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住他们,截住他们!”白绕高呼。后阵此时多是杂兵,兵器铠甲不全。数千人哗啦啦一拥而上。
孙轻这厮能得张燕信任,也是有本事的,他身先士卒,杀入阵中。他似乎颇有些韬略,后方步卒杂乱,他便带着骑兵左冲右突,一直保持着较好的速度,后方骑兵紧随,硬生生的将数千人凿穿,而后朝着白绕眭固杀去。八百骑兵,有四百余陷入了步卒之中不得出来。
白绕眭固胆怯,向着前军方向躲避,孙轻再次陷入步卒的汪洋大海,一时脱不开身。
只是这两次骑兵的突袭,却也打乱了白绕眭固的部署。后军被突袭,使得大军首位不能两顾,前阵担心后路被断,后军担心前军或已战败。军心开始涣散。
李墨的时机到了!
“上马!”李墨一声大喝。而后三百人迅速翻身上马,三百骑兵再次成型。
“听我命令,以我为箭头,组成锋矢。所有人随我冲锋,我不停,所有人不准停!不得恋战,不可补刀!你们要记住,速度,就是骑兵的生命!违令者,逐出特种营,按军法处置!”
“诺!”三百人齐声应诺,声音整齐划一,竟然压过了附近的呼喊声。
“冲锋!”白龙一声嘶鸣,而后迈起四蹄,开始冲锋。李墨手持一杆特质的铁枪,一骑当先,直扎白绕眭固而去。
张燕看到李墨带兵冲锋,知道决战来临,也不含糊,立刻率领剩余的步卒全军压上,务必击溃敌军。若能一战而定,那后边的谋划便不需要了。
白龙是千里宝驹,李墨更是力大无穷。一人一马生生在敌军步卒阵营凿穿了一条裂缝。后方三百骑紧紧跟随。近十日的训练,至少让三百人有些精兵的雏形,起码遵守李墨的命令可以做到了。偶尔有一两人想要补刀杀敌,却陷入步卒围困,李墨也不去救。
自己的选择的路,哪怕赔上性命,也要走完。
三百骑兵就这样一路掩杀。李墨左冲右刺,长枪挥舞。他还不通武艺,但是他有一腔热血,有一身勇力,有灵敏的反应能力和清晰的大脑。临机应变之下,李墨已经刺死了二十多人。铁枪锋利,步卒的藤甲往往被一击击穿,而后串在枪上,被李墨举起,哀嚎不断,吓得四周步卒纷纷让路。
“杀!敢挡我者死!”
李墨正在逐渐接近白绕眭固。
“挡住,给我挡住!”两人不停的呼喝士兵,阻拦李墨的骑兵。可是麾下竟然无人敢上。
李墨枪头的那个士卒依然在哀嚎,鲜血在空中抛洒,所过之处,士卒丧胆。后面的士兵也有样学样,挑起一个士兵靠着马匹的速度挂在半空。
远远看去,三百骑兵没人手持长枪马槊,挑着一个士卒在空中哀嚎。所过之处,敌军避如蛇蝎。
“杀!”三百人齐声喊杀。个个面色狰狞,气势雄壮。将为兵之胆,兵为将之威!
“跑啊!他们是魔鬼啊!”
“快跑啊,杀人恶魔来了!”
……
军心已失。士卒没有纪律,缺乏勇气,就这么开始溃逃。
“胆敢临阵逃脱者斩!”眭固怒喝,将逃跑路过身边的几人斩首。但是却止不住了,大批的士兵开始溃逃。前军已经胶着,脱不开身。后军被骑兵冲击,已经开始散乱,中军兵力不足,被李墨带人冲杀,顿时开始溃散。
溃兵竟然生生将自家后阵给冲散了。孙轻的八百骑兵只剩下五百余人,见敌军溃逃,他便开始逆着敌人逃跑的方向,收拢骑兵,开始冲击。溃兵越来越多。
后方,张燕看到这一幕,脸色激动,哇哇直叫。褚飞玉和张魅娘跟在张燕身后,挥舞着兵刃,伺机杀敌。只是她俩被保护的很好,几乎没有人能冲到身前来。
“白绕!可还记得李子书!”李墨见到白绕就在数十米外,骤然大喝,带着三百骑兵冲杀而来。
“李墨?是你!”白绕见到李墨,心里一阵懊悔。“早知道,便将你千刀万剐!”
“你没有机会了,今日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所。”骑兵所过,步卒开路,没有一人敢面对那挑着士卒伴着哀嚎的突击队伍。
“撤退,撤退!”白绕呼喊,而后率先打马便走。
这是个孬种!李墨是这么认为的。若是白绕和眭固敢冲杀,士气相激,或许李墨这三百人陷就要在步卒之中,成为瓮中之鳖。
可是白绕没有这个胆量。李墨紧紧的咬住了白绕。他身边的眭固见李墨冲着白绕去,竟然带着兵马和白绕分开两边跑。
“所有人跟我一起喊!白绕伏诛,眭固逃跑,缴械跪地不杀!”李墨大呼。
“白绕伏诛,眭固逃跑,缴械跪地不杀!”
“白绕伏诛,眭固逃跑,缴械跪地不杀!”
