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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西风(下)

柳破玉门 飏风萧萧 3409 2024-07-06 15:41

  周灞把枪尖的血在死尸上左蹭右蹭,把血抹干净了,然后俯下身一看,湿软的泥土调皮地钻出几对脚印,一直弯弯曲曲,通向营地,显得深不可测。

  周灞心中正在暗喜,怎料一个如轰隆雷声的喊声在营地附近炸开:“我乃阴间鬼王,特应酆都大帝所差,来拉你们见东岳大帝!别挣扎了,你等阳寿已尽,还不拿——命——来——!”话音未落,一阵嗷嗷乱叫和兵器碰撞的声音杂乱的交织在周灞耳畔。

  周灞差点没有笑出声来——这好嘛,都成了鬼了!真是巧了啊!他不敢耽搁,又提起五钩神飞亮银枪,一头扎入林子。

  再说那边。刚才那一声是郑甦喊的。他也带了个面具,后面差人都带着牛头马面、青面獠牙的面具,看着就怪吓人的。这一喊之后,后方“牛头马面“和“鬼卒“在“夜游巡使”李昂的率领下,一鼓作气冲上前去。就不分青红皂白、敌我双方,和周婉晨、宗政宙、艾琰、兰亭和金狼寨装作脚夫的十八罗汉之二——大罗汉晏师、三罗汉苏焗混站在一起。

  正在杀得难解难分之时,且听一声巨响:“俺黑无常到——了——!”这句话仿佛折断了擎天柏玉柱,大山大地大江大河都仿佛支离破碎,天崩地裂,把每个人都吓得一机灵。众人停下手中兵刃,三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看向“黑无常”。周灞站在原地,仰天长啸,震得地动山摇:“你们抓错人了!这些人我来处置。老魑,你就回地狱交差罢了!区区阳间毛贼,杀鸡焉用牛刀?”

  好嘛!这完全成了鬼节了!郑甦心中又想大笑,又感到奇怪。于是破口道:“无常兄,此地不关你事!送——客——!”

  周灞把枪端好,一字一顿地说道:“摄人魂魄本是某家的职责,老魑,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在这时,且看一道白光闪电一般划过,接着又是一束银光擦过周灞肩膀,一下透明人一样透过郑甦,但见郑甦心窝上猛然间多了一个直径足有三厘米的洞,然后带着一脸的恐惧、惊愕,缓缓倒在地上。

  众人都懵逼了,痴痴良久,向那道白光一看,周灞一个人既是欣喜又是激动地认出了她。她正脸对着其他人,是一面白无常面具,全身白袍,手中捻着一把丈八亮银枪,目若寒星,左脚在前右脚在后,黑发随风舞动,潇洒!

  那人一收脚,目光利剑一般扫过每一个鬼的脸庞,然后变得瞪圆双眼。众人都不明白是啥玩意儿,一看她把郑甦杀了,李昂一脚当先,跳到她面前,一刀劈了下来,她猛然间仿佛化作了一团白影,然后眼睛根本看不清用了什么招数,反正只见数秒钟之后,她窜到了李昂身后,不!准确来说是尸体后。丈八亮银枪上滴血不沾。剩下的人吓得魂不附体,正要脚底抹油,周婉晨等人追了上来,一起下刀,死尸沿路绵延不绝。

  这时,所有人才都缓了一口气,但见周灞一把摘下面具,狠狠摔在地上,把五钩神飞亮银枪也扔了,坐在地上呼呼喘气。这时众人才明白——原来这个黑无常是世子殿下,大家一起围拢上来,七嘴八舌的问怎么回事。他就把一切经过讲述一边,才恍然大悟。

  这时,周灞分开人群,来到白无常面前:“穆旦,你怎么来了?周亚夫一败,你怎么活下来的?”

  原来,这个穆旦,是周亚夫帐下唯一女将,担任前部正印先锋官。胯下桃红马,掌中一条丈八亮银枪,神出鬼没,打遍天下基本上没有对手。乃是如今天下高手排名第六位,想当年其父穆当在刘邦初得天下,当年公布的官方天下高手榜名列第三,穆旦就是受其父真传。

  穆旦卸下面具,这时艾琰、宗政宙这两名周亚夫手下将领也认出了她。刚才没有认出,实则因为角度原因,穆旦的丈八亮银枪最为醒目,她那时面对他们,枪在背后,所以周灞现认了出来。她迎着西风,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见树丛之中嗖的蹿出一匹桃花马,所有马具皆为皂色,再加上穆旦面似银盆,如同一个银娃娃,飞身上马,简直似一簇白雪,所以军中号为“白花将”。

  穆旦一边抚摸着马那柔顺的鬃毛,一边不紧不慢地回答周灞的问题:“周将军败后,小将因已杀入城中,退回不及,所以索性卸下甲胄,糊了这白无常面具,躲进一座破败的庙宇,晚间装神弄鬼,杀了恶人,弄些财物。之后借机混出城,没几天听说世子殿下流放西域,所以至此。”

  周灞点了点头,没过多久,又想起了那个问题,继续问道:“那,你曾见吕酆将军否?”

