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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鱼山梵呗永流传(一)

重行三国 香光庄严 2679 2024-07-06 15:40

  见到魏明帝下了不禁锢诸国通问的诏书,陈王曹植又上了一疏:“昔汉文发代,疑朝有变,宋昌曰:‘内有硃虚、东牟之亲,外有齐、楚、淮南、琅邪,此则磐石之宗,愿王勿疑。’臣伏惟陛下远览姬文二虢之援,中虑周成召、毕之辅,下存宋昌磐石之固。臣闻羊质虎皮,见草则悦,见豺则战,忘其皮之虎也。今置将不良,有似于此。故语曰:‘患为之者不知,知之者不得为也。’昔管、蔡放诛,周、召作弼;叔鱼陷刑,叔向赞国。三监之衅,臣自当之;二南之辅,求必不远。华宗贵族籓王之中,必有应斯举者。夫能使天下倾耳注目者,当权者是也。故谋能移主,威能慑下。豪右执政,不在亲戚,权之所在,虽疏必重,势之所去,虽亲必轻。盖取齐者田族,非吕宗也;分晋者赵、魏,非姬姓也。惟陛下察之。苟吉专其位,凶离其患者,异姓之臣也。欲国之安,祈家之贵,存共其荣,殁同其祸者,公族之臣也。今反公族疏而异姓亲,臣窃惑焉。今臣与陛下践冰履炭,登山浮涧,寒温燥湿,高下共之,岂得离陛下哉!不胜愤懑,拜表陈情。若有不合,乞且藏之书府,不便灭弃,臣死之后,事或可思。若有毫厘少挂圣意者,乞出之朝堂,使夫博古之士,纠臣表之不合义者,如是则臣愿足矣。”

  这封疏的意思就是:藩王就算再有野心,也是自家宗族之人,而一旦权臣坐大,就会改朝换代。希望魏明帝看在宗亲份上,起用宗亲,确保国祚绵长。

  “豪右执政,不在亲戚,权之所在,虽疏必重,势之所去,虽亲必轻。盖取齐者田族,非吕宗也;分晋者赵、魏,非姬姓也。惟陛下察之。”魏明帝轻轻念诵着曹植疏中的紧要句子,来回踱着步子。“皇叔所言,高深远虑,已经看到士族把持朝政弊端,一旦一家士族坐大,尾大不掉,到时除之不急,反招其祸。”

  魏明帝又回想起了曹丕托孤时的情形,“若真如父皇所说,这些藩王只盯着自己的大位,可这十多年来,藩王却是越来越弱,食邑也越来越少,长此以往,以后没了宗族的支持,我大魏江山……”魏明帝不敢再往下想了。他现在完全肯定,自己父皇实施的那些举措,现在已经不适应了。

  然而,作为帝王,他又生出了疑惑:“陈王远在东阿,为何能写出这样深谋远虑有见地的疏文,并说若有不合,乞且藏之书府,这位皇叔果真了得。”魏明帝知道,当年曹丕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曹植,后来父皇登基,长期的争斗,父皇处处提防着曹氏诸王,为了杀曹植,还搞了个七步成诗,若不是丁夫人力保,不知道有多少曹氏宗亲人头落地。

  魏明帝想起司马懿那双鹰眼,心中不乐:“当年太祖武皇帝说司马懿鹰视狼顾,必有野心,若真让其坐大,大事不妙。若将陈王任用起来,此人乃父皇对头,也有朝臣议论。”想了一会,魏明帝有了计较:“来人,宣刘放、孙资!”

  刘放和孙资来到了魏明帝面前。魏明帝道:“这封奏疏,你们都看过了吗?”“回陛下,我二人已阅。”“孙爱卿,你说说,应该如何答复?”

