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郭嘉跟着酸枣三巨头站在城头观摩贼寇。这时候只见贼寇后方熙熙攘攘,而后中军让出一条道,百十人运着些云梯撞角,来到了阵前。
李墨以为那于毒会来到城下,和张范唠唠嗑,谈谈心,等谈崩之后再说攻城的话。不曾想这厮竟然就要直接攻城。演义里都是骗人的,电视剧里也都是骗人的。
“贼寇打造了攻城器械。只待稍作休息,恢复体力,便会攻城!子书,破敌之策何在?”张范此时脸色肃然,眸光湛湛的看着李墨。那梁文神色晦暗不明,王县丞依旧冷漠。
“张范令,破敌只在旦夕。但是我要指挥众将士,不知可否?”李墨因为长时间没有休息,眼睛通红,神色有些憔悴。但是他的眼睛却充斥着怒火。这怒火是针对于毒的。
“此事易尔!我可让王县丞去说。可你想清楚了,兵家大事,生死存亡。涉及一县黎民之生死。你若成功,我为你表功。你若失败,酸枣为贼寇侵略,黎民水深火热。届时你李子书便是罄竹难书的罪人!”张范声色俱厉。
他是个有才华的人,善用人御人的人。方才他一直隐而不发,是不想打击众人士气。此时他措辞严厉,便是在告诉李墨,我给了你机会,但是你必须保证成功。若是没有把握,也要自己识趣,趁早说出来,放弃妄想!大意就是成了功劳是大家的,败了罪名是你的。我给你提供功成名就的机会,但是不会拿一县黎民做陪衬。大抵他以为李墨是个想要功名的年轻人,大抵他也深谙官场的规则。
李墨嘴角微微扬起。“敢问张范令,若是有勇士能阵前斩将,斩杀于毒,何如?”
“若能阵前斩将,斩了贼首,则彼军心必乱,趁势掩杀,贼寇必为所败!”张范沉声说道。
“好!那便请张范令与我临战指挥之权!某愿立下生死状,人在城在,城破人亡!誓与酸枣共存亡!”李墨语气激昂,神色飞舞,眉间英姿勃发。张范看了李墨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四周的兵士听了李墨的话纷纷侧目,露出钦佩。
“既如此!王胜,我命令你从此刻开始听从李墨指挥,麾下八百兵卒、三百奴仆尽数服从命令,若有懈怠,军令斩之!”张范也有豪气,他眉毛一翘,眼神清冽,拔出腰间的佩剑,狠狠的将剑尖杵在地上,溅起一对火星。
“诺!”王县丞大声应诺,而后便来到了李墨身边,“请李郎君下令,破敌!”王县丞神色肃穆,眉间刚毅,端的是大汉的好男儿。
李墨此刻心神激荡,他一把夺过旗兵手中的大纛,在手间挥舞一圈,杵在地上。“砰!”
“王胜听令!与你三百兵,马匹二十,即刻出发。自北门出,绕城,杀奔贼寇中阵!”
“诺!”王胜铿锵答复,行走间虎虎生风,径自下城,聚拢兵卒而去。
“周仓听令!与你三百兵,马匹二十,即刻出发。自南门出,绕城,杀奔贼寇后阵,务必截住退路,阻拦溃兵!”
“诺!”周仓应声,大刀挽花,昂首阔步而去。他整个人宛如出笼的猛虎,其实雄浑,有大将之风。
“典韦听令!跟随我,携剩余兵卒马匹,从西门出,迎战!杀敌!”
“诺!”典韦是个超级大嗓门。此刻他神色激动万分,眉眼间尽是煞气。大戟挥动,虎虎生风。
“明公,破敌只在旦夕。但请明公在城头主持大局,事有不谐,可问奉孝!他之才,仍在我之上!明公保重,某便去了!”李墨朝着张范施礼,而后抬头挺胸,举着旗纛而去。
“子书真大将之风矣!”张范见李墨下了城头,忍不住夸奖一句。
“子书胸中韬略,胜过凡夫俗子千万倍!某不及多矣!”郭嘉也感叹道。
城外,于毒正让手下兵卒休憩。忽的,发现酸枣城门大开,而后一人骑白马持大旗,一骑当先,冲将出来。其后一人舞动大戟,仅仅相随。在后面是数十骑和数百步卒。这队人马出了城门直奔于毒本阵,于一箭之地处停下列阵。李墨持着大旗,旗杆本身就是一柄长矛。典韦和李墨并肩,旁边两个小校带着数十骑,其中一人正是城门校尉王五。
“仓食鼠辈,也敢出城迎战?”对面一骑见李墨等人列阵,不禁出言嗤笑。
李墨仔细观察,于毒阵前有三人当先。为首的那厮虬髯略腮,身着战甲,手持一柄环手大刀,正横刀立马,神色倨傲。左侧一人着半身甲,手持长矛,体型微胖。右侧一人也是半身甲,持长矛,头发散乱,幅巾破旧,一脸的桀骜不驯,眼神挑衅者李墨这边。喊话的正是这厮。
“哼!黄巾贼寇,流毒世间!尔等不思忠君报国,却打着虚伪的旗帜,四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前有张角在先,今有尔等在后。皆是家国败类。尔等只可与畜生为伍,蝇营狗苟于厕壁之间,岂敢于阵前犬吠?”李墨张口开喷,以领先两千年的见识和学识,要是喷不过一个泥腿子,他宁可以头抢地。
“混账!黄毛小儿也侮辱我等!吾要食汝肉,寝汝皮!”那人脸色狰狞、扭曲。
“哈哈哈!贼寇短视缺智,整日刨食于粪土之间。苍蝇蛆虫出了茅坑,便以为世界就在尔等的厕壁之间吗?尝闻山林之中,禽兽横行,贼寇所至,蛇虫厌弃,尔等有何面目活于天地之间?”
