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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恩义并施入套中

重行三国 香光庄严 4232 2024-07-06 15:40

  洛阳。

  高平陵之变后,五千多人头落地的东市,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五年之后,于臬又回到了大魏帝国的都城,并入主中书,和时任中书监的韦诞同掌机要。

  于臬进京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将文书报到尚书台,自己的座师卢毓收了文书:“太傅年事已高,没有上朝了,就是皇帝陛下有什么事,也会到太傅府去征询。趁着现在还没到戌时,去太傅府上去吧。”

  于臬向座师施弟子礼:“小子这就去太傅府上。”

  见于臬站起来了,卢毓望着眼前这名43岁的弟子,

  先前在朝中历练,多年在雍凉和西蜀作战,然后外放为典农,回朝没有多久长期在荆州,昔日的少年已经有了风霜之色。

  卢毓叫住了于臬:“德揆,现在是太傅主政了,这次回来,必然召你问对。你要好自为之啊。”

  于臬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弟子记住了。”

  秘书郎于宏听闻父母亲和弟弟,还有一众亲兵到了京城,提前安排了住处。

  于臬先让夏侯蔷一众人等安顿家小,自己顾不上吃饭,往太傅府上去。

  “是德揆吗?快进来。”司马懿那苍老的声音从府内传来。

  于臬稳了一下心神,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慢慢走了进去:“小子于臬拜见太傅。”

  司马懿躺在一张暖椅上,有两名侍女站立两侧。而坐在司马懿边上的,竟然是武卫将军司马师。这时的中护军,已经是司马孚之子司马望。

  “起来吧,坐。”司马懿平淡地说道。

  于臬站起来,复和司马师一礼。

  司马师点了点头,示意于臬坐下。

  “这几年来,你吃苦了。”司马懿依然淡淡地说道。

  司马懿这句话,不知道包含着多少天机和玄机,于臬内心不由生出一丝感动。原来太傅对自己的经历,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什么都知道。

  于臬站了起来:“太傅推己及人,如天之仁。小子何敢言苦?”

  说完这句话,于臬内心都感到好笑。只是形势比人强,不说这些话,恐怕过不了关。

  司马懿点了点头,又说道:“让你夺情任征东将军,然后不到两年就将你召回朝廷任中书令,还掌这虎贲校尉,委屈你了。”

  于臬不慌不忙回道:“任征东将军,把许昌兵马操练好,是小子的本分。征召到朝廷,到中书台去,把中书令的本职做好,也是臣的本分。”

  司马懿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尽了本分,却让子上去劳心费力,从西到东。你自己不觉得苦,子上可觉得这是个苦差使啊。”

  这老狐狸,明明自己对淮南和豫州很不放心,如今是自家人去镇许昌,当然更为放心。但却放出这种话来,真是掩耳盗铃。

  于臬道:“小子只知道,不管是安西将军,还是安东将军,都是国家的名器。尽忠报国,为太傅分忧,是下官的本分。不管是谁任安东将军,小子以为都不能因为辛劳而生退意。”

  司马懿这时坐了起来:“你这个答复好啊。如果全天下的官员,都是你这样的心思,何愁天下不平?”

  于臬回道:“小子谨记太傅教诲。”

  司马懿道:“有些事,欲速则不达。你本来在安东将军任上很好。听说你和士载、仲容,也有结义之交,但你也和子元,有一同加冠之遇。

  现在石仲容是比你和士载升得快一些,但老夫相信,士载之才绝不止是太守之任,现在把他调到城阳,一年功夫,就兴修水利,百姓大悦。豫州方面,你也没有兼颖川太守了,我要迁他到汝南去,加讨寇将军如故,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什么?士载在城阳不到一年就升任汝南大郡任太守了?于臬确实不知。

  于臬想了想,道:“士载兄从文,则兴修水利,大兴屯田,在武,则观察地理,料敌机先。太傅赏识他,不以出身论英雄,为国抡才,非小子所能议。”

  于臬其实已经知道,司马昭虽然以安东将军持节镇许昌,但自己已辞了颖川太守,邓艾以讨寇将军任汝南,无非就是牵制毌丘俭,以防响应王凌之乱而已。

  司马懿点点头,忽然问道:“你从许昌过来,这个时候,有没有见你的座师?”

  于臬答道:“小子是申时进的京,把家小放在宏儿准备的寓所之后,就去尚书台报了道。从卢尚书那里交了名贴,然后就到太傅家里来了。恩师那里,现在还没有去。”

  司马师道:“德揆,你还不知道吗,你的座师现在是光禄勋。现在还是戌时未,你去见见他吧。”

  二十多年的宦海生涯,于臬也把这朝局和官场看透了几分。现在司马懿竟然叫自己这个时候去见王肃,必然另有隐情,当下应道:“是。”

  这时,司马师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有诏在此,请于臬接诏!”

  没想到司马懿来这么一手,于臬跪下接诏。

  司马师念道:“长安亭侯于臬,本有经国大才,才资文武,渠料为曹爽等人构害,蒙冤归乡。拨乱反正之后,夺情以镇许昌,深得朕心。特简拔为中书令兼骁骑将军,管中坚、骁骑二营,加食邑三百户,赐驸马都尉如故,钦此!”