  孙资道:“藩王就藩,不得议朝政,如今陈王静极思动,想让陛下起用诸宗亲,和先皇所制不合,臣认为,不必答复。”

  魏明帝点了点头,道:“言之有理,只是我这皇叔,也是一片为国之心啊。”刘放道:“陛下,起用藩王,当徐徐用之,不可一步到位,若急切施行,恐朝局震动啊。”魏明帝道:“孙爱卿即下诏,优文报答陈王。此疏还有何人看过?”孙资道:“中书侍郎于臬,给事中郭谋。”魏明帝道:“此疏切不可外传,若有泄露,引起朝中震动,朕决不轻饶。”

  过了半月,魏明帝下诏:“先帝著令,不欲使诸王在京都者,谓幼主在位,母后摄政,防微以渐,关诸盛衰也。朕惟不见诸王十有二载,悠悠之怀,能不兴思!其令诸王及宗室公侯各将適子一人朝明年正月,后有少主、母后在宫者,自如先帝令。”

  这封诏书,意思就是:先帝曾经下诏若皇帝年幼,由母后摄政的,各位藩王不得留在京城,自己十二年没有见过各位藩王了,毕竟是自己宗亲,血浓于水,特令所有藩王嫡长子能够在明年正月一起进京相见。

  这诏令,明面上是魏明帝想见见各位藩王,叙叙话,实际上却是魏明帝以诏见藩王之机,控制藩王,并从中选取忠诚可用之材,壮大宗族势力。

  士族领袖陈群自然嗅出了这其中的关键。朝会上,他站出来反对:“陛下天资圣明,若召见藩王,也不必一起召见,思念哪位就召见哪位,这也省去许多麻烦。”

  魏明帝笑道:“天下藩王,与朕是一家,一起召见,以示朕平等相待之意。”

  陈群道:“陛下,自先帝实行九品官人法以来,臣等夙夜在公,不敢稍有松懈,是追先帝之殊遇,以报之于陛下。若召见藩王成为常例,万一藩王提非分要求,陛下到时许与不许,处在两难,臣实不愿见也。”不少大臣齐声道:“陈司空所言,乃是老成谋国,望陛下三思。”

  “陛下,陈司空所言,臣不敢认同。”这时,孙资站了出来:“陛下只不过想见见藩王嫡子,以全宗室血肉之情,陈司空却不许陛下召见,如此离间亲情,不知陈司空意欲何为?”

  陈群反击:“臣一心为国,不敢有丝毫异心,孙中书此言,老臣实不知何所指。”二人在朝上争论,司马懿等人都不吱声。

  魏明帝道:“朕相信陈司空公忠体国之心,然朕思念藩王,也是人之常情,朕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议。”

  刘放道:“陛下,陈王近来静极思动,以臣愚见,不若派一人前往察看,视其所由,以观后效。”魏明帝道:“言之有礼,谁可去一遭?”华歆出班奏道:“察看藩王,是宗正和太常之事。”太常韩暨出班奏道:“此臣等之事。然臣已老迈,不堪车马劳顿,不能亲至,不如陛下从中书省、尚书省各派一人,这里由太常丞去一人,三人成行,当为稳便。”

  魏明帝道:“就如卿言。刘爱卿,陈司空,你派何人?”刘放道:“中书省派中书侍郎于臬去。”陈群道:“尚书省派尚书郑袤。”魏明帝道:“就定这三人,蒋济,你禁军派人护送。”蒋济道:“遵旨”王肃道:“三人成行,敢问陛下,当以何人为主?”魏明帝道:“郑袤有识人之明,曾任陈王文学,就以他为首。”众人退朝。

  蒋济派于亮和四名禁军护送。于臬明白,魏明帝派禁军去东阿,护送只是名义,若曹植应答不当,禁军可以就近拿人。

  董昭府,董昭道:“德揆,此去陈王处,这陈王素为先皇所忌。陛下也是防之甚严,既然由郑尚书领头,你就充个数,不必出头,免得一着不慎,前功尽弃。”于臬称谢。

  太常丞拿了诏书,于臬骑了黄骠马,身穿便服,腰悬佩剑,郑袤已在东门等侯。在禁军护送下,数人沿着官道,往东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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