“你……你……”那厮骂不过李墨,竟然气的说不出话来。
典韦想笑又死死的忍住。城门上张范嘴角抽搐,对于李墨骂人的本事有了了解。郭嘉则是一脸钦佩。
“贼子纳命来!”那厮骂不过李墨,便驱马奔杀而来。
李墨知道在真正的历史上很少有大将阵前单挑,几乎都是率阵突袭,以势相攻。但是今日没想到居然遇到了有人要阵前单挑。
“好贼子!看戟!”典韦不待李墨发话,便驾驭黑锋直冲出本阵。
“虏虎,斩将之后不可撤回,直奔于毒!”典韦从李墨身边略过,李墨压住声音快速说道。典韦微微点头,便朝着那人冲去。
李墨将大旗高高举起,旗杆杵在地上,旗头向前倾斜,蓄势待发。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某枪下不杀无名之辈!”
“好贼子,纳命来!”典韦没有理会。大抵他觉得这种一戟秒的小角色不配知道自己的名字,李墨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人见典韦不报性命,觉得自己受了轻视,气的哇哇直叫。但随后声音戛然而止。黑锋是千里宝马,个头高大,典韦更是勇力过人。他挥舞长戟,卧倒马背躲过一刺,大戟横切,斩断了敌将马头,同时竟然将那厮连腰斩断。他倒地时候满脸的不敢置信,半截身子在地上哀嚎。
李墨见典韦斩将,而后没有减速,单骑竟冲向于毒本阵。李墨知道典韦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而后他一抓缰绳,白龙立身而起,高亢嘶鸣。李墨整个人宛如一面旗帜,震撼人心。
李墨高举大旗,开始冲锋。
“敌将已死,随我杀敌!杀!”李墨高声呼喊,王五跟在后面和另一个校尉也高声呼喊。而后所有士兵都高呼杀敌。数百人同气连枝,竟然打出了不弱的气势。
典韦斩杀敌将根本就没减速,经过数十米的加速,黑锋已经化作一道黑影。对方见自家头目被斩,有些躁动,又见典韦单骑杀奔于毒。顿时开始朝前冲锋。于毒身侧那头目当先朝着典韦冲来。于毒一言不发也跟着冲锋。双方骑兵太少,都没有在侧翼,放在中军是为了方便突袭,等凿穿敌方的战阵,后方步卒杀来,便是优势。
敌人失了先手。李墨知道典韦必能斩杀敌将,也知道典韦必然有勇气去冲阵。可是于毒不知道。慢了一步的后果就是他们刚起步,典韦已经冲到阵前。那头目与典韦接战,典韦磕飞其长矛,一击枭兽。而后陷入了敌方骑兵阵中。
好一个典韦,他竟深谙骑兵之道,虽然是单骑,竟也丝毫不怯。他只管打马冲锋,毫不停留。速度就是骑兵的生命。
典韦凿穿了骑兵阵,接着李墨带着数十骑跟来了上来。李墨将旗杆当做长矛,仗着自己的力量左右横扫。骑兵磕着就落,碰着就死,一人杀出了一条道。后面王五等人紧紧跟随,左右冲杀,生生将贼寇的百余骑杀散。
典韦杀到步卒阵前打马转圈,磕飞弓箭,再次杀向骑兵阵。
这次于毒是真的失算了。他没想到自己手下那般不堪一击,一合被斩。而后单骑冲阵,与自家骑兵搅和一起,让弓兵失去了目标。他本以为酸枣小县城,应该手到擒来的。
大意了!于毒暗恨。此次五千人追击张角遗后,为的就是那名分。不曾想人还没追到,想劫掠粮草,却在这里遇到难啃的骨头。
“于毒!”李墨戾啸,他将大旗在空中旋转,旗帜紧紧的卷在旗杆上。将旗杆当做长矛,直冲于毒而去。
“杀!”于毒是个狠人,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杀吧!
“于毒!天上的亡魂在看着你,今日,我必杀你!”李墨双眼通红,怒发冲冠,眉眼间戾气闪烁。白龙似乎能明白李墨的心意,顺着缰绳的方向,径直冲向于毒。
于毒也冲向李墨。他看得出来李墨不通马战,全靠着一股子气势在硬撑。此人就是敌首,杀了他便能击破其军心。
“砰!”于毒的大刀和李墨的旗杆向碰撞。于毒懵了,我是谁?我在那里?我要干什么?接着便是天晕地转,整个人宛如布娃娃一般被击飞在天上,而后口鼻出血,胸腹刺痛,倒地不起。
李墨含恨一击,汇聚了全身的力气,只一击将于毒的大刀磕飞,旗杆顺势砸在于毒胸腹间,将其击落马下,连旗杆都折断了。
李墨的力气真的很大,很大。李墨觉得定然是穿越时候发生了些情况。但此时不时追究的时候。因为于毒倒地之后就死了。
李墨斩杀了于毒,瞬间感觉压在心头的巨石缓缓消散。瞬间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垮了。白龙速度降低,四周的骑兵围杀上来。李墨虎口已裂,旗杆折断。
一骑兵靠近,举刀便斩向李墨头颅。李墨一瞬间陷入险地,岌岌可危!