  这是怎么回事,来到朝中,担任中书令掌机要的职务兼虎贲校尉,没想是兼骁骑将军,还加食邑,还封驸马都尉。司马懿为了拉拢人心,可谓是下了血本了。

  于臬装着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

  司马师提醒道:“德揆,领旨谢恩啊。”

  于臬拜伏于地:“臣谢陛下天恩和太傅简拔之恩。只是,突加重任,恐不能胜任啊。”

  司马懿道:“这都是朝中议定的,也不是我一人做主。现在中领军无人,陛下的安全,也要人保护。子元任这武卫将军,还有许多大事需要应付,你就分担一点吧。”

  于臬依然不敢领诏:“原来是让小子回京任虎贲校尉,这如天之恩,如何敢接?”

  司马懿笑了:“德揆,难道你想抗旨吗?”

  于臬这才双手举起,接过了诏书:“臣将尽心竭力,以报陛下之恩。太傅之恩,小子当铭五内。”

  司马师道:“德揆快快请起。”

  于臬正想站起来,就感觉一阵眩晕。

  司马师一惊:“德揆?”他手长臂长,一把扶住于臬。

  于臬依然没有说话,而是努力想站起来。

  司马师见机极快:“父亲,德揆是从许昌过来的,估计连午饭也没吃,现在都是戌时末了,一路车马,吃点东西就好。”

  司马懿点点头,说道:“你扶他坐下。”司马懿又望向身边的侍女:“去,把我那碗银耳粥拿来,趁热,给德揆喝一碗。”

  于臬回过神来:“谢太傅,小子还要去恩师府中,就不必了。”

  司马懿摇了摇头:“都是军营里过来的人,指挥千军万马,倒不了。来,给德揆喝。”

  于臬听了,就生起一丝豪气出来,果然把那碗端着了,谢了太傅,吃了起来。

  不一会,于臬腹中有了暖气,便站了起来。

  司马懿摆摆手:“去吧,再晚一点,你座师就要休息了。”

  于臬哽咽着应了一声“是!”,出府去了。

  出了太傅府门,于臬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司马懿这关,算是过了。

  王肃的府门已经关了。

  于臬递上名贴,王肃之子王恽接着,去通报王肃。

  王肃已经56岁了。早春的洛阳,夜晚依然有点冷,风从门外吹来,王肃那发白的头发,在风中飘着。

  于臬心中一酸,连忙以弟子礼跪了下去:“受业于臬叩见恩师。”

  虽然王肃知道于臬要来,但他还是问道:“是德揆吗?”

  “是弟子。”于臬又叩了一个头,王恽连忙让于臬起来。

  于臬站了起来,握着王肃的手:“恩师,弟子进京了。”

  王肃点了点头:“我记得你是黄初五年入的太学,至今也有27年了,时间不等人啊。”

  于臬也不胜唏嘘:“是啊,那一年,恩师在座,受弟子礼。没有恩师,就没有弟子今日。”

  王肃让于臬坐下,于臬让王肃先坐下。

  王肃命人奉上茶来:“见过太傅了吗?”

  于臬轻声道:“见过了,方才就是从太傅府过来的。”

  王肃点了点头:“你是今天才进的京吧?用过饭了没有?”

  于臬回道:“用过了,在太傅府,太傅赐我一碗银耳粥。”

  王肃马上应道:“指挥千军万马的人,一碗粥怎么行?八成是你想急着过来见我。来人,去厨下,弄几个菜来,为德揆果腹!”

  于臬见推辞已经来不及了,只得逊谢接受。

  “这是弟子给恩师送来的礼物,聊表孝心,还请恩师收下。”

  这时,王恽将手一挥,只见两名仆从走了进来,各拿了一个礼盒。

  王肃推辞一番,只得收了。

  王肃又问起了于臬在钜平的生活,然后和他讨论起了经学,不一会,饭菜上来了。

  王肃为他夹菜:“都是自家人,就胡乱吃些。不要见怪。”

  饭毕,已经快子时初了。

  王肃问道:“中书令的诏书下来了吗?”

  于臬忙将诏书拿了出来,高高举在手里:“恩师,子元已经宣读诏书了,让弟子任中书令兼骁骑将军,加食食邑三百户,赐驸马都尉如故。”

  王肃点了点头:“嗯,德揆,千万不要负了太傅对你的器重啊。”

  于臬忙道:“弟子决不负恩师的教导之恩和太傅的简拔之恩。”

  王肃目示王恽。王恽会意,走了出去。

  王肃道:“我和你说,以后到我府里来,不要带什么礼物。我自任光禄勋以后,就把你那长槊,从武库取回来了。现在就给你。”

  这时,王恽已经将那八棱追魂凤点头拿了进来:“德揆,宝马配金鞍,武器赠英雄。既然你还任这中军之职,这长槊正好物归原主。”

  于臬接过长槊,拜谢王肃:“弟子谢恩师再造之恩。”

  王肃连忙扶起:“好好好,你和恽儿、恂儿、虔儿,一定要和衷共济,为大魏效力,为太傅争光。”

  王恽、王恂、王虔,都是王肃的儿子。他还有一名最小的儿子,后面的石崇斗富的王恺,因为年幼,王肃没有说。

  于臬知道,自己回京就被司马懿和王肃连环套摆了一道了。他内心苦笑,不露声色地对王肃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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