“白绕伏诛,眭固逃跑,缴械跪地不杀!”
三百人齐声高呼,声震四方。后方张燕听到之后,也开始组织士兵一边杀敌,一边高呼。敌军士气跌落低谷。
第一个人放下了兵器,双膝跪地祈求饶命。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多米诺骨牌一般,一大片一大片的士卒开始放下兵器,跪地乞降。
张燕一边吩咐士卒收拢降卒,一边开始催促人马不断的追击。
“白绕,你逃不掉了!”李墨的声音在白绕身后响起,白绕吓的肝胆俱裂。疯狂的挥舞马鞭,将马儿的背上打出了道道血痕,马儿吃痛,竟然再次提高了速度。
白绕骑马,已经脱离了步卒,他的身边跟着十余骑。
“陈老四,你带一百骑兵去接应孙校尉。王铁蛋,你带一百人去追眭固,任是活捉斩杀,我举你头功,赏三块金饼子,让你能娶上媳妇。”
“诺!”两人应诺,分兵而去。王铁胆在马上吐了口唾沫在手心,咋咋呼呼,脸色因激动而涨的通红一片,势要拿下眭固的脑袋。
“白绕,哪里逃!”李墨依然紧追不舍。
此刻敌军打败。李墨压着白龙的速度,只是为了不脱离后方骑兵,此刻却没了顾忌。白龙是千里良驹,白绕坐下只是一般的好马。白龙撒开丫子狂奔,只是片刻已经追到了白绕身后不到十米。
白绕的十余骑亲卫已经被李墨追上杀了五六人,还有几人已经逃了。
“李子书,放我离去,我可上表董相国,许你个将军之位如何?”白绕见逃不掉了,便开始胡言乱语。
“呸!董贼祸国殃民,罪在不赦。某岂会受他征辟。白绕,任你如何狡猾,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时!”
李墨不为所动。白龙一声嘶鸣,再次加速,瞬间让李墨追上了白绕。李墨挥舞长矛便刺。白绕伏在马背,躲过一枪。而后打马拐弯,白龙速度快,竟然冲到前方几步,才开始转弯,竟然被白绕拉开些许距离。
白龙再追,这次李墨改刺人为刺马。长矛一下刺入白绕麾下马腹。鲜血狂喷,似乎是刺中了动脉,血液喷出数尺远。
白绕只感觉坐下马匹忽的一瘸,而后整个人便被扔到了半空中,而后左肩着地,“嘎嘣”一声脆响,却是左肩和手骨头摔断了。
那马儿摔倒在地,失去了气力,靠着惯性划动,竟然将白绕的腿压在了下面,拖行十数米,停下时候,白绕的左腿已经被磨破了裤脚,皮肉分离,露出了森森白骨。白绕卧地哀嚎起来。
一杆长枪架在白绕的脖子上,白绕忍住了哭嚎,只是一双眼睛怨毒的盯着李墨。
“白绕,你也有今天!”李墨声音冰冷,杀意丝毫不加掩饰。
“李墨,成王败寇,但凭处置!”
“哼,你这会到是硬气!不过已经迟了。当初你是怎么折磨我,今日我便百倍奉还。”李墨一想起那两日生不如死,痛哭哀嚎求死的情景,便忍不住心中的凛冽杀意。恨不能立刻将白绕刺杀千百次。
“哈哈哈!你李墨当日在牢中痛哭流涕,求着让我杀了你,那模样,啧啧啧,至今想来都痛快不已,哈哈哈……”白绕狞笑,明明已经疼的掉眼泪,却还在嘲讽着李墨。大抵他知道今日自己活不下去了。
“混蛋!”李墨气急,拿着长枪当棒使,不停地在白绕的身上打。打的“砰砰”作响。有用枪头去刺白绕的腿,一枪一个窟窿,而后一挑,皮肉分离,散落一地。
“李墨,你杀了我,杀了我,啊……”白绕被李墨这般对待,登时疼的死去活来,直呼寻死。
“想死,没那么容易!老实告诉你,丁老二那厮的手段太差。今日你落在我手里,我要让你好好尝尝什么是十八般酷刑。”李墨脸上露出了阴狠诡谲的笑容,让他整个脸蛋都扭曲了。
“将军,将军!”这时候,跟在李墨身后的百余骑终于跟上来了。他们口里呼喊着将军,一溜儿的来到了跟前。
李墨见来人了,便收起了兵器。
“将军,可是擒下了白绕?”有一人开口问答。
“周二,你个混球,赶紧来拿了人回去交差!对了,可不能让他死了,回去了给我留着,我要好好收拾他!”李墨上马,随口吩咐,而后便朝着战场那边返回。
“诺!”周二等人应诺,而后相视一眼,心领神会。李墨被白绕抓去折磨,军中几乎人人都知道了。李墨要报仇,大家也没有意见。随后不久,王铁蛋也无功而回,却是走脱了眭固。
战争!
这次是近十万人的战争。规模很大,却因为双方都是散兵游勇,毫无章法,各自为战,而草草结束。
李墨知道,今天的战争或许只是小打小闹。等真正有一天,遇到训练有素,上下一体的精卒悍将,那时候的战争,或许才是真正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