机立断,直朝这群人扑来。
...…
“何等何人,吾乃当朝车骑将军,尔等安敢造次!”
一员武将端坐马上,手握一柄大刀,睥睨众人,丝毫没有把刘闲等人放在眼里。
刘闲冷笑一声,道:“官越大越好,我正愁没有合适的人质呢,兄弟们,杀!”
咆哮声顿时响成一片,长刀飞舞,寒光阵阵,杀气直冲斗牛。
不过刚一交手刘闲就发现不妙,这群官军战力非凡,就是与朱儁手下精锐官军相比都不落下风,甚至还略胜一筹。
若不是那自称车骑将军的大汉实在无能,刘闲就算能胜死伤也绝对不少。
拿刀架在此人脖子上,刘闲沉声大喝:“全部停手,放下武器,不然此人马上人头落地!”
众官军惊慌失措地互相对视,不知是不是该放下兵器。
刘闲手中长刀一紧,锋利的刀锋划破此人脖颈上的皮肤,渗出不少血珠。
此人吃痛,哭嚎道:“听不到吗?快放下兵器,你们要害死本将不成?”
官军无奈,只好把武器尽弃于地,束手就擒。
马车中走出一位颤颤巍巍的老人,对刘闲抱拳行礼道:“大王若是需要钱财,尽管取去便是,休要害吾儿性命。”
刘闲不为所动,用刀背拍拍自称将军之人的脸颊,道:“说说吧,汝等何人,在此作甚?”
被擒下之人听到刘闲问话,不由趾高气昂道:
“吾乃当朝车骑将军何苗,吾兄乃是当朝大将军何进,尔等速速放我们离去,不然我兄若知,必然诛杀汝等全家!”
管亥大怒,一脚踹在何苗背上,举刀便要杀人,却并刘闲拦下,道:“老管且慢,此人还有大用。”
管亥不解地挠挠头,道:“留着这些人作甚,难不成他还能投降我们不成?”
刘闲哈哈大笑,道:“我等招安之路,皆在此人身上。”
……
宛城,太守府。
袁术端坐在正堂之上,好生惬意。
宛城如今重新归入大汉麾下,袁术这个南阳太守总算不用体会秦颉当初虽为太守郡治却在贼寇麾下的尴尬。
一位身长八尺,目光炯炯,一袭青衫,俊朗非常的文士举步进入太守府,对端坐正堂之上的袁术抱拳行礼道:“襄阳蒯越参见将军。”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荆州四大世家之一的蒯家子,荆襄名士蒯越,蒯异度。
袁术连忙起身,把蒯越扶起,道:“异度何来?”
蒯越展颜一笑,犹如春风拂面,淡淡道:“特来助将军一臂之力。”
袁术抚掌大笑,道:“异度至此,吾无忧矣,不知异度有何教我?”
蒯越连称不敢,淡淡道:“吾来此之时,于路曾观察过贼寇所抛之尸首,这些人手心脚底具有老茧,当是宛城百姓无疑。”
袁术不解,问道:“何以见得?”
蒯越详细解释道:“若这些人是贼寇,常年使用兵器,手中当有老茧无疑,但尸首脚底亦有老茧,唯有穷困百姓赤脚下地耕作脚底才会生出老茧,所以这些人当是城内百姓无疑。”
袁术心领神会,道:“异度是说,南下的当是贼寇疑兵?”
蒯越微微点头,肯定的道:“确凿无疑,尸首上并无明显交战痕迹,若是贼寇火并,不当是一面倒的屠杀才是。”
袁术击掌赞道:“异度大才,果然不亏荆襄名士之名。”
蒯越谦逊道:“将军谬赞,贼军应当北上无疑。”
袁术突然大惊道:“不好!”
众将不明所以,问道:“将军为何大呼?”
袁术头上冷汗直流,颤声道:“几日前,车骑将军率三百人接大将军之父何老太爷刚刚北上洛阳,如若被贼寇劫持,后果不堪设想。”
众将无不大惊失色。
袁术不敢怠慢,厉喝道:“纪灵何在!”
纪灵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抱拳道:“末将在!”
袁术火急火燎的道:“速速点起二千骑兵,火速追赶何老太爷!”
“遵命!”
“且慢。”
纪灵转身要走,却被蒯越叫了回来。
袁术满面焦急,道:“异度还有何事?如今救援何老太爷要紧。”
蒯越不急不徐的解释道:“纪将军此去,若何老太爷并未与贼寇相遇,则一路护送何老太爷直达洛阳,若何老太爷已落敌手则不可与之交战,远远坠在贼寇身后便是,以防中计,待袁将军领大军前来再剿灭贼寇不迟。”
纪灵也不知该不该听蒯越的,直直望着袁术等他发话。
袁术心中焦急,连忙道:“还愣着干什么?就按异度吩咐。”
纪灵拱了拱手,大步离去。
杨弘不大信蒯越猜测,劝袁术道:“将军,异度之言也不过猜测而已,未必便会如此。”
袁术镇定下来,仰天长叹道:“十有八九逃不过异度猜测,奈何异度晚来几日,不然我等定不至于如此被动。”
蒯越也幽幽叹道:“刘闲用兵,天马行空,不着痕迹,真乃大将之才也!”
不过这也让蒯越胸中热血翻滚,如此敌手才配他倾尽所能,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