  “吕酆?我在城中,怎见得他?”穆旦没好气地说,同时斜了他一眼。

  周灞一拍大脑——是啊!她在城中,怎么能看见吕酆?哎!

  “各位,而今内奸已除,只有找到吕酆将军,他乃周亚夫贴身将领,只有他有周亚夫将军未曾通敌的罪名,他是证明清白的重要关键,不说有他就一定成功,至少有证人,且唯一、确凿!因此,本世子欲舍命找到此人,不知各位......”周灞话音未落,众人一起高声呼喝:“找到吕酆将军!证明世子清白!找到吕酆将军!证明世子清白!找到吕酆将军!证明世子清白!找到吕酆将军!证明世子清白!......”

  四更天,众人仍然未睡。

  周灞一个劲儿地为篝火里添木柴,还拿着一根木棒,不停拨着柴火,另一手托着下巴,独自想着心事。过了没多久,周灞把木棒搁在一旁,起身掸了掸尘土,轻声对正在一帮打盹的艾琰喝道:“艾琰!过来!”艾琰闻声,揉了揉眼睛,坐在周灞旁边。

  “我父待你不薄,有什么话,还请从实讲来。”周灞面无表情,脸仿佛一块铁板,硬生生说道。

  “额......”,艾琰满脑子雾水,只得答道“世子殿下放心,在下从实讲来就是。”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那么请问,在我的印象里,你是江湖中人,只因无依无靠,才投奔我父,然,你真的只是江湖侠客?没有别的身份!”周灞加重了语气。

  艾琰仿佛心被猛然抽了一下,脸瞬间变色了,抿了好几口口水,嘟嘟囔囔半天,愣是挤不出一个字。“额......额......世子殿下,这是何意?在下只忠于周亚夫将军,而今,更忠于世子殿下!”

  “哈哈哈!你理解错了!不必担惊,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本世子不怪罪就是了。如今罪魁祸首郑甦已经处死。我现在除了他的身份,其他都不是那么恨。”周灞突然舒展笑颜,换了副模样。

  “额......额,真没有,如若世子殿下是道途旁听,或是从郑甦那帮人口中得知,定是找个替罪羊,我艾琰只忠于世子殿下!”艾琰渐渐底气不是那么足了。

  “哦?嗯......想来也是,既然如此,那我换一个话题,你可否把你毕生武学都展示在本世子眼前?也让我开开眼!”周灞笔锋一转,又换了个问题。

  “啊这......”艾琰又仿佛被抽了一鞭子,心中五味杂成,忐忑不已。要知他想些什么,到了后文书列位看官便能猜出大致。“现在天色已晚,世子殿下还是先休息,在下也稍有乏累。”哪里是稍有,其实程度是稍有的翻翻的翻翻。

  “嗯......”周灞把脸一沉,“也罢!”

  这两个字仿佛揭开了艾琰的枷锁,艾琰心中长长长长舒一口气,躬身施礼:“下官告退!”

  周灞望着艾琰徐徐远去的身影,心中打了好久好久的算盘,然后舒心一笑,又来到兰亭身边。兰亭今夜带着晏师、苏焗值班,见周灞来了,忙施礼道:“世子殿下,已入深夜,不知找在下有何事?”

  “嗯,确有一事。马上我们就要去玉门关了,而郑甦一干人等都被我等杀死,这二罪一归一,可了不得。因此,咱们将错就错,我想,你那帮弟兄也不是吃素的,烦请那时带上所都弟兄,装作纯粹毛贼攻关,以武力拿下玉门关,然后我们借机出关,关外才更加安全。”周灞一丝不苟地说道。

  兰亭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听罢仿佛打了鸡血,兴奋不已,晏师苏焗也心潮澎湃——这些人,巴不得打仗!

  兰亭想都没有想:“世子殿下放心!这等事哪需商量?呼唤在下便可!在下随时候命!”

  “嗯,有这个勇气着实可嘉,然,玉门关不比其他。不是我杀自己威风,涨别人士气。此关守将姓朱名勇,字子义,胯下马,掌中一杆三挺金背大砍刀,勇武过人,非常人之敌手。其手下还有五名爱将,分别是于兴国、夏喜宗、张龙华、李云福和左永明,此五将也精通武艺。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镇守玉门关的也是训练有素,身强体壮的兵士。”周灞一字一顿的说道。

  “呵呵,世子殿下放心,此等鼠辈,量他也强不到哪去,却看我锤震